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的是，小路邊只有樹木做綠化，很粗糙，就是用好看的石頭圍成一個小小的圈，中間栽樹。土只露出表面那麼一丁點。

    慕川蹲到他的那塊地，剛嘗試著鏟了兩下，就已經聽見旁邊的林蕾抱怨起來：“不行，底下都是樹根，硬邦邦的。”

    她聲音稍微大了些，不遠處的喪屍群中傳出些許騷動。慕川趕緊衝着她拼命噓。後者翻白眼：“噓什麼呢，尿都要給你噓出來了。”

    講話很粗俗，但聲音小了很多。慕川回她一個白眼，就當沒聽到。

    爾後也不知道誰先招了個手，幾個人一起動身，搬著盆又換到超市前面的景觀帶。那裏就好多了，因為種的都是小型花朵，根嫩嫩的，扎得不深。同時也意味著脆弱，好多天沒人照料，都病死了，在裡面萎成一團。

    不好的是，這景觀帶是當做擋行人的欄杆用的，固定在架子上，很高。頭一冒出去，就很容易吸引到喪屍的注意。

    如果說他們現在是偷土賊，那喪屍就代替了警察的職務，緊緊看住他們。只是難免有遺漏而已。那種歹徒囂張地說，“你叫啊，叫破喉嚨也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場景，在世界末日之時，根本不存在的。

    因為一開嗓，分分鐘就有一堆喪屍衝過來按倒你，誰也別想活。

    慕川驚覺自己這腦洞開得太大，回過神來，繼續老老實實挖土。裝滿一整盆土之後，也不敢單獨叫誰抬，更不敢大家都搭把手，免得動作不協調，弄巧成拙。

    就這樣林文軒抬前面，顧照嵐抬後面，兩個人貓著腰，慢悠悠把土弄了回去。其他三個人沒有拖累，行動迅速，一早鑽了回去。曾琪負責放風，慕川和林蕾在倉庫裡找其他可以栽花的盆。

    盆找到以後，慕川又找出兩把起子，一把給林蕾。兩個人就這樣捏著起子，認認真真在盆底鑽洞。

    這樣是爲了讓澆進去的水流出來，不要淤積在盆子最底下，把根都給泡爛了。外面買回來的花盆底下都有一個大洞，就是這個緣故。

    然後從工地上挑了一堆不大不小的片狀石子，裝在塑膠袋裏拎回來，鋪在盆底，可以更好地疏水。

    泥土裏再混一半沙子和碎石子。按慕川的要求，還生火將撿來的柴火認真烤乾，燒成灰，拌在土裏。

    簡單粗暴，完成。

    將花栽進去，豎豎好，再找個向陽的地方，曬著。剩下的土也一起拎出去曬了，將來說不定還有用。

    做完這一切慕川已經不想管了，索性回倉庫裡，脫了沾上灰的衣服褲子，往新鮮的雙人床鋪上一坐。簾子現在是掀起來的，他便透過那段空隙，看曾琪在外面帶著喜悅和滿足，搬著花忙來忙去。

    放在這兒角度不好，不容易看見。放在那兒陽光又不夠，通風環境也不好，怕悶壞了。

    林文軒就跟在他後面，不插手，只是默默地看著。

    最後曾琪手上留了一盆十分嬌豔的，明黃色的花。那花瓣重重疊疊的，倒也挺好看。他將花拿進來，放在自己的床頭，端詳片刻，然後嘆氣：

    “佈置得這麼好，我都想把這裏當成家，永遠不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