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別離開吧！”

    曾琪下意識轉頭，正好對上慕川的視線，目光灼灼，神情認真，好像在期待著什麼。他想起自己如果要離開，就必須要想辦法奪走這個Omega認定的Alpha，這種行為十分殘忍。

    他無法面對這種目光，低下頭，笑笑。

    慕川也實在沒法責怪他，於是只好心軟地又補充：“開玩笑的，我知道你一直想娶個Beta姑娘好好過日子。所以，去吧，有夢想總是沒錯的。”

    曾琪卻還是笑，完全不像以前那樣，雄心壯志地接話了。

    慕川隱約覺得他有點不對勁。不過就連林文軒都看不出來的事情，他不會多嘴，只會默默記在心裏。等將來真的有事的時候，再拿出來說吧！

    慕川其實跟以前一樣慫。他很怕被人罵八婆的。

    ——

    秋天天黑得早。等他們忙完之後，天邊的太陽也開始向下沉，估計也就只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吧，天就能完全黑下來了。

    慕川坐在爐子旁邊，眼前是劈啪作響的火焰，旁邊垃圾堆積如小山。火光不斷跳躍，將他的臉和眸子都映紅了。顧照嵐則坐在進風口那邊，用小扇子扇風。

    扇一陣，歇一陣，火就這樣隨著風勢，一會兒大漲，一會兒變弱。煙也在默默往馬路上灌，喪屍還保留著嗅覺，能聞到味道，然而到最後捉到的，不過是一陣普通的風而已。

    顧照嵐力氣夠大，手速也挺快的。慕川偶爾會撇過頭去看他扇風。

    他想如果早一點認識顧照嵐的話，一定會好好把顧照嵐收拾一下，教他很多東西。其中絕對包括打遊戲，反應快，手速又快，兩個人可以雙雙上王者。

    可惜他現在什麼都沒有，也就意味著，什麼都給不了顧照嵐。

    慕川收回視線，伸出鐵棍小心戳戳火堆裡的木頭，覺得烘烤得差不多了，便伸長脖子衝着那邊喊：“曾琪，曾琪！木頭烤好了，快點來燒飯！”

    說是喊，其實聲音挺小的，只是語氣比較誇張，很像聲嘶力竭的那麼一回事兒。曾琪應了一聲，沒動，似乎打算把手上的東西先忙完。

    慕川不是那種急著催人，有事一定要立刻完成的性格（關鍵是他並不好意思催曾琪），便順手拿起旁邊的一團紙，打算丟進去，讓火再大一些。

    紙好燒，但是燒得快，不夠持久。他剛纔其實都是用剩下來的廢紙和紙箱燒的火，為的是把木頭迅速烤乾。

    然後慕川才意識到——嗯？這團紙怎麼有點黏手？

    下一秒他便立刻想到上面是沾了什麼噁心的東西，趕緊甩手的同時腦海中已經預想好接下來要怎麼用機智的方式指桑罵槐，即使不知道是誰幹的，也能無意中把那傢伙罵一頓。

    再然後——嗯？？？這張紙怎麼甩不掉！

    慕川氣得把罵人的事都忘了，將手翻過來看，發現不知道是哪個皮皮蝦把長壽花上的價格標籤撕下來，一張一張地，全部糊到這團廢紙上去了。

    還沒貼好，一半都是翹起來的，膠水粘性十足，都過去快兩個月了，今天還能粘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