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館內抒情曲調悠揚婉轉，櫥窗外人來人往大雪紛飛。有雪花像調皮的孩子一樣趴在櫥窗上往裏望，只瞄了一刻就化為一滴水珠粘在玻璃上順著櫥窗坐滑滑梯一樣刺啦一下滑落下去。

    言玦移開顧凱歌面前的咖啡，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不讓她動彈。

    “立夏，你說，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談談？”

    顧凱歌掙扎了幾下沒掙脫開，反而一不注意就被他以十指相扣的形式握住了手。她看了一眼眯著眼睛的言玦，只好敗下陣去，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初中那些情書我就不跟你計較了，畢竟那個時候我也是情竇初開，沒有那些情書我也不知道我喜歡你。”言玦故意說到一半就停了，果不其然，顧凱歌以為這就完了，抬起了頭看他。但是，言玦還沒說完，他用力一扯把顧凱歌的手扯過來放到自己面前，薄唇微啟繼續開口說道：“但是，林瑨和夏逸生的事，我們必須好好談談。”

    “都過去了啊……而且我都沒要你把學妹和那經理還有那外國同學的事情講清楚……”

    顧凱歌的聲音越說越小，要不是因為到後面正好曲終，言玦都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如果說一緊張就摸後頸是言玦的小習慣的話，那一緊張聲音就越來越小就是顧凱歌的癖好。

    “那現在講清楚。”

    言玦直勾勾地盯著顧凱歌，眼神裡的強硬讓顧凱歌沒有辦法拒絕。

    “都這麼大了，事情還不講清楚的話，以後要是吵架了翻舊賬怎麼辦？”

    言玦的意思很明確，他會先把自己的事情跟顧凱歌一五一十地彙報，之後就要顧凱歌攤牌。

    畢竟，很多事情就是這樣，當時不說清楚的話就會逐漸被人遺忘，可是一旦觸景生情勾起那回憶了，當時不解釋清楚給人留下的傷口就會形成一個巨大的窟窿，黑漆漆的，釋放出所有的壞情緒，比如責備，比如埋怨，比如憤怒。那釋放出來的壞情緒會吞噬人的理智，讓人迷失自我，最終可能失去愛人或者朋友。

    言玦不想因為沒有解釋清楚而再失去顧凱歌一次，不管她是要躲還是不肯說，他都要和她說清楚。

    “那我先了。”言玦先開始，他要改變顧凱歌那個一出事就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性子。

    “那個外國女同學你見過，你去蘇黎世的時候，我跟你說過家裏還有一個來得早的同學，就是她。她跟我在一個地方打工，又是一個專業的，平常上下課碰到一起很正常，我不知道她到底拍了多少我的照片發給你。那張導致我們矛盾激化的照片是她算好了的，故意喝醉酒出來在酒吧門口等著我，只要我去扶她就會有人拍照。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可以問奶奶。好了，這算解釋清楚了吧？”

    雖然顧凱歌一開始不是很想聽，但是言玦開始解釋之後她就覺得解釋一下未嘗不可。一個桃花解釋清楚了，顧凱歌點頭表示懂了。

    於是言玦繼續，“下面是溫欣辭。我跟你說過我轉過來的時候和一個學妹交流跟哪個班上課的事情，就是跟她交流的。她很受老師喜歡，做事也確實滴水不漏。我跟她之間的交流也就僅限於跟班上課的討論而已。她還沒開始追我，我就把你追回來了。這個也清楚了吧？”

    顧凱歌繼續點頭，原來那學妹叫溫欣辭，記起來了記起來了。

    言玦笑了一下，握著顧凱歌手的手緊了些，“最後一個，易經理……”

    “停！”顧凱歌打斷他的話，“我不想聽這個人，你一提到她我就想到她的紅裙子，眼睛痛。”

    “好，不提她了，反正她也沒做過什麼事，我和她的交流只限於工作交談而已。”

    言玦哄起顧凱歌來一套一套的，她不想聽他也不講，只是，輪到她講了。

    “咳！”顧凱歌清了清嗓子，“林瑨……林瑨有啥好講的……夏逸生……夏逸生也沒什麼好說的……”

    言玦：“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