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染染還活著，以另一種完全脫離了人類本質的方式，可能她還會親自捕獵人類，來為自己續命。

    這已經超出了慕川的知識理解範圍。

    他實在不知該如何應對，腦子一抽，竟然抬起手來，一邊揮手，一邊衝着杜染染露出一個傻白甜的微笑：“嗨，好久不見。”

    杜染染表現得極其冷漠，也沒回答。她本來就比慕川要矮一些，如今頭都快掉了，身材自然是更矮。那腦袋幾乎倒轉過來，只用一雙眼睛，向上瞟著他。乍一眼望去，格外可怖。

    不乏故意嚇唬慕川的意思。

    畢竟是他們把杜染染擰成這樣的。當初她一心求死，也許大家都沒想到她還有復活的機會，但杜染染本人，絕對不想變成現在的樣子。

    她可是個愛美的姑娘。

    但杜染染心中，恨意是有的，警惕性卻沒有多少。對於兩人突然又準確的造訪，她連質問一句的意思都沒有，盯了這麼一會兒，就側身讓開了。

    顧照嵐沒說啥，直接進門了。慕川是有點慫的，但也抵不過自己的好奇心，跟著閃身進去。裡面卻沒有他想象中的殘破，當然，僅僅一個多月，變化也不會特別大。

    樓下那樣，完全是因為人太多，植物又瘋長，纔會變得亂起來。

    內診診室裏，原來用來讓病人躺著看診的床上堆著一床厚被子，白色，很乾淨，大概從住院部就地取材找出來的。她這麼愛乾淨，想必也不會用別人用過的被子。

    而且床外面還有爲了病人準備的藍色簾子，遮光，很不錯。

    這樣看來，住在內科診室是個極為明智的選擇。

    慕川本來就是爲了曾琪出來找杜染染的，此刻沒事做，活像個來拜訪的客人一樣，把房間裡打量一遍，就真的沒事了。

    他本來還想誇句佈置得好，但想必，杜染染也不會接受他的誇獎。無奈，慕川便開啟門，又打算往後面那條走廊上繼續逛逛。

    誰知開啟門，那地方採光特別好，猝不及防的陽光，差點把他眼睛給閃瞎。

    適應之後，慕川往旁邊一瞟，哦豁，居然看到一個坐在地上的人。

    如果他是普通的喪屍也就罷了，這地方遊蕩一兩個醫生喪屍，根本不算什麼。問題是這位喪屍，眼睛亮晶晶的，視線正好與他對上，無所畏懼地對視著。

    竟是看得慕川心裏發毛了。

    甭管他是不是真的喪屍，至少這個人，是看得見他的，不像其他喪屍那樣，只把他當成一個長了腿會跑的景物。

    再仔細一看，慕川發現這人是被綁著手腳的！

    他的心裏一驚，感覺像撞破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普通人的求生反應，讓他硬是無視了這位可能是人類同伴的傢伙，轉過身，重新進入內科診室。試圖給自己洗腦沒見過。

    難道杜染染還真的抓住了普通人類，給自己做獵物？

    回到房間看見顧照嵐，慕川的心裏又有了點底。

    顧照嵐至少是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來著，殺過那麼多喪屍，想必他也不會眼睜睜看著杜染染做殘害人類的事。

    想到這兒，慕川姑且斗膽問了杜染染一句：“那走廊上的，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