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塵蹲在溪邊，溪水很淺，十分清澈，山勢高低，有些地方矮了一些水流稍急，打在長了青苔得石頭上，濺出薄薄的水霧，煞是好看。

    可再美的風景，她也沒有興致觀賞。低頭打量著水中歪歪扭扭倒影，忽的有些想念五兒，也不知五兒現在做些什麼？

    心情陰鬱不過片刻，阿塵便被水底的石頭吸引了去。

    那石頭常年浸在流水之中，稜稜角角被磨得乾乾淨淨，圓潤細膩，十分光滑，十分的有趣。

    阿塵施法從水中取出一顆瑩白如玉的，石頭離了水面，透明的水珠順著底部滑落，滴在流水瑩瑩的溪麵，卻並未濺出漣漪來。

    阿塵伸出手來，那塊石頭穩穩落進她的掌心。

    她迅速拿起在手中把玩一番，河底還有各色各樣形狀不一的石頭。

    阿塵一時起了興致，便一顆一顆收集了起來。

    不過片刻，她又感覺無聊，又將那石頭扔回了水裏，挑出一顆最大的來。

    那石頭白白的，散發出柔和的光，像極了清韻。

    阿塵正是氣燜，便拿石頭出起了氣，將那石頭懸在半空，凝了法術一道一道往石頭上划過去。

    可划着划着，石頭上那副面孔便越發清晰起來。

    不知不覺，就刻成了清韻的模樣。

    阿塵越發氣鬱，她不過胡亂刻畫，誰想竟雕成那個討厭的清韻。

    氣呼呼撤回了法術，那懸於半空的白石迅速落進水中，濺起了大片的水花。

    阿塵對著那石頭胡亂揮霍兩下，這才稍稍解了氣。

    “淹死你，臭清韻，壞清韻。”

    在他身邊呆了幾百年，莫名變成了什麼墨無痕，這也就罷了。

    原本看他沒有那般厭惡自己了，以為能有些變化，誰想，攪了半天，他還是那個石頭心腸的清韻。就連留下她都是另有目的。

    阿塵不喜歡這樣被利用的感覺，更何況她還一直被矇在鼓裏。被人賣了還傻傻替人數錢，以為是他心軟，這纔對自己好了一些。

    阿塵抿著朱脣，雙手支了下巴，滿臉不快。

    其實她想要的也並不多，只是希望，清韻能對她好一點，便是隻有一點也好，她也不至於心中難過。

    可惜，墨無痕註定不會懂的她的心思。

    阿塵呆呆望著水中那塊石頭，透過淺淺的溪水望去，清韻那張臉歪歪扭扭。

    阿塵看了許久，終於撇了嘴角將那石頭拾了起來，收好。

    ————

    玖歡一向不大管束山中精怪，大小事務也總交給身旁的人處理。偶爾巡個山便甚是難得，可憐他還就瞧見了不想見的人。

    玖歡索性不出去了，身為山主，連個像樣的住址都懶得修築，一直住在那十分簡陋的山洞中。

    這山洞亦有來頭，乃是他最初化形的洞穴所在，許是雛雞情節氾濫，就這麼一直賴在這山洞不走了，就連原本住在這洞裡的山豬精都被他趕了出去。

    玖歡到底是比那山豬精勤快上一些的，這洞裡起先可是臭氣熏天的，虧他能住的下去，收拾了一番，這山洞纔沒了原先那麼臭。

    不過對於玖歡霸佔山豬精住所這一事情，那些妖怪卻是沒有意見的，左右也沒礙著他們。

    就連那山豬妖也早就厭棄了那個臭氣轟天的地方，早就打算另尋住所，不過被他趕了個巧，住所還沒找好便被趕了出去。

    好歹是個山豬，這山中哪處不可落腳。這當事之人都沒有怨言，他們那些妖怪，就更沒了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