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小妖怪，你身上的秘密，可不止這些。”

    “待在他身邊，總會有你後悔的那天，你就不曾想過，叫他墨無痕甘願捨棄千年的自由，一直守著那把劍的理由，究竟是什麼？”

    “區區一把殘月，竟惹得魔界長老親自降臨。”

    “哦，魔界長老又如何。

    即是魔劍，這殘月早晚歸於魔界所有。”末了，橫他一眼。

    “倒是你，承了那人一生的魔氣，我且看你如何在這天下安生。”

    “自有容生之所，無須你擔憂。”

    “哼，最好如此。”

    這魔界遲早會離開蕪山，等下了山去，就由不得他墨無痕說了算。

    慕容復又望了阿塵一眼，眸中帶著戲謔。

    既然這丫頭果真與殘月有關，且先放過她，待她找出殘月再說也不遲。

    匆匆而來又匆匆離去。

    阿塵忽然想起什麼，垂眸看了一眼，卻沒瞧見那隻刺蝟。

    真是奇怪，剛剛還在這裏的。

    她找過一圈，忽然聽見草叢裏傳來了聲響。

    不多時冒出一隻灰白灰白的刺蝟來。

    果真是膽小的刺蝟，真是不知片刻之前，它哪裏來的勇氣跑到她腳邊來的。

    阿塵捏著指尖，揪著一根軟刺將它提了起來。

    “果真是隻膽小的刺蝟。”

    那刺蝟索性也不掙扎，安安靜靜頗為淡定。

    “你可知，你戳壞了我的衣服？”

    戳壞倒是不至於，不過不小心滾到了她腳邊，紮了她衣角。

    阿塵故作兇狠，亮出爪子，嗷了一聲。

    墨無痕卻是沒笑，一直板著張臉站在她身後。

    小刺蝟掛在空中晃悠了兩下，卻是半點也不害怕。

    “怎麼，你不怕我？”

    小刺蝟動了動鼻子，並不說話。

    阿塵記得，起先是被逼得極了，它纔開了口，嬰孩的嗓音。

    “好阿塵，放開我可好？”

    “不好。”

    小刺蝟舉了兩隻爪子，阿塵眼尖看出它的意圖。

    “不準賣萌。”

    “好阿塵。”

    “不準賣萌。”

    一人一刺蝟拌起了嘴來，墨無痕卻是轉了身往洞裡去。

    蹲在一旁的阿塵微微一頓，逗弄著手中的刺蝟，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也不知為何，就是心中有些難過。

    打她纏著清韻起，已又有五百年，至今將近六百年的時光。

    儘管她知道，清韻並不喜歡她，否則她也不會在那棵樹上住了五百年。

    就算如此，知曉他留下自己不過是爲了殘月，她還是十分的難過。

    六百年，就是一尾錦鯉都比她重要。

    阿塵眼中的神色漸漸暗淡，嘆出一口氣，在她手中掙扎的小刺蝟忽然停了下來。

    阿塵將它放在了地上，起了身，一手摸上下巴，伸了個懶腰，偷偷瞥著山洞裏頭。

    她不想進山洞，學了五百年的妖法，卻莫名變成了半仙之體。

    阿塵不知道，在她身上還藏著什麼秘密。

    打她有記憶的那刻起，就一直在這蕪山中，阿塵想起自己從未見過的孃親爹爹，還有那個白衣神仙。

    孤身一人的時候，她也曾埋怨過的。

    那些秘密，會不會與她父母有關。那殘月又與她有何干系。

    阿塵捏了訣，尋到林中那條小溪邊。

    今日發生的事，太過費神，得需消化一番，她才能面對那個冷麪的墨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