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在劫難逃
保安很快報警,片區警察秦智民等人趕到後,將閃著寒光的手銬戴在蔡三根手上。還沒來得及詢問案情的細節,令所有圍觀者感覺到不可思議的是,被搶劫的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著,拉開大提包:“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窮瘋了,搶錢也不看人,我也是窮光蛋一個。”他厰開的包裡除了地毯墊,一毛錢都沒有。
“確實是窮瘋了。”圍觀者紛紛道,“也許是第一次搶錢,還不會識人!”
“我是幫銀行修地毯的,哪個曉得他們還會搶我?真是瞎了狗眼。”中年男子的話逗得圍觀的人哈哈大笑。
“他們?他們的目的也許是來搶銀行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人沒有?”秦智民深挖道。
“還有一個同夥!”銀行保安、中年男子及目擊者,眾口一詞,“是兩個人一起來的,另一個逃脫了。”
蔡石朋這次眼看是在劫難逃。
“之所以說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只是因為貪慾永無止境,搶劫之財得來太快,得逞一次,還渴望第二次,走的夜路多了,必然會撞到槍眼上。”蔡和群望著賀桃芳,似乎不是在交待這起此前不被警方掌握的餘罪,而是與賀桃芳在做著推心置腑的交流。
賀桃芳點點頭,蔡和群與她是來自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她的世界裏沒有搶劫,沒有犯罪,有的只是對愛的無窮探索和渴望。
她是一個為愛而生、為愛而死的人,她睜大著一雙眼,帶著愛尋找著愛。但十年婚姻中的苦澀,如同藥罐裡的藥渣,已漸漸消磨掉她情愛中的風花雪月。
雖然愛情只是眾多情感中的一類,但它遠比其他任何感覺來得更深刻、來得更無奈。
誰是誰的白月光,誰是誰的硃砂痣,只有在現實中拼殺之後纔會知道,得失早已經註定。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兵如流水,家自然也如同流水,他在哪裏,我們的家就搬向哪裏,我的雙手又要將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擦亮,將陌生撫摸為熟悉。”賀桃芳緩緩追憶著自己的婚姻,“每搬一次家,于軍人來說,都帶著某種重大的改變,對於我們依附於男人的軍嫂來說,更是不可預測、不可掌握的改變。”
而2006年春季最後百萬大裁軍,確定朱健民為轉業物件,纔是令賀桃芳深感震驚與不安的大事:她是一棵從中原水鄉連根拔起拋到乾涸西北之地的小樹,好不容易適應西北那方水土和氣候,在孤寂與承擔中,做著當將軍夫人之夢,紮下根存活了下來,卻又即將面對再次的連根拔起。這種切筋剜心之痛,她無法對他人提及,但與社會脫軌了十年的家庭主婦生活,帶著隱隱的不安與恐懼,在賀桃芳心中日夜如同潮水般涌動。
只是,賀桃芳沒有料到的是,這次變動回到銀海市,她第一個遇到的人會是蔡和群;她也永遠不知道自己潛在的魅力,也正是這種偶然相遇的契機,卻使一直處於倒黴狀態的蔡和群,整個命運,發生天翻地覆、時來運轉的巨大能量。
這次搶劫,蔡三根被抓捕,在訊審中隻字不提同夥,一再申明自己是一時糊塗、衝動,初犯,加之作案手段拙劣,毫無規劃可言,警方便信以為真。
蔡石朋雖然僥倖成功逃脫,但警方透過大量的走訪調查,清楚無誤地掌握著此次搶劫,至少是兩人結伴合謀。
“另一個人是誰?”是蔡三根在審訊中,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蔡三根保持緘默,在稽覈椅上閉目養神,但“另一個人是誰”的問題,一直在他腦海裏盤桓。他與蔡石朋、蔡步程曾訂過誓守同盟:一人落網,堅決不交待另兩個同謀!
他三根若是出爾反爾,做了背判二人的小人,還不如獨自將牢底坐穿。這樣,他的老父老母,還有賀雲霞及剛出生不久的兒子,還有石朋幫助照看,不至於日後流落他鄉、居於定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