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神劍宗弟子
元豐一口飲盡壺裏的酒,站起身來:“我不過是一個在塵世間迷途的醉漢,地是我的床鋪,天是我的棉襖,我這種角色怎麼入的了天海老人的法眼。”
天海老人目光如電,直直盯著元豐:“難道你以為老夫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光憑這幾句話就要老夫不殺你?”
元豐右手翻出一把劍:“就憑你這麼一個糟老頭要殺我,還早了三輩子。”
天海老人冷哼一聲,渾身爆發出驚人的威勢:“說吧,你何門何派,到時候我會親自將你的屍首帶到你的宗派,讓你死有葬身之地。”
面對天海老人的威勢,元豐彷若未覺:“我這把劍,是神劍宗的劍。”
天海老人瞳孔猛然收縮,身上的驚人威勢頓時縮減了幾分,但是隨即爆發大笑:“好個大言不慚的東西,竟然自稱自己是神劍宗的弟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模樣,讓我告訴你,當今神劍宗宗主遇見老夫也要讓老夫三分,哼!”
冷哼落下之際,天海老人抽出腰間的長劍往元豐疾速衝去,天海老人動的同時方鳴動也動了:“天海老怪,你還是改不了以大欺小的脾性啊!”
方鳴動有所動作之後,青柳居士手握拂塵,面帶冷笑,追上方鳴動:“方鳴動,你也改不了多管閒事的脾性啊!”
方鳴動眉頭大皺,心裏的盤算因為青柳居士而大亂。
天海老人還在擔心方鳴動攪局,沒想到青柳居士竟然在這時候幫了他一把,雖然不瞭解青柳居士有何意圖,但是先殺了眼前這自稱自己是神劍宗弟子,膽敢冒犯他威嚴的落魄小子纔是首要之事。
天海老人飛速逼近元豐,元豐手握著劍,面帶微笑,絲毫不為天海老人的驚人威勢所動。
見元豐在他的威勢下不動如山,天海老人心中冷笑,老夫就看你要裝腔作勢到什麼時候。
天海老人速度飛快,三尺長的銀劍往前直指,手腕一抖,舞出幾朵劍花,見元豐彷彿嚇愣了般一動也不動,真元摧動,劍尖以肉眼難辨的速度鑽向元豐心口。
隨著劍尖已要刺入元豐心口,天海老人腦海中已經在幻想元豐那難以置信中帶著後悔的表情,在那個時候,天海老人也已經想好要說什麼。
“痴兒,這就是你大言不慚的下場!”
然而天海老人預想中的場面並沒有發生,在他手中銀劍將刺入元豐心口的瞬間,元豐身軀一晃,整個人就這麼消失在天海老人眼前,而天海老人一擊自然也落了空。
天海老人雙腳落在元豐原本的位置上,掃視周圍,尋找元豐的身影,而元豐的聲音這時從他最不希望的地方出現。
元豐站在天海老人的後方,打著哈欠說道:“糟老頭,我忘了告訴你一件事,當今神劍宗宗主,正是我的師弟。”
天海老人反應極快,一轉身,長劍往身後刺去,但是這一劍卻又落了空,元豐的身影再次消失不見。
“人要服老,既然都已自封老人,就別出來打打殺殺了,回去享清福吧,否則在徒弟面前丟臉可就難看了。”元豐站在天海老人身後,發出嘲弄的笑聲。
天海老人面色一沉,運轉全身真元往後轉身,長劍順勢往後橫斬,意欲一擊斃元豐於劍下。
不過元豐總是可以早一步預判天海老人的動作,當天海老人肩膀一動,元豐身軀也隨之一轉,施展步法,讓天海老人這一擊又落了空。
天海老人大大冷哼一聲:“怎麼,神劍宗的人莫非只是藏頭露尾的鼠輩?”
元豐陡然哈哈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方纔還說神劍宗宗主在你面前還要禮讓三分,既然你與神劍宗宗主有所交情,怎麼會看不出我現在施展的正是神劍宗雙絕之一的凌雲擊水步!?”
