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不知何時覆上了一層白茫茫的外衣，六邊形的雪花從天空深處飄落下來給大衣穿上新衣。街道上的人或三三兩兩走著，或獨自快步行走。停靠在路邊的車子上都覆上了厚厚的雪，有孩子惡作劇般地滿街跑，在車上印下一個又一個手掌印，印完之後笑著跑開，也不管凍紅了的臉頰和凍紅了的手，繼續扔著雪球跑走了。

    有的孩子跑到一半會停下來，對著商店的櫥窗哈一口氣寫下名字或者寫下一句話，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印在櫥窗的玻璃上，好像就能換上一副笑臉。

    孩子們的快樂很簡單，不過是誰喜歡誰，誰要考一百分。

    “您的咖啡，請慢用。”

    櫥窗內，服務員把咖啡端上來，笑著跟他們說了句話之後就端著空盤離開了。顧凱歌對著服務員禮貌地笑了下，目光這才從屋外跑著的孩子們身上移回室內。

    在她對面，言玦正微笑著看她，他臉上的笑容幅度和外面的孩子在櫥窗玻璃上畫的笑臉是一樣的。

    “笑什麼？”

    “你好看。”

    “切！”

    顧凱歌吸了一口咖啡看著他，他也不說話，只是看著她。

    “不是要好好談談嗎？”

    “嗯。”言玦也吸了一口咖啡，點頭，繼續看她。

    “說話，談什麼？”

    顧凱歌被他那要滴出蜜來的眼神看得渾身不自在，忍住笑裝作正經的樣子跟他講話。

    “談桃花那些事。雖然我是棵成熟的草了，但是有些桃花實在是太強勢了，擋也擋不住。”

    言玦講這話的時候看著顧凱歌，臉上的笑容絲毫不減，好像在跟她講什麼不重要的事情一樣。

    “你嚴肅一點。”顧凱歌曲起手指在他面前扣了兩下，“這就是你擋不住桃花的理由？我看那易經理一副要把你吃幹抹淨的樣子，但凡你稍微表現得明顯一點，她都不會那麼放肆。”

    “嗯？”

    言玦臉上的表情終於有了變化，他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樣，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他就差動手把那經理推開了。

    “而且啊！”顧凱歌擰開咖啡的蓋子，生怕濺到手上。言玦看她這樣就伸出手去幫她擰開蓋子，她看了他一眼就拿吸管在裡面攪了兩下，繼續說話，“那易經理穿著一身大紅真的是……雖然很喜慶，但是我看到就很反感，醜不醜啊！你下次離她遠點，穿得太招搖了，化的妝太濃了，還想老牛吃嫩草！哼！”

    言玦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知道這事不能深究，他只好低頭認錯。

    “好，就算這次是我不對。但是，我要跟你說的不是這個。”

    一聽他這話，低著頭吸咖啡的顧凱歌就抬起了頭看他，睜著一雙大眼睛眨巴幾下看他。好像在說不是這個事那是什麼事？

    事實上，顧凱歌也是這麼問的。

    言玦把手平放在桌子上，身體前傾靠近雙手插在口袋裏但是前傾著身子吸咖啡的顧凱歌，把身子彎到一個能夠跟她平視的高度。

    “我覺得，我幫你擋過的桃花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你是不是也該反省一下自己？比如說不要打扮得那麼漂亮。”

    這話居然是言玦說出來的？！

    她平常也沒怎麼打扮啊！

    “我沒怎麼打扮吧？！只是出門跟你約會肯定要漂漂亮亮的啊！而且我哪裏有很多桃花了？你纔多好吧？！之前那個中文系的學妹，叫什麼來著？還被林越罵了的那個，叫什麼來著？”

    顧凱歌大眼睛滴溜溜地轉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記起來溫欣辭的名字，就索性跳過她。

    “除了她，還有今天那個什麼鬼經理。哦！對了！還有之前給我發你照片那個和你住一起的外國妹子！我哪裏有桃花？”

    言玦微微眯起了眼睛看著顧凱歌心虛地睜著眼說瞎話，許久，直到顧凱歌低下頭吸咖啡，他纔不緊不慢地開口：“林瑨，夏逸生。”

    “看吧！就兩個！你有三個！你多！”

    顧凱歌瞬間就有了底氣，聲音也大了起來。她支起了身子看著言玦，一臉得意。

    “初中有幾個男生給你送情書被我扔了的，你算過嗎？”

    顧凱歌臉上的笑容凝固，言玦輕輕挑了下眉，小樣，跟我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