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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酒中仙

    馮夢閉上雙眼,慢慢地讓自己從殺人的情緒中抽離,平穩心境,靜下心。

    在前十場決鬥,馮夢至少要花一天的時間才能撫平洶涌的情緒、平穩起伏的心境,但是隨著站上鬥場的次數增加,現在馮夢只需要一刻鐘的時間就可以讓自己安定下來。

    平穩心境之後,馮夢睜開雙眼,見到元豐坐在他對面咕嚕咕嚕地喝酒。

    “小子,最近氣勢雖旺,可別得意過頭了。”元豐說道。

    “燮變最近還好?一陣子沒見著它了。”馮夢不理會元豐的調侃,問道。

    “它現在正處於緊要關頭,不過不用擔心,有我看著它,你將你鬥場上的事管好就行。”

    馮夢點點頭,不再理會元豐。

    元豐望著馮夢,感受著馮夢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那一股銳氣,不由得回想起當初他們在神劍宗第一次見面的情形,那時馮夢不過是個傻小子,經過了落日峽、落日湖、玉蟾湖與現在的浴血鬥場洗禮後,眉宇間隱然散發出了強者之勢,沉穩令人無法忽視的霸氣。

    一個念頭從元豐心中閃過,但是想到馮夢是屈浩廣唯一的弟子,這個念頭卻很快又被他壓抑下來。

    馮夢補捉到元豐顯露的一絲猶豫,說道:“酒鬼,有話直說。”

    元豐愣了一下,直直耵著馮夢,然後拍桌大笑:“臭小子,你好樣的,我帶你來浴血鬥場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馮夢看著元豐,靜靜的等待元豐接下來的話語。

    笑完之後,元豐的臉色歸於平淡,用輕緩的語調說道:“雖然極少人這麼做過,不過每個鬥士都有權利直接挑戰更高等級的鬥王、鬥聖,甚至是鬥神。”

    馮夢眉頭一揚,問道:“你是要我去挑戰鬥王?”

    元豐搖搖頭:“我只是讓你知道有這回事,挑戰與否是你自己的選擇,畢竟鬥王跟一般的鬥士在實力上有著明顯的差距,你是我師兄唯一的弟子,若是你死在這裏我沒辦法對他交待。”

    馮夢睨著元豐:“酒鬼,你的激將法可真是拙劣。”

    元豐再次拍桌大笑:“哈哈哈,被你看出來了!”隨後正色道:“以你現在的實力,要對付普通鬥士易如反掌,但是鬥王跟斗士有著根本上的差別,每一位鬥王都是鬥士歷經百場生死的試煉所誕生,平均一百名鬥士中才會出現一個鬥王,所以能夠成為鬥王的人都不是簡單的人物,如果冒然去挑戰,後果可能不是現在的你能夠承受的。”

    馮夢沉默了一會,問道:“現在浴血鬥場裡有幾個鬥王?”

    元豐道:“南方四位、東方兩位、北方三位、西方一位,總共十個鬥王。”

    馮夢點點頭:“我知道了。”

    元豐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陡然起身:“你自個好好想想,這段時間我有要事在身,要離開鬥場一陣子,好好保重。”