天海老人趁元豐狂笑時猛然發動攻勢,雖然元豐步法速度驚人,但天海老人心想,神劍宗可是修真界最強大的宗派之一,就你那披頭散髮的模樣,怎麼可能會是神劍宗的門下子弟!?只不過擁有一身快捷的步法就想裝神弄鬼,當我天海老人是蠢蛋不成?
天海老人衝向元豐,體內真元瘋狂運轉,恐怖的威壓爆發出來,方纔刺向元豐心口的一擊未得手,一定是他小看了元豐,不過這一次他絕對不會給元豐活命的機會。
“天海劍法第一式,雲海滔滔!”
元豐看著天海老人狂怒殺氣的猙獰面容,臉上竟綻放出一抹嘲諷的笑意,面對天海老人的劍招,不閃也不避,漠然看著天海老人手中長劍。
不過天海老人這一次竟主動收回劍招,狂熱的殺意也消失的無影無蹤,看著元豐的眼神彷彿他已是個死人。
元豐露出驚愕的表情,不瞭解為何殺氣騰騰的天海老人突然收回劍招,而這時青柳居士悄然無聲的欺近元豐身後,手中的拂塵朝元豐的脖頸甩去。
然而天海老人與青柳居士預想中的場面並沒有出現,同樣情形再次上演,眼見拂塵就要捆住元豐脆弱的脖子,青柳居士已經準備好將元豐當場絞死,偏偏在最後一刻元豐又消失的無影無蹤。
青柳居士心中大驚,原本預想元豐面對天海老人的劍招,一定全神貫注在如何對付或閃避天海老人,絕對不可能注意到從身後接近的自己,但沒想到這無聲無息的一擊竟然落空了!
“老傢伙,這麼想要我的命啊?”元豐虛空站立在青柳居士的身後,在他耳旁陰沉地細聲說道。
青柳居士全身寒毛直豎,背脊發涼,正想逃開,但元豐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手起,劍落。
青柳居士發出一聲慘叫,握著拂塵的右手自肩膀以下被元豐斬斷,鮮血狂噴,青柳居士麵露痛苦之色,摧動身法連忙逃離元豐。
元豐見青柳居士狼狽地飛竄而去,也不阻擋,手裏握著滴著血的劍,散發出宛如魔神般的氣勢。
“神劍宗,從不畏懼任何向它挑戰的人,不過你們記著,任何想要挑戰神劍宗權威的人,都要有以性命做為交換的決心。”
元豐輕輕淡淡地說道,但是每一字每一句如同暮鼓晨鐘般重重地打擊在所有人心中,神劍宗的威名雖然震撼世人,不過總是有人不知好歹,以自己井蛙窺天的眼界妄圖挑戰。
方鳴動見到元豐炯炯眼神中散發出來的銳氣,面帶興奮之色的來到元豐身旁:“你真的是神劍宗的弟子?”
元豐瞥了一眼方鳴動手上的傷,方鳴動注意到元豐的目光,訕笑道:“一不小心就被那老狐狸傷了。兄弟,你方纔說當今神劍宗宗主是你的師弟,這可不能隨便亂說的啊。”
元豐露出一抹笑意:“怎麼了,神劍宗宗主是我的師弟,這種事竟值得方兄如此吃驚?”
方鳴動發出大笑,誠實地說道:“當然吃驚,神劍宗可是西大陸第一大門派,受到萬人景仰,神劍宗宗主更是我們高不可攀的人物,但是你這身打扮跟模樣,分明就是一個落魄的酒鬼,任誰都不會想到你竟然是堂堂神劍宗宗主的師兄啊!”
