第二百二十六章 鷹揚狼顧
本來皇甫庭鐵了心要殺皇甫浩洋,被甘雨彤這麼一攪和,各諸侯紛紛舉手反對,整個大殿之中,除了南皇堡王爺上官鷹和他手下的封臣,幾乎全部舉手反對處死皇甫浩洋。
“陛下,你也看到了,諸侯們都不希望陛下在生日宴會上濫殺無辜,陛下還是放了皇甫浩洋吧!”甘雨彤說道。
皇甫庭強顏歡笑,說道:“可以,既然各位大臣都為皇甫浩洋求情,那麼性命,就暫時寄存在朕這裏。”
皇后喜出望外,說道:“皇甫浩洋,皇上已經赦免了你,還不謝恩。”
皇甫浩洋緩緩起身,掙脫了一旁御林軍的控制,從容說道:“多謝陛下,也多謝皇后,太子殿下和各位大臣,為我求情。”
“你把滿朝文武感謝了一遍,為什麼不感謝甘雨彤呢?”皇甫庭有些不滿,說道,“朕是看在小小鳥的面子上,才放你一條生路的,否則你小子哪裏有那麼容易活命呢?”
“遵命!”皇甫浩洋轉向甘雨彤,這纔看清楚甘雨彤明眸皓齒,美若天仙,不由得看得呆了,他躬身說道,“多謝甘雨彤姑娘的救命之恩。”
甘雨彤微微一笑,說道:“舉手之勞,何必言謝?”
上官鷹原本就對獵龍城很有成見,看不慣甘雨彤,如今甘雨彤更是救下了他痛恨的皇甫浩洋,讓他在天下諸侯面前難堪,上官鷹對甘雨彤的不滿,又增加了幾分。
大殿之中,眾人繼續觥籌交錯,歡聲笑語一片,上官鷹端著酒杯,來到了甘雨彤的面前,似笑非笑的說道:“小丫頭片子,居然敢公然讓我在文武大臣面前下不了臺。哼,你別以為自己暫時得到了皇上的喜愛,就可以爲所欲爲,終有一天,我會讓你和你的獵龍城,全部臣服在朝廷的腳下!”
甘雨彤微笑道:“國舅爺固然有雄心壯志,只是,我們城主大人法力通神,就算國舅爺想要暗算我們獵龍城,也怕是沒有機會啊!”
上官鷹朗聲笑道:“好一個小丫頭,都跟我叫板起來了,咱們等著瞧!”說罷返回自己的酒席,找其他諸侯喝酒去了。
一旁的鐵騎城王爺高衝,目睹了全過程,說道:“上官鷹狼子野心,他在朝廷裡爪牙眾多,你現在惹怒了他,也要小心一些。”
“多謝王爺提醒,只是我是不會怕他的。”甘雨彤喝了一口葡萄酒,說道,“南皇堡的葡萄酒果然醉人,醇香濃烈,國舅爺有南皇堡這樣富饒的封地,人家囂張跋扈,也是有資本的。只是我不明白,國舅爺為什麼就是看不起我們獵龍城呢?”
“呵呵!上官鷹又豈止是看不起你們獵龍城?”高衝望著遠處正在談笑風生的上官鷹,說道,“你如果覺得,只有你們獵龍城被上官鷹看不起,那你纔是高看了你自己,人家上官鷹,看不起全天下所有的窮人。你的師父,獵龍城城主郭崇文,固然是一代人傑,只是,他出身寒微,就這一點,還不夠上官鷹鄙視一輩子的?”
聯想起上官鷹和皇后上官春也只是漁家出身,甘雨彤十分不理解,上官鷹為什麼會這般勢利眼,她低聲說道:“國舅爺和皇后也是來自民間,並非貴族,他們不也是漁家子弟嗎?為什麼看不起窮苦人?”
“說是漁家倒也是好聽,其實是河盜罷了。”高衝低聲說道,“以前上官鷹家裏窮,平時打漁,到了捕魚的淡季,就去做沒本錢的買賣,做河盜殺人越貨。他上官鷹因為這一點,備受其他貴族的歧視,他痛恨自己出身寒微,轉而看不起那些普通百姓。有的時候,窮苦人做了暴發戶,反而不知道積德。”
“可是皇后人挺好的,為什麼國舅會變成這樣?”甘雨彤十分不解。
“許多年前,上官鷹曾經來到君王堡,參加武舉考試,這小子當年無論是騎馬射箭,都是一把好手,在武舉當中脫穎而出,是武狀元的熱門人選。”高衝回憶往事,似乎感慨良多,“本來武狀元是囊中之物,只是可惜,那一年朝廷指派了一個年輕的貴族子弟做主考官,這位主考官,認為上官鷹從長相上看,鷹眼狼顧,如果入朝為官,一定會野心勃勃,不宜錄用,因此就直接把上官鷹淘汰了。”
“有這種事情?”甘雨彤有些驚訝,“這種道聽途說的事情,應該多半是假的吧?我不相信。”
高衝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是真實的,因為我就是當年的主考官。”
甘雨彤驚訝無比,說道:“原來王爺在多年前,就和上官鷹見過麵?”
高衝點頭,說道:“我家夫人是神運算元,我對於占卜之術,也算是略有小成,當年上官鷹的相貌讓我印象深刻,這是司馬懿,劉寄奴,王莽這樣的反賊梟雄才有的面相,我怎麼能讓這種人成為武狀元呢?於是就淘汰了他。沒想到,人家兜兜轉轉,還是做了封疆大吏,佔地為王,手握重兵,當年我擔心的,全部發生了。”
甘雨彤輕聲說道:“王爺的意思是,上官鷹將來可能會造反?”
