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貪念復發僥倖作怪
“有種的,朝我這裏打啊!”賀雲霞抱着兒子叫囂著,“你一個打雜的,脾氣倒不小;看人家石朋,什麼時候對仙菊說過一句重話?”
“你就是嫁打雜人的命!”蔡三根氣急敗壞地一腳踢向賀雲霞,“人的十個手指頭都有長短,我最恨你拿我跟石朋比曉得不?”說完,又抬起腳,卻被進門的蔡石朋看到,他斷然大喝道:“給我打住!你是男人,就給我整個客戶過來,不要把氣撒在一個女人身上、一個帶孩子的婦女身上!”
賀雲霞哭叫著跑向門外,丁如意拉著楊仙菊也跟了出去。
“以我經歷世間種種現有的目光看來,房子賣不出去,根本不管那場火的事情,也不怪賀雲霞與我原配。”蔡和群緩緩地說道,“當時整個豫州市的房價都很低,房地產市場還沒發育。我太過超前發展,普遍居民都沒有購私房的意識,都靠單位補貼住公房。我那時在豫州投資房產,註定會虧得血本無歸。”
豫州房地產的首次投資,如同蔡石朋投放的養魚塘,一年辛苦的血汗全打了水漂。這次更不幸的是,一直深陷內疚與自責深潭的楊仙菊受不了接二連三的致命打擊,精神整個崩潰,整天哭鬧著:“怪我,都怪我!是我沒關取暖器。”
楊仙菊時好時壞的瘋顛,曾一度徹底擊垮了蔡石朋的意志。他開始有點認命了:命中註定他蔡石朋是窮鬼的命,再折騰下去,給兩個孩子存的一筆教育費都要敗光了!
這就意味著,蔡石朋再不改變經濟上薄弱的現狀,他家庭生活的困頓,將很快會倒退到搶銀行之前,這也意味著他搶劫一事將是白白冒險,因為他搶銀行所得的兩百多萬,並沒有實質性的改變他生活的現狀與命運,反倒是接二連三的打擊,總是猝不及防地迎頭砸向他。
難道真是劫財不富?富財不能劫?
以前蔡石朋總是忽視楊仙菊的存在,將她對自己的體貼與關照不怎麼放在心上,好像一切是理所當然。現在一旦她由內疚而瘋癲,蔡石朋才知道自己疲累的身心,多麼需要她的關照。
與此同時,做了父親的蔡三根,生活也陷入窘迫之中。一個深秋之夜,他找到蔡石朋,提議再搶一次銀行:“石朋,我們再幹一次吧?你看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意不好做,工不好打,又沒有一點家底,只有幹這個來錢快!”
蔡石朋猶豫了,一旦東窗事發,不是死罪,也得將牢底坐穿,要錢何用?他瘋顛的妻子何人能關照,難道真讓孩子她娘流落荒野?讓他一對可愛的兒女變成沒有爹孃的野孩子?
蔡石朋思慮到此,發出一陣寒顫。
蔡三根見蔡石朋沉默著,徹底激怒了:“你看你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想當年你一號召,我三根二話不說聽你的,連命都可以不要。現在我的日子窮得過不下去了,就想再搶一回,讓兒子能得到好一點的教育,長大後能過優越點的生活,我就真的洗手不幹了,你卻龜孫子一樣縮頭不做聲。”
貪慾,在蔡石朋心裏潮水般涌動。每當受挫,每當經濟拮据,搶劫的念頭,總在他心頭浮動。原本,他以為搶銀行的案件透過大報小報的宣傳,高層領導的層層重視,他們三人能活過四五年就不錯了,沒想到在這五年期間,他們雖然過得波折坎坷,但終於有驚無險地度過了。
“搶一次與搶兩次有什麼區別?就像吃東西一樣,一天咆三餐與四餐有什麼區別?”蔡三根想極力說服蔡石朋,“好兄弟,只要你參與,哪怕不幹,就在背後撐撐腰,出出主意,我就有了主心骨!”
“我沒說不幹!”蔡石朋緩緩道。他一直渴望擁有矚目的地位,成功的事業,健康的體魄,完美的婚姻,豪華的家。渴望他的生活裡充滿有趣的驚喜,令人眼花繚亂的冒險,還有那些令人變得更聰明的挑戰難題,“這些年我過得也不如意。再說了,我覺得一個男人,生活中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做那些自己不知道如何解決的複雜、棘手的問題。”
“這麼說,你真同意了?”蔡三根興奮地道,“只要你同意,一切就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