元豐臉上露出笑意,說道:“神劍宗宗主,不過就只是一個稱呼罷了,我師弟對那個天下人景仰的位置可完全沒有興趣,他更想與我一般,浪跡天涯,當一個不必為雜事煩心的浪人。”
方鳴動再次大笑:“原來如此,你們師兄弟二人可還真是有趣,可是…”話說到一半,方鳴動手上的沉重的大劍如同雷電般對著元豐的頭上劈落。
元豐僅僅身軀一側,便讓方鳴動這突如其來的一擊落了空,看著方鳴動,元豐露出一抹難測高深的笑意:“防人之心不可無,這是我師兄對我說過的話,我始終僅記在心,世上想利用神劍宗而一舉成名的人實在太多了。”
方鳴動一擊未成,心中大驚,連忙退開,來到青柳居士與天海老人身旁,這時天海老人已經替青柳居士暫時壓下右肩的傷勢。
三人並肩而立,六目充滿敵意地盯著元豐。
元豐哈哈大笑:“這個景像還真是有趣,方纔你們三個勢如水火,誰看誰都恨的牙癢癢的,但現在碰到我,卻好像水火同源,連枝同氣,可真是好笑。”
天海老人似乎也覺得如此作為有失顏面,臉色鐵青,發出一聲冷哼,但方纔元豐展現出來的修為實力卻又讓他們不得不做出如此選擇,在青柳居士與方鳴動兩人的襲擊都未果之後,雖然不想承認,但天海老人已經可以確定元豐是神劍宗門下弟子,而神劍宗稱霸西大陸已久,威名之盛讓他們不敢大意,雖然一旁有自己五名弟子在觀看,與青柳居士、方鳴動聯手有失臉面,不過現在卻是不得不的選擇。
“你們五個,在底下看戲不成?”天海老人對著底下五名弟子喝道:“把他圍起來!”
身為首席弟子的習安禮連忙領命,率領著師弟師妹包圍住元豐,不過在看過方纔元豐驚人的實力之後,習安禮五人也不敢過於靠近元豐,虛空站立的位置都離元豐二十步以上,握著劍柄的手都冒出了汗。
元豐握著劍,面對八人的目光,依然保持著淡然的神色:“莫非你們以為這樣就可以對付我?”
青柳居士面色蒼白道:“富貴險中求,諒你是神劍宗之人又如何,蟻多咬死象,我就不相信我們聯合起來還對付不了你。”
元豐望著方鳴動:“鳴動兄,你也是這麼想嗎?”
方鳴動嘿嘿笑了幾聲:“就算是我們幾人聯手,但是殺了當今神劍宗宗主師兄這一件事一傳出去,我照樣一戰成名。”
“是嗎,既然如此也不用多說廢話,你們一起上吧,省的我要一個一個殺。”元豐就這麼站著,面帶微笑,卻說著令人森寒的話語。
天海老人重重哼了一聲,提劍率先發動攻勢,青柳居士與方鳴動不分先後地衝向元豐,而在天海老人的眼神示意之下,習安禮領頭,五名天海派弟子也提劍朝元豐飛去。
承受著八人給與的壓力,元豐如同山嶽般屹立不動,目光如電掃向方鳴動,方鳴動被其目光所震,速度因而慢了三分,接著元豐又看向青柳居士的右肩,一想起方纔被元豐斬下的右臂,青柳居士心中產生懼意,前衝的氣勢一滯,跟方鳴動幾乎同時慢了下來。
用眼神讓方鳴動與青柳居士產生猶豫的瞬間,元豐再次展現出神劍宗雙絕之一的凌雲擊水步的威力,身軀一轉,眨眼之間就縮短與天海老人之間的距離,在天海老人眼睛一花,還來不及反應之前,手中的劍順著轉身之勢橫斬而出。
天海老人畢竟閱歷頗豐,經歷的戰鬥不計其數,身體提前一步做出反應,提劍的右手下意識地阻擋在身前,然而實力的差距,讓天海老人這個舉動顯得多餘,“當”的一聲,跟隨天海老人足有百年的愛劍就這麼被元豐一斬而斷,而天海老人肚腹處也多了一條血淋淋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