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我們呂總大善人，總以為她離婚帶著一個孩子可憐，私下裏總叫我們關照她，看來呂總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就是，喂不飽的魚鷹！看她那幅長相，楚楚可憐的，天生一副讓男人憐惜的下作相。”

    “不就是臉蛋好看些嗎？成天抹粉描眉的，幸好不會說話，要是能說會道的，估計將我們呂總都不會放在眼裏。”

    ……

    流言，像一玫玫炸彈，帶著漫天腥紅的火焰，在賀桃芳眼前騰空而起，閃爍著璨燦絢麗的血惺光圈，冷酷無情地四散後，只在賀桃芳的天空留下滾滾煙霧迷障。

    林楓！賀桃芳拼命嘶喊著，恨不能將雙手伸進喉嚨，掏出阻礙她發聲的障礙物，開口將事情的來龍去脈、是非曲直細細說給林楓聽，讓所有流言就此中斷。

    “我要打掃店裏的清潔衛生了，沒時間聽指手劃腳的。”林楓蔑視了賀桃芳一眼，在門角里拿起一把掃帚，使勁將地面刮出“嘩啦啦”的躁音。

    其他同事，也都住了嘴，漠然地看了看賀桃芳，擺桌椅的開始擺桌椅，擺餐具的開始擺餐具。被晾在一邊的賀桃芳只得轉身離開，卻意外地看到餘重銘蹲在廣場茶點攤前，見到賀桃芳得意地笑著走來：“你為什麼不跟我好？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拿了我的錢！”

    “你的錢立即拿走！拿走！”賀桃芳揮舞著手指，努力傳達出自己的願望，“你等著，我這就回家去把你的錢拿來—我一分錢都不曾動過！”

    餘重銘卻不屑地徑直走向停車場，啟動車揚長而去。

    賀桃芳怔怔地看著餘重銘遠去的車輪，突然醒悟他晚**一包錢塞進她家門縫裏的真實意圖：賀桃芳接受了他的錢，他就有權糾纏她！

    那包錢是顆炸彈，必須儘快扔回給他，賀桃芳想著，決定每天帶著那包錢上班，只要一見到他，就立即扔給他，看他還有什麼話可說。

    中午，呂緋雪讓賀桃芳到她茶室，嚴詞銳利地警告她說：“桃芳，我一直同情你的遭遇，把你當妹妹，方方面面關照你，我還讓我的工作人員都照顧你，可你呢？總是流言纏身，不就是幾千元錢麼？你有困難跟我說，相信幾千元的事情，我還是有能力幫你解決的，我們樂助中心幫助了那麼多的人，不在乎對自己身邊的員工伸出援手，可你卻爲了得到幾千元錢，就投懷送抱到一個粗卑的男人懷裏，弄得滿城風雨，這樣下去真的不好，你是真的不能在這兒上班了，我們這兒是慈善之地，不能有是非纏身的員工，請你理解我的苦衷，你現在就離開，不必再來了。”

    “不是這樣，姐姐……”賀桃芳急切地揮舞著手指想解釋這一切，但猛然捕捉到呂緋雪眼中的一抹鄙視，強烈意識到她與呂緋雪不屬於同一個階層的人，她不配稱呼她為“姐姐”。於是拿過紙筆，飛快地寫著，“呂總，這是誤會，我是我坐了他的車，他追上門將錢塞進我家的門縫，我從沒動過一張，準備還他的。”

    “行了，行了！你身上像有股邪氣，是非總是纏著你。”呂緋雪毫不客氣地道，“你看我只不過是比你大八歲，我的中心，我的家庭，我的孩子，我的客戶，我的畫，我的古箏，我的慈善事業，我的雜誌……你看看，我駕馭的是多大的攤子，你為什麼幫不了我的忙，反倒總是給我惹亂子？”

    “呂總，讓我幹完這一年，給我一個喘息的機會好嗎？”賀桃芳求助地看著呂緋雪,她不知道自己真的離開這裏，帶著曉池該如何生活，她在紙上飛快地寫著，“來這裏後，我一心一意的工作，畫呂總交待我的畫，寫呂總交待我寫的散文，編輯呂總交待我的雜誌，我沒時間與外界接觸，我不知道離開你這裏，我能去哪兒。”

    呂緋雪沉默了片刻，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大度地一揮手：“好吧，這次看在你們母女無依無靠的份上，姑且就算了。不過，事不過三，這已是第二次警告你了，若是有第三次，請你自覺打包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