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困了？”

    “倒也不是，只是應該起床了。你聽外面這滴滴答答的，不想出來看看下雨嗎？”慕川坐到床邊，開始穿褲子，穿鞋。穿到一半他忽然想起什麼，又直起腰來，回頭問：“顧照嵐，你這輩子，不會還沒見過下雨吧？”

    “……”顧照嵐看向窗外。

    但其實窗簾並沒有拉開，房間裡還是暗暗的。慕川瞧著他深沉的眼眸，總覺得他的目光是透過空氣，看到了什麼很遙遠的事情。不管是過去，還是將來，總之一定不會是現在。

    好久之後顧照嵐纔回答他：“見過，和林文軒認識幾天之後，剛好連下了幾天的雨。”

    那幾天慕川也是知道的，一天到晚下個不停，他藉此機會收集到好幾缸雨水。也就只有他們這種氣候潮溼卻又陰冷的地方，才能在接近冬季的時候，依舊降下這麼大的雨。

    慕川想了想，便主動站起來，拉他的手：“好了，趕緊出去洗臉刷牙吧！這個天啊，其實還有好多事要忙。”

    顧照嵐低低應聲：“嗯。”

    ——

    兩人穿戴整齊出門之後，林文軒已經帶著曾琪跑過來，一起站在陽臺上盯著外面的風景，倒也不說話，就這麼沉默著。之間的距離亦是不遠不近，當兄弟正正好，要做情人，總還是差那麼一點距離。

    雖然已是上午，但太陽都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了，屋子裏也不見得有多敞亮。

    慕川索性拽著顧照嵐的胳膊，也跑到陽臺上湊熱鬧。

    有第三者強勢插入之後，林文軒和曾琪反而變得有話說。先是林文軒客套地打招呼說早上好，然後又是曾琪感嘆天氣：“今天天上看起來還挺乾淨的，樓層高的地方也都看得清清楚楚，這雨一下，更是衝得乾淨。”

    慕川順嘴接過話：“是啊，平常11月份這裏就有霧霾了，就算是大晴天，天氣也糟糕得很。”

    說著說著他忽然回過頭去，認真衝顧照嵐解釋道，“霧霾就是長得像霧一樣的髒東西，和霧不一樣的是，它是灰濛濛的，裡面都是叫PM2.5的小顆粒，吸一口，快活似神仙——哦當然不是，我只是開個玩笑，其實是直接上西天。”

    曾琪忍不住也轉過頭去，先瞧了顧照嵐一眼，然後又去好奇地問慕川：“這位兄弟，有開口問過什麼嗎？”

    林文軒大概對昨天的事長了記性，立刻伸手攥住曾琪的肩膀：“他倆之間有奇妙的心靈感應，你不用管他們。”後者對這種充滿掌控欲的動作，大概不太習慣，往旁邊閃了下身子，順便伸出手，將林文軒的爪子強行打掉了。

    慕川頓時覺得，這兩人的路還很漫長。

    就在這時林蕾也終於從房間裡鑽出來。因為曾琪是昨天才來的新夥伴，所以她這回沒有素顏朝天直接跑來見人，一出房間就順勢拐進衛生間，手上還拎著揹包。

    隔著一扇門，時不時傳出瓶瓶罐罐碰撞的聲音，看來是註定要錯過這場八卦大戲。

    不過這姑娘，好像冷心冷情的，也向來不在乎這些。慕川至今都無法想象，她居然也會是那種心中牽掛著某個人，至死不渝的深情信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