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種淡淡的甜腥味，還有他資訊素的味道，嚐起來，就和鼻子裡聞到的一樣動人。慕川覺得，自己像在品嚐一朵流血的美麗花朵，他內心明明接受不了，卻無法抵抗誘惑，一次又一次去嘗試。

    感覺有點莫名的變態。

    唯一的解釋是，這是Omega對Alpha本能的渴求，即使他的突然變異，讓身體擺脫了發情期的控制，然而這渴求，卻是一直深深刻在骨子裏的。慕川不敢再耽擱，果斷按了點洗手液，仔細往血跡上糊，又從旁邊的蓄水桶裏舀水衝，想把血液洗乾淨。

    但洗手液的清潔效力顯然不夠。慕川只好又去拿肥皂，糊在臉上用力搓洗，索性將自己的臉當成一塊粗糙耐磨的厚毛巾。確認血跡完全消失後慕川用毛巾擦乾，又特意伸出手，摸了兩下，面板表面已經有些刺痛感。

    但好歹是洗乾淨了，一絲味道都聞不到。

    然後他還把肥皂認真洗了個乾淨，免得第二天林蕾用肥皂時看到上面的血跡，吵得全家都不得安寧。

    回到房間門前，慕川又站住，莫名有點不想進去。倒也不是，準確來說，他不知如何面對顧照嵐。喝血能治病？誰教的這些，難道是想透過喝血，把身體裡的病毒抗體都傳給他麼？

    更重要的是，慕川發現，一旦接近房間，那種腿發軟的感覺，又捲土重來，甚至逐漸蔓延全身，讓他情不自禁地想躺下，想臣服。這讓他很陌生，慕川從未體驗過身體因為資訊素而失控的感覺，理論上來說，他這輩子也沒機會知道，然而身體的本能卻又在隱隱約約提醒他，那就是，沒錯了。

    慕川忍不住貼近房門，嗅了兩下，越發覺得自己像個變態。

    然後他又嗅了一下。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開啟。慕川猝不及防，因為身體前傾而向下的視線，正好落在黑色的褲子上。嘖，就這麼被迫當了盯襠貓。房間裡濃烈的血腥味一下沒了阻擋，鋪天蓋地衝他襲來，鼻腔，味蕾，甚至包括面板表面的每一個毛孔，彷彿身體的每一處，都在極力開啟，迎接顧照嵐的資訊素。

    慕川趕在身體真的做出迎合舉動前，往後退一大步，心中萬分慶幸林文軒和林蕾是蓋棉被純聊天的朋友關係，沒有夾雜一丁點屬於A和O的雜質，否則現在，林文軒就該在旁邊的餐廳打地鋪，並且興致勃勃圍觀他的慘狀了。

    顧照嵐默默看著他，明明還是那種平靜如水的眼神，卻讓慕川莫名心虛，不敢直視。

    他剛想開口解釋，卻猝不及防吸入更多味道，只好舉起手，捂住半邊臉，目光左右閃躲：“咳，顧照嵐，我覺得今晚還是算了。我就睡外面，你睡裡面，怎麼樣？”

    “為什麼？”顧照嵐的脊背微微彎曲，低聲問他，聲音輕得就像在他耳邊撩撥，還帶著要命的資訊素。

    顧照嵐顯然是不想讓其他人聽見他說話。

    “因為……味道太大，我不喜歡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