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電話之後，顧凱歌沒再給言玦打過電話，言玦打電話給她她也不接。

    “立夏。晚上有課嗎？沒課出來吧？哥帶你去吃好吃的，發了燒之後好好補補。”

    顧子澍給顧凱歌打電話叫她出來吃晚飯，她答應了。

    在飯桌上，顧凱歌飽餐一頓之後，顧子澍才把手機遞給她，她奇怪的看了一眼，看見上面顯示著跟言玦正在通話，她起身就要走，顧子澍拉住她。

    “坐下。接電話。”

    那是顧凱歌第一次看見顧子澍這麼嚴肅，她接了起來，言玦的聲音很著急。

    “立夏。”

    “嗯。”

    “身體好點了嗎？”

    “嗯。”

    顧凱歌的回答一直只有一個字，言玦咬了咬牙，他的心突然跳得異常的快，某種不安感涌上心頭。

    “我們......是我沒有考慮到你，對不起。”

    “嗯。”

    “立夏，別這樣。”言玦的聲音裡滿是請求，顧凱歌第一次感受到他的卑微，原來那個天之驕子有一天也會落到塵埃裡沾上卑微二字嗎？

    “嗯。”

    “立夏。”言玦的聲音提高了一個度，顧凱歌這沒由來的心煩讓他心裏很不是滋味，到底發生了什麼？

    顧凱歌突然就笑了，顧子澍第一次看見那樣的顧凱歌，笑容裡盡是冷漠和諷刺，那樣的顧凱歌......

    “縱使驕傲如言玦，也會有因為一個人而無法剋制自己的情緒的一天啊？”

    言玦愣住了，顧凱歌的話，是什麼意思？她想幹什麼？

    “立夏。”顧子澍站起來想要去奪過手機，中止他們兩個的對話，顧凱歌卻突然吼他一句叫他別動。

    她帶著滿身的戾氣，皺著眉頭握著手機後退，像極了危險來臨而豎起全身的刺來保護自己的刺蝟，顧子澍的手僵在半空中，腳步也頓在那裏。

    “言玦。我突然覺得我好像沒有你喜歡我那麼喜歡你。”

    顧子澍不可置信地睜大了雙眼，言玦握著水杯的手一滑，玻璃杯就在他腳下破裂，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在藍色的地板上開出一朵悽美的花。

    “就這樣吧？”

    顧凱歌朝顧子澍走過去，把手機遞給他，轉身走了出去。

    “立夏！”顧子澍追出去的時候，顧凱歌已經不見了，他一邊跑向停車位一邊安慰手機那頭的言玦道：“小玦你別當真，立夏她一生病就這樣，我去找她，你在那邊好好的，聽到沒有？”

    言玦彎下腰去拾起地上的玻璃碎片，想要收拾，卻一不小心在手上劃開一個口子，鮮血瞬時間就流了出來，滴在玻璃渣上。他點了點頭，應了顧子澍一聲：“嗯。”

    顧子澍掛了電話就開了車往顧凱歌學校的方向駛去，沿路照著顧凱歌的身影。

    顧凱歌從店旁邊的小巷子裡走出來，看著顧子澍的車遠去的背影，轉身走了。

    五月的天氣已經開始回溫了，但是晚風吹在身上還是涼涼的。顧凱歌覺得臉上有什麼東西，就抬手去摸，卻看見滿手的水漬。

    她，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