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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三個女人一臺戲

    鍾少芹聽著聽著,不由輕擊了兩下掌心,由衷地道“真是好主意,你好像長了兩個腦袋似的,凡事比我們總想得周全。錢麼,都只是人身上的灰塵,舍一點他人,換來自由,也值得。”

    “我勸你們都不要枉費心機了,轟動全國的大案,爆炸全球的大新聞,誰敢大包大覽一手遮天管我蔡和群的事?多少雙眼在盯著這個案件,多少口水在彈駭這個案子,這個案子每走一步程式,都會透過電視、網路、報紙等相關媒體公佈於衆,我勸你們還是少花冤枉心思。”蔡和群嘆息了一聲,悠悠道,“這段時間,我突然了悟,我苦苦追尋的金錢,支撐著我生命中的眾多事物,無非是因為它能夠給我的自尊帶來一種驕傲與安全感。現在我已經無處可遁,反倒得到真正的寧靜。”

    這些話,鍾少芹似懂非懂,但她深知一點:若沒有緋雪在場,這樣的話,蔡和群是斷斷不會說出口的。僅憑這一點,自己在蔡和群心目中的位置,就遠遠不如呂緋雪。

    但目前,不是她妒忌吃醋的時候,她應該與呂緋雪站成統一的戰線。

    “你不要再說喪氣話了,儘管我們早已不是夫妻,但你還是兒子的爸爸。我們一定要將眼前的牌,重新翻過去。現在的人,都是狗眼看人低,我可受夠了牆倒眾人推的滋味。”鍾少芹道,“別到時厚斌連個千把元的輔警職業都不讓幹,豈不是掉得大?”

    鍾少芹的話,令蔡和群深感刺耳又扎心,他嘆息一聲,將臉側向牆面。

    “我們的話也許不中聽,但確實是用心良苦,千方百計想辦法與你一起度過這個坎。”呂緋雪道,“但前提是,你必須要振作起來,要有事在人為的意志與決心。”

    “這場戰爭,我已經在23年前的各種維度層面、內心深處進行過較量了!”蔡和群聽見緋雪的聲音,又緩慢轉過身,“我也想通了,自古以來的所有社會矛盾原型,其實都是在權力、社會公正,還有個人主權意志之間的鬥爭。我以為這是我蔡和群世紀來臨的象徵符號,揚起遠征攻掠的大志,可望在十年內再掙50個億,揚威終點後再收手。現在才明白,再多的錢於我,都不過是一場虛妄。”

    鍾少芹自知她不可能說服蔡和群,便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呂緋雪。

    呂緋雪走到床沿,俯身摸摸蔡和群的頭道:“你的頭不發燒啊,怎麼盡說胡話呢?遠征攻掠,說得好,只要你不放棄,就沒有人能剝奪了你這權力!”

    蔡和群笑了笑,握著緋雪的手,身子朝裡挪了挪,示意緋雪在他旁邊坐了下來。

    “逃避是無聊的,憤世嫉俗是愚蠢的,恐懼是個壞習慣,絕望是種懶惰。”緋雪點著蔡和群的鼻頭,半是嬌嗔,半是撒嬌,“你以前闖天下的男人英勇氣概去了哪兒呢?你必須為我們找回來!”

    “我的牙都酸掉了。”鍾少芹笑嘻嘻看著他們,並不氣惱。

    緋雪將他的手,放在她的掌心中:“記住:你當前最重要的心態,不是源於疏離與自我懷疑的深淵,而是認清關鍵時刻,哪些人是最忠於你的,源於你自身應得到幸福的最高處。”

    “說得太妙了!天降橫禍,不就是讓你認清誰是敵誰是友嗎?”鍾少芹插話道。

    兩個女人的喜悅,卻無法感染蔡和群。在審訊室簡單的面晤後,賀桃芳因顧及他的顏面與女兒曉池發生衝突,無意間滾下臺階使蔡和群擔憂成患,重新保外就醫,但他再也沒過桃芳。

    明知賀桃芳不在病房內,但蔡和群的眼光,還是不自覺地在病房內搜尋著。

    每當外面的世界,讓蔡和群深感煩惱或是壓力倍增時,他渴望有個小窩,能讓他有安心的感受。但能分享他更深層次的情感,不是件容易的事,而賀桃芳無疑是最令他安心的一個。

    “桃芳近來在忙什麼?聽說孩子保住了,她也出院了,但我一直再沒看到她!”蔡和群憋了又憋,還是忍不住丟擲心中的疑問。他清楚,現在他面對的是寬廣的社會圈子,而不是獨有的兩個人。

    “你放心好了,別看她好像是天生的悶葫蘆,卻也天生擅長心計、趨兇避險。聽說她這些日子,又與她前夫朱健民攪和上了。”鍾少芹言辭尖酸。若說她的才貌與心智,尚在緋雪之下,她認了,可她在蔡和群心目中的位置,還不及賀桃芳那個榆木疙瘩,那個啞巴女人,於她鍾少芹是一種難以忍受的奇恥大辱。

    “你……唉……”蔡和群欲言又止,想想三個女人一臺戲,他最好還是不要插言為好,便搖搖頭,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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