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落在言玦肩頭，染白了他的黑色大衣之後在片刻消失不見。他微微抬起了身子靠近顧凱歌，一手按在她肩膀上一手放在她頭頂為她擋雪。

    “嗯？怎麼說？”

    言玦靠近了她一些，溫熱的鼻息噴在她耳邊，使得她的耳朵立刻就紅了起來。

    “立夏。”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那聲音與不遠處的鳴笛聲以及腳步聲交雜在一起，讓顧凱歌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他的聲音本就低沉，在他刻意壓低之後更是顯得有些動聽。

    “我我我沒有……”

    顧凱歌強壓住心裏犯花痴的感覺，抬起頭去看言玦，特別真誠地搖了搖頭。

    “那你剛纔說，未婚夫？醋勁兒挺大啊！心很急啊！我還沒跟你求婚你就想著要去跟我領證了。”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知道！你別瞎說……”

    顧凱歌用力去推言玦想要把他推開，但是他壓得緊，而且力氣大，她推了幾下之後推累了都沒把他推開。

    “我真的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談。”

    “談什麼？”

    “關於擋不住的桃花的那些事。”

    言玦眉眼間盡是笑意，他不自覺地就再把身子壓低了些，臉都湊到她鼻尖上去了。

    “你別動……”

    顧凱歌被他撩得心癢癢的，側頭躲開他還不忘伸手去推他肩膀，“這裏怎麼談啊！”

    “那換個地方嘍！”

    言玦順手就牽住了顧凱歌把她拉著走，極其自然地把她的手塞到自己大衣口袋裏，瞄了一眼她只穿了一條打底褲的腿，一邊走一邊和放進口袋裏她的手十指相扣。

    顧凱歌被言玦扯了一下就跟在他身後，冰涼的手和他溫暖的手十指相扣，從他身上傳來的溫度逐漸由手心蔓延至全身。她看到他背後一身的雪，估計是剛纔在牆角替她擋著的時候沾上的。他這完全不知情還酷酷地拉著她走的樣子，莫名很可愛。

    “一身的雪呢！”

    正好走到十字路口，言玦拉著她等紅綠燈，她笑著伸出手去幫他拍身後的雪，一邊拍一邊笑著打趣他。

    “我一身的雪倒是沒事，你就穿一條打底褲不冷嗎？”

    言玦回頭看幫他拍雪的顧凱歌，發現她身上也落滿了雪，他就轉過身去也幫她拍。

    “不冷。”顧凱歌搖頭，“加厚加絨呢！”

    顧凱歌一邊說著不冷，一邊往言玦身上靠，眉眼間盡是小計謀得逞的喜悅。言玦見她這樣，伸出手揉亂她精心燙了一下的頭髮，拿大衣裹住她。

    “不冷還往我身上湊？嗯？”

    “你身上香嘛！”

    旁邊的人看著這吵吵鬧鬧的小情侶，都偷笑一下。這種狀態纔是最好，沒有公眾場合不堪入目的摟摟抱抱，只是簡單的小打小鬧，一舉一動都像極了清新偶像劇。

    “綠燈了！”

    一群人踏著雪地緩緩走向斑馬線那頭，顧凱歌和言玦只是他們之中很普通的兩個人，極其普通的一對小情侶。

    他們兩個一起進了一家咖啡館，室內的暖氣開得很足，他們身上的雪一下子就化得無影無蹤了。顧凱歌蹦蹦跳跳地跑到前臺去點了兩杯咖啡，就跑回了言玦對面坐下。

    言玦看著她活蹦亂跳的樣子，突然就有一種時間錯亂的感覺。一瞬間好像回到了過去，顧凱歌拿著數學練習冊再冥思苦想，他一邊看她一邊微笑。

    “怎麼了？”

    顧凱歌察覺到言玦的出神，就抬起頭來看他。

    記憶中的兩張臉重疊在一起，她的臉上也褪去了稚氣多了一分成熟。幸好，她還是他喜歡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