    馮夢坐在椅子上並未起身,微微點頭,目送元豐離去,挑戰鬥王的念頭在心裏萌芽。

    元豐離開馮夢的草屋之後,快步走回自己的閣樓,望著正躺在床上沉沉睡著的燮變,一把將其抱起,迅速離開了浴血鬥場。

    從通道完全沒有回頭地離開浴血鬥場之後,元豐甚至也沒有在霧雲峰多做停留,全力運轉步法,幾個閃身之間就不見人影。

    元豐在一個幽谷停了下來,左顧右盼,檢視是否有修真者的蹤跡,也觀察這個地方是否夠隱蔽,但是燮變在此時發出痛苦的吼聲,讓元豐沒時間仔細評斷這個不知名的幽谷。

    燮變身軀不斷扭動,渾身散發著耀眼的紅色,很快便在昏迷狀態下化回真身,數十丈的身軀擠在小小的山谷之內,身上的鱗片如同心臟一樣跳動著。

    “這時候如果大哥在就好了,布個陣法就不用一直守著。”元豐抓抓頂上那頭亂髮,身軀尋個高處落下,從附近抓些樹枝葉草鋪在上頭就這麼半臥著,邊喝酒邊注意著燮變。

    燮變在山谷中不斷打滾翻騰,發出低沉的吼聲,顫動的鱗片忽然往四周飛射,大部份的鱗片黏在山壁上,少部份停留在空中不斷旋轉,鱗片與鱗片之間似乎有所感應,在空中如同花瓣般舞動著,散發著鮮血般的紅色。

    元豐滿意地點點頭:“這才象話,不來點好戲瞧瞧,可真浪費你“赤靈神龍”這赫赫大名。”

    在元豐說話的當下,鱗片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到後來以元豐的眼力看到的也只是閃爍的光芒,而非鱗片本身,數以萬計的紅色光芒在山谷中閃耀著,形成壯闊的風景,而拳頭大小的光芒慢慢擴大,相互連結在一起,交織成令人歎爲觀止的光網,將不斷翻騰的燮變包覆住。

    巨大的光網形成之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將燮變的身軀蓋住,變成一個蛹化蝴蝶前的繭,只是跟蛹比起來,燮變的繭大到足以將山谷底下塞滿。

    元豐看著這個血紅大繭,呼了一聲:“果真壯觀。”語畢,元豐愉悅的神色一變,瞇眼看向東方,嘴角勾起諷刺的笑意:“蒼蠅來了。”

    淒厲的破空聲傳來,一個白眉老者飛馳而來,看到山谷底下的血紅大繭麵露大喜之色,隨後看到半臥在山腰上喝酒的元豐,眉頭大皺。

    “老夫青柳道觀觀主,青柳居士,敢問閣下是?”

    一聽到老者的大名,元豐哈哈大笑:“在下乃酒國之仙,酒中仙。”

    青柳居士豈會聽不出元豐語氣中的取笑之意,眉頭一揚:“閣下可是山谷內奇物的主人?”

    元豐喝酒,樂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青柳居士說道:“若閣下是奇物之主,老夫轉頭便走,不多停留。若不是,老夫不會將此等奇物拱手讓人。”

    元豐嘿嘿笑了幾聲,正要說話的時候遠方又傳來破空聲。

    三男兩女在山谷上停下,皆散發出逼人的氣勢,身上的衣服整齊乾淨,左胸口處有著拳頭大小的“天”字。

    當中為首的男子站前一步,首先對青柳居士行禮:“晚輩習安禮,見過居士。”

    青柳居士似乎對習安禮沒有好感,冷哼一聲便算迴應。

    習安禮絲毫不在意,對元豐拱手道:“晚輩天海派第三代首席弟子,習安禮,向前輩請安。”

    元豐左手拿著酒壺,右手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一個個都是爲了底下的奇物而來,話說的越來越好聽,真是笑死我也。”

    習安禮聽到元豐如此諷刺的言語,心裏閃過殺機,但是在還未弄清馮元豐底細之前不敢妄加出手,而且一旁還有青柳居士這個老狐狸在,若是一時衝動出手恐怕壞了大事,心中評斷之後,對於元豐的言語一笑置之。

    習安禮還打算用言語試探元豐,一旁卻有粗獷的聲音傳來:“唷!真是熱鬧,青柳老狐狸跟天海幾個小鱉三全聚在一起了!”

    一聽到這個聲音,青柳居士與習安禮五人面色一沉,只見一個身高七尺的大漢肩膀上扛著一把大劍,哈哈大笑地從一旁閃身而出:“大夥這麼久沒見,怎麼一見面臉都這麼臭?”眼角餘光瞄到元豐,奇道:“生面孔?生面孔,你哪裏來的?”

    跟青柳居士還有天海派五人比起來,這七尺大漢中了元豐的胃口,反而老實回答道:“我不叫生面孔,我叫元豐,你想知道我從哪裏來的?”