高衝把杯中的濁酒,一飲而盡,說道:“我夫人占卜從來沒有失誤過,她預言將來會有人從南方造反,興兵作亂,希望這位逆賊,不會是上官鷹。”說罷飄然自去。
酒足飯飽之後,王公貴族們全部來到大殿外,此時的殿外,早已是星光璀璨的夜晚,巨大的火把燈籠,掛滿了整個皇宮。道路已經擺滿了酒席,各地諸侯,滿朝文武紛紛就坐,皇甫庭和皇后坐北朝南,坐在大殿門口。
花崗岩大道的正中央,已經搭建起了一個九尺高的擂臺。爲了給皇上祝壽,國師李玄英和甘雨彤,將在這裏,進行一場擂臺比武。
太監金大龍朗聲說道:“各位王爺,侯爺,大臣們,請安靜。”
原本噪雜的露天酒席,頓時鴉雀無聲。
“爲了給陛下慶祝六十歲生日,國師李玄英,決定進行一場比武,他的對手,是來自獵龍城的典獄官,甘雨彤。”
一時間掌聲雷動。
李玄英道袍竹冠,手持一把長劍,飛身上了高臺,臉色鐵青。
原本這場比武,是李玄英主動挑起的。
同行恨同行,在李玄英的心中,對實力強大的獵龍城城主郭崇文,十分的忌憚,他唯恐郭崇文來到獵龍城,搶了他國師的位子。
也正因為如此,李玄英把獵龍城使者甘雨彤,視為眼中釘,希望甘雨彤趕緊離開君王堡。原本李玄英和皇上約定,只要他打敗了甘雨彤,那麼獵龍城的使團,就要離開君王堡,從此不再進入君王堡。
但是,李玄英驚訝的發現,甘雨彤已經修煉了寒冰凜冽掌,他未必會是甘雨彤的對手。爲了穩操勝券,李玄英向甘雨彤下毒,但是,儘管使用了誅心丹,斷魂散和鶴頂紅三味毒藥,甘雨彤還是依靠寒毒體質,躲過一劫。
東窗事發之後,李玄英已經徹底失去皇上的信任,如今他已經是喪家之犬,無論今晚的比賽勝負如何,他的國師之位,都已經保不住了,現在,李玄英更擔心的是自己的棺材本,畢竟這些年在君王堡忽悠皇上,他也攢下了不少鉅額的財富。
原本李玄英在朝中風光無限,呼風喚雨,沒想到甘雨彤抵達君王堡之後,這一切都煙消雲散了,李玄英恨透了甘雨彤,所以,儘管這一場比賽的勝負,已經無法挽回他失去國師職位的命運,但是,李玄英依然有足夠的動力,打敗甘雨彤。
儘管是夜晚,但是藉着火光,眾人都看得出,臺上的李玄英,殺氣騰騰。
高陽錦有些擔心,說道:“雨彤,你被李玄英下毒,此時怕是體內還有餘毒,這李玄英已經是窮途末路了,我怕他狗急跳牆,跟你拼命,要不,咱們不進行這場比武,也就是了。”
甘雨彤淡然一笑,說道:“那怎麼行呢?我已經答應皇上,要和李玄英比武,如果臨陣退縮,就算皇上不以為意,各路諸侯,也會以為我獵龍城弟子,怕了他李玄英。陽錦,你不必為我擔心。”
“妖女!你居然蠱惑皇上,搶了我的國師位子,我今天非要殺了你不可!”李玄英長劍出鞘,惡狠狠的說道。
甘雨彤秀眉微蹙,說道:“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素來對國師職位不感興趣,但是,看到你這樣的人渣一直賴在君王堡,禍害朝廷,除掉你,或許也是最好的選擇。”
“妖女,少囉嗦,出招吧!”李玄英看到甘雨彤沒有帶劍,說道,“你的兵器呢?”
“對付你,還需要兵器嗎?”甘雨彤自信心滿滿。
李玄英勃然大怒,說道:“好你個醜丫頭,這般目中無人,我今天一定要送你上西天!”
他大喝一聲,捻一個口訣,手中長劍出鞘,直接朝著甘雨彤的臉部砸了過去,甘雨彤輕輕吐出一口氣,那氣瞬間凝華,變成了一道厚厚的冰霜,直接把長劍凍在了半空之中。
皇上和各路諸侯齊聲喝彩,上官鷹也暗暗稱奇。
“國師大人,就這麼點本事嗎?”
李玄英勃然大怒,催動口訣,召喚出一把長劍,拋到半空之中,那長劍化為多把長劍,一時間,空中竟出現無數把劍,朝甘雨彤砸了下來,劍如雨下。
在場的各路諸侯都暗暗心驚,與甘雨彤相熟的鐵騎城王爺高衝,太子皇甫山,西涼城王爺何春秋等人,都不由得為甘雨彤捏把汗,高陽錦,蘇惜月等人更是心驚肉跳。
皇上則樂不可支的望著這一切,因為她知道,甘雨彤穩操勝券,因此並不為甘雨彤擔心。
寒山寺主持遠山大師和迦葉師太,在一旁冷笑著看著這一切。
甘雨彤卻面不改色,大喝一聲:“寒霜凜冽掌!”
無數冰雪出現,把空中的劍雨全部凍在了空中,一時之間,整個皇宮都傳來了一陣陣的寒意,氣溫驟然下降,各路的諸侯,都不由得裹緊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