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研究所，用幾度電，交給異相司查一查，很快，電力公司反饋的結果就出來了。這一查不要緊，把章十力都嚇了一跳：天文數字啊，這研究所是研究電子對撞機的嗎？

    看來果然有問題！

    不過，章十力認為，現在不宜對德興生物研究所動手，僅根據不正常的用電量，沒辦法給這個研究所定罪。何況，這個研究所是一家外資研究機構。

    章十力計劃，先找到一些築夢空間招募的夢奴，在他們被召喚進入築夢空間的時候，檢測他們大腦能量變化，以及這些能量變化與這家研究所的關係，掌握這些確鑿證據後，然後再採取行動。

    當然，章十力想打掉的，不僅僅只是這家研究所，他還想順藤摸瓜，找到這個幕後黑手。

    站在章十力的角度，考慮的問題往往與陳乾不是一個層面。

    既然現在沒辦法從這個方面下手，陳乾就準備從築夢空間招募夢奴的網頁入手，阻斷或者干擾他們的招募活動。

    這個行動得到章十力大力支援，為此成立了一個專家小組，幫助陳乾完成這項工作。

    陳乾首先就面臨一個困難，這個招募頁面只是出現在潛在的招募物件的桌面上，而已經招募的，和不屬於招募物件的，都接收不到這個頁面。

    沒有研究樣本，就沒辦法開展工作啊！

    陳乾只好佈置人手，在華陽市年輕人中徵集志願者，一旦自己的手機或者電腦上出現有緣人測試的頁面，趕緊通知研究小組，由小組到現場開展研究。

    由於最近築夢空間加大了招募夢奴的力度，所以，在徵集的志願者當中，很快就報上來好幾例研究樣本，陳乾帶著兩個助手趕過去。

    這是北清大學的蘇文清，陳乾到物理系宿舍樓找到這個同學。

    蘇文清頗有些躍躍欲試的樣子，年輕人總是對未知的世界充滿了好奇心，更何況，“八十一夢”火遍全球，年輕人誰不想有一個多彩的夢，更別說還能美夢成真，這特麼爽的不要不要的。如果不是志願者徵集時，反覆對這些年輕人說明了利害，他早就點進“有緣人測試”這個入口了！

    宿舍住著四個同學，其他三個到自習室去了，只有蘇文清在裡面。當敲開門，陳乾進入室內，一下子彷彿到回到了自己的大學時代。這男生宿舍都他媽的一個味，鞋襪的臭味、煙味、沒洗的衣服的酸味，都混合在一起，陳乾不由得皺起眉頭。

    陳乾顧不得這些，工作是第一位的，如果早一點解決這個問題，不知道能夠多挽救多少年輕人的性命。

    根據陳乾自己曾經的經驗，“有緣人測試”是直接掌控電腦底層程式，無法從操作程式上入手。所以，他早就準備了一套映象系統，外接一套控制程式，進入電腦內部。

    陳乾伸手，從助手手中接過箱子，將準備好的儀器取出來，連線到電腦，搜尋“有緣人測試”的相關資料。誰知道剛剛想試探進入這個電腦的程式碼，這些程式碼就像是捉迷藏似的，躲藏在資料的海洋中，無影無蹤。

    就像是在資料海洋中掀起一陣巨浪，這組程式碼，如同在其中自由自在暢遊的一條小魚。陳乾使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捕捉它，俘獲它。

    沒有辦法，陳乾只好伸手，從助手手中接過另一隻箱子，取出另外一套裝置。這是一個笨辦法，就是將電腦資料全部匯出，一點點篩查，找出不屬於這部電腦的外來資料。

    這個需要很長時間。陳乾開始匯出資料時，就只有等待了。

    等待總是無聊的，陳乾習慣性的摸摸自己的口袋，空蕩蕩的。雖然簡一不說，但是一見到陳乾抽菸就皺眉頭，所以很少抽菸了。這時候無聊的時候，想抽菸。他知道自己兩個助手不抽菸，伸手問蘇文清：“有煙嗎？給我一顆。”

    蘇文清連忙從褲子口袋裏搜出皺巴巴的一盒紙菸：“有，有，就是檔次差。你知道，我們窮學生……”

    “沒事，沒事，是煙就行。”陳乾點燃香菸，深深吸了一口。

    蘇文清問：“還得多久？”

    “怕是還得兩個小時。”

    “那怎麼辦，我晚上還有個約會。”蘇文清嘀咕著。

    陳乾說：“有事你就忙去吧，我們拿到資料就回去。你放心，我們異相司不會利用你的個人資料，如果損壞電腦，我們負責賠償。”

    “那行，你們忙，反正我在這兒也沒事，我打球去！”蘇文清換上球衣球褲出門了。

    陳乾一根菸還沒吸完，電腦就冒出一股青煙，陳乾趕緊切斷資料提取裝置與電腦的連線。等到煙霧消失，再檢視電腦資料，核心資料破壞殆盡。開啟資料提取裝置，也沒有什麼有用的資訊。

    看來，這組程式碼中，設計了自毀程式，來逃避追蹤和破解。

    對方早有準備啊！

    沒有找到“有緣人測試”這個築夢空間招募夢奴這個頁面的資料，掌握它的編碼特徵，就沒辦法切斷或者隔離它的傳播。

    開始的希望有多大，現在的失望就有多大。陳乾覺得，自己找到了阻止築夢空間招募夢奴的辦法了，哪知道一無所獲。

    他聯絡其他的幾個小組，結果都差不多，還是把事情想得簡單了啊！

    正在垂頭喪氣的時候，大腦中的智慧系統發出“嘟嘟”的聲音，誰聯絡自己了？

    陳乾接通連線，就聽見一個尖銳、憤怒的聲音：“你作死，別把我也拖下水！”

    凱西……

    “怎麼啦？”陳乾不明白，這麼長時間不聯絡，一開口，晦氣這麼大。

    “你知不知道，你用智慧系統開發出來的產品，它的底層程式碼和系統架構，就像是一個人的指紋，都是有特徵的，那個系統是我開發的，上面很容易透過這些找到我！”凱西一串連珠炮，吼叫聲震得陳乾耳膜“嗡嗡”作響。

    “為什麼會懷疑是你？”

    “我的導師是築夢空間系統開發負責人，對我們的程式設計特點了如指掌。”

    “可，可他不止你一個學生啊！那麼多學生，哪能都那麼清楚！”

    “可是，我是最出色的那一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