    七尺大漢說道:“元豐?真是奇怪的名字。你不想說你從哪裏來不打緊,但最起碼也報出師承何派。”

    元豐哈哈大笑:“這可不行,方纔我說了名字讓你知道,但我可不知道你是誰。”

    七尺大漢用空著的左手拍拍頭,說道:“瞧我這人急性子,竟然忘了報上自己名號,你聽著啦,我只說一遍,我是方鳴動,方圓百里內唯一能夠和天海派掌門交手的人物,修為就連旁邊那個自號青柳居士的老狐狸都要怕我三分,那五個毛還沒長齊的無知晚輩連給我提鞋都沒份。”

    元豐聽了樂的哈哈大笑:“原來如此,有你們幾個在這裏,附近幾個想湊熱鬧的小魚小蝦也不敢過來了,這樣也好,你們就繼續在這待著,省去我麻煩。”

    大漢說道:“嘿,我都報上名號了,輪到你了!”

    元豐喝了口酒,睨著大漢:“你真想知道?”

    大漢抓抓下巴,露出一口黃牙:“嘿嘿,看你這副落魄的模樣,總不會是什麼一說出來我就會嚇傻的名門大派?”

    元豐露出微笑:“哦,這世上竟然有你這種漢子都害怕的宗派?”

    大漢搖搖頭:“不是怕,是尊敬,不過諒你也不會是那個宗派的弟子。”

    元豐哦了一聲:“那可說不定,你到是先說說讓你如此尊敬的是何宗派?”

    大漢嘿嘿笑了幾聲:“西大陸實力強橫的宗派不少,就連那天海派都可以算是其一,但是能讓我方鳴動從頭佩服到腳的卻只有那隻要他稱第二,就絕對沒有其他宗派敢稱第一的神劍宗!”

    元豐點了點頭:“神劍宗,嗯,確實不錯。”

    大漢大聲道:“嘿,輪到你說了,你師出何門?”

    天海派五人、青柳居士與大漢看著元豐,然而當元豐正要開口時天空又傳來一道急促的破空聲,隨著這道破空聲的逼近,青柳居士與大漢不約而同的麵露凝重之色,青柳居士取出拂塵,大漢的右手緊緊握住劍柄,而天海派的五名弟子則喜意溢於言表。

    一位白髮蒼蒼,面容佈滿了歲月刻上的紋路,表情嚴肅的老者飛速前來,天海派五名弟子躬身,聲音洪亮道:“參見師尊!”

    被稱為師尊的老人掃視山谷一眼,見到方鳴動與青柳居士時眉頭略微一皺,看到元豐時則是揚起眉頭,而當目光最後停留在山谷中發出鮮紅光芒的巨大血繭時,雙眼微微睜大,嘴角勾起一抹意謂深長的笑容。

    “天海老人,這麼快就出關啦?”方鳴動怪笑幾聲,身體緊繃,呈現隨時都可以出招的姿態。

    “像你這種三腳貓,就算老夫還未領悟天海劍法第八層的境界,照樣可以把你殺個屁滾尿流。”天海老人冷笑道,接著把目光轉向青柳居士:“青柳兄,放著好好的道觀不管,竟然跑來這裏湊熱鬧?”

    青柳居士也冷笑道:“怎麼,我要去哪還要跟你報告不成?”

    天海老人與青柳居士麵露冷笑,四目相對,眼睛裏皆散發著明顯的殺氣。

    天海老人對著身後的五名弟子道:“去山谷下,把這橫空出世的奇物守好了。”

    “師尊…”習安禮望著青柳居士與方鳴動,露出擔心之色。

    天海老人斥道:“叫你去便去,難道你怕我對付不了那兩個三腳貓?”

    習安禮慌忙道:“不敢。”語畢,即率領著四位師弟師妹往山谷下飛馳而去。

    此時,元豐慢悠悠地說道:“誰敢下到山谷去,我就殺誰。”

    習安禮身形在空中頓時停住,詢問意謂的目光望向天海老人,天海老人冷哼一聲:“好大的口氣,你又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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