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川纔不會蠢到說自己被資訊素影響了。

    雖然這幾天的相處，已經讓他下意識將顧照嵐當成自己的伴侶，想要照顧且保護一輩子的那種人。但真的面對這種事，他毫不意外地，也和每個剛剛成熟的Omega一樣，害怕，膽怯。

    明明身體期待著，卻不敢靠近哪怕一釐米的距離。

    慕川以前，真的被那些從出生起，便因為基因便利高高在上的Alpha坑得太慘了。

    即使他本該知道，顧照嵐是特殊的，他也依然害怕，在他敞開心扉如實相告後，顧照嵐會擺脫不了本性，像每個正常的Alpha那樣衝上來，佔有他。

    這本該是錯誤的，卻被稱為正常。如果是沒有資訊素的普通Beta，遭遇了這種事，就可以直接將對方告上法庭，百分百被判定為刑事犯罪。

    這正是當局者引導的輿論，也是Omega的悲哀。

    誰叫你，散發了資訊素，蠱惑他？

    顧照嵐皺起眉頭，伸出手，好像試圖對他做什麼。

    慕川又猛然向後退了一大步，動作迅速，看上去像只被主人嚇到的小兔子。明顯還依戀於他，就在不遠不近伸手能夠到的距離徘徊，卻又滿腹狐疑，生怕那隻本來要打算擁抱它的手，下一秒，就會朝它打過來，造成無法逆轉的傷害。

    然而這樣做，真正受傷的其實應該是顧照嵐。雖然很有性別歧視的嫌疑，但A有極強的自尊心和掌控欲，尤其是在面對他們選定的真命O時，那種情感就會越發膨脹。而O這方，也就必須付出更多的溫柔和寬容，來安撫伴侶的情緒。

    慕川也清楚這一點。

    所以慕川儘量溫柔地放低聲音，口齒清晰地向他解釋：“我們今天還是分開比較好。讓我一個人待著，我需要安靜。我怕血，但房間裡都是血，我一想到就會害怕，請你理解，好嗎？”

    顧照嵐垂下眼眸，終於，再一次嚮慕川伸出自己的手。上面原本割斷皮肉，甚至要將手掌割斷的傷口，居然已經恢復正常，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淺淺的疤痕，光滑，就像新長的面板。

    慕川幾乎失聲：“怎麼會這樣？！”

    顧照嵐還是那樣，保持無聲，保持沉靜，從他臉上得不出任何回答。

    慕川忽然聯想到了自己。

    他下意識抬起胳膊檢查脫臼的關節。距離他傷口復發也就那麼一點時間，胳膊應該是腫著的。然而不知何時，脫臼處竟也恢復到正常的狀態，完全不疼了。

    他起床，找繃帶，包括後來去衛生間洗臉，整個過程都忙著臉上的血，完全沒注意到這些。

    直到這時，慕川才恍惚想起，他的關節，他的頭，好像早就不痛了。

    是心理作用嗎？

    不是。

    慕川果斷抓起擺在餐桌上的裁紙刀，轉出刀刃，狠狠向手心劃去。幸虧顧照嵐反應快，伸手抓住他持刀的那側手腕，另一隻手將即將被劃的手拍下去。下降的力道就這樣被顧照嵐硬生生止住，僵在半空。

    誰都沒有受傷。

    絕對的實力差距面前，好像，也就理所當然的是這樣的結局。慕川怔怔看著兩個人分別交握的手，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你倒是讓我劃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