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拜訪
她擰著眉頭想,這纔想起來原來臨回宮之時,院正大人就是去拜訪他,請他入宮奉職去了。怎麼不早點告訴自己?她恨恨地皺了皺眉,咬牙切齒地不說話。
一番寒暄介紹過後,柳逸塵入選太醫院奉職已是定局,楚茗煙氣得七竅生煙也無可奈何,偏生院正大人猶自不能感受到二人之間的濃郁火藥氣息,甚是熱絡地讓二人多多切磋,熟識之後也好共事。
楚茗煙耷拉個臉下來,並不多言,也並不欲和他多說話,就這樣,僵持到了晚間,留了當值的太醫之後,草草收拾了東西,便要出宮回家。
抱著布包,悶頭一路快走到宮門處的時候,遇見相熟的侍衛打了個招呼,那侍衛應了,又衝着她身後行禮道:“柳太醫。”
她活像被誰咬了一口似的,回頭去看,果不其然,柳逸塵姿態閒雅,卻如閒庭信步一般走在她身後,不徐不疾,一點聲音也沒出,倒像是沒腳的鬼影一般。
柳逸塵淺淺低頭向着侍衛打了個招呼,彷彿沒看見她兇惡的目光一般,從她身邊悠悠走過,轉頭道:“楚醫女不同路麼?”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看她不好在相熟的人面前折了面子,日後卻要被捉住問個不休,是以只好尷尬地點了點頭,道:“這就走這就走。”
那侍衛錘了她肩膀一下,笑道:“好啊楚姑娘,回頭歇了職,再同你一同喝酒啊。”
楚茗煙呵呵乾笑著應承,卻絲毫沒有察覺到柳逸塵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驀然而出的勃然怒氣,她……竟然與誰都一同喝酒?可有喝得如同那夜一般爛醉如泥,被人佔了便宜?
想到此處,他一向冰封的眼神,卻像是雪山底下噴涌出巨大火焰一般,只看得那侍衛哆嗦了一下,自覺自己適才錘了楚姑娘一下的手有些不大合適,於是尷尬地收回了手,卻有些納悶,難不成太醫院的人感情都如此要好了?
楚茗煙抱著布包,向他草草道別了之後,便同柳逸塵一同往宮外走去,她不說話,他自然也無話可說,只是沉默著一路而行,楚茗煙只想趕快脫離這尷尬的氛圍,腳步自然加快,可柳逸塵卻彷彿是並不在意一般,仍然閒庭信步一般,與她並肩而行。
她咬牙卻不好甩掉他,平日裏一個人要磨磨唧唧走上兩刻鐘的路程,此刻不過一刻半鐘,便已見到了自家門前。
望見自家的門,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氣,轉頭向着他道:“我已經到家了,柳大人還是早些回去吧。”說著,推門便要進去,卻不防柳逸塵手長得緊,伸手撐住門扇,低頭望著她。
此情此景,何等熟悉又何等陌生,楚茗煙抬起頭來看他,咬牙露出個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來,道:“柳大人這是做什麼?今日沒有興致,也不想跟你歡好一番。”
她這話說來,明顯便是激怒他的,柳逸塵冷眸一凜,卻按下了心中要露頭的怒意來,低聲平和道:“無妨,我等著就是。”
說著,便使力推開了門,坦然自若地走了進去,楚茗煙力氣不及他,自然擋不住他,眼睜睜看著他進了院門,環顧一週,轉過臉道:“唔,院子倒是不錯。”
楚茗煙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冷哼道:“這是我家,還請你趕快出去。”
柳逸塵卻似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轉過頭來瞧她,良久道:“這話若是楚醫女及早明白,眼下也不會如此了。”
楚茗煙臉上泛紅,卻猶自嘴硬道:“那時是那時,現在是現在,我……我不高興你在這裏。”
她只覺得此時心跳的很快,極度的想要將這樣的情緒給掩飾下來。若是被這個男子看穿了的話,那不是惹的他笑話了嗎?
楚茗煙也算是一個臉皮薄的,自然也是承受不起這些。
柳逸塵不惱不怒,悠悠在那石桌邊翩然坐下,支著下巴,悠悠道:“怕是你不高興也要努力忍耐忍耐了,我沒了住處,自然要在你這裏住下。”
楚茗煙下巴都快被驚掉了,瞪著眼睛問他,“為什麼?”
柳逸塵似是微微浮起了個笑意來,卻又轉瞬即逝,緩緩道:“若非因為你,我也不會救治了郡主的惡疾;若非救治了郡主的惡疾,也不會被院正大人看中,三催四請讓我在太醫院中奉職,若我不答應,這名聲傳了出去,自然是半分清閒也沒有,只得變賣了房舍,來太醫院中奉職,還算有個清淨。只是這事情,源頭自你而始,你自然要承受著些。”
他一番話說得半分道理也沒有,楚茗煙若是信他一句,才叫腦子進水了,是以惱怒地盯著他道:“你那般厲害,自然有的是去處,變賣了屋舍,想必王爺也重重酬謝了你,拿來置一處屋舍也不是什麼大事。”
柳逸塵不搖頭也不點頭,只捉住了話中的兩個字眼,刻意挑出來,壓低了聲音問道:“我很厲害?”
楚茗煙不假思索地應承,抬眼卻見他笑得十分隱晦,素來冷峻的臉上,倒是有了幾分生動,這才恍然明白過來,面紅耳赤地低聲罵道:“下流!”
柳逸塵長身而起,上前打橫抱起了她的腰身,不顧她的驚叫與唾罵,轉身進了屋內,反腳踢上了房門,好讓她知曉知曉什麼是真正的厲害和下流!
這一折騰,夾雜著女子不住口地唾罵,一會兒顯現出來,一會兒又被唇舌封住,罵得很是賣力,柳逸塵聽得不耐煩,伸手解了他的腰帶,將她口封住,埋首動作,過了許久,才聽見她咦咦嗚
剛一解開,便見她張口又要罵,他心下氣急,一個挺身深入,她破口欲出的大罵頓時換做了嬌吟呢喃,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軟了下來。
他冷哼一聲,低頭伏在她耳邊,輕輕啃咬,低聲道:“還罵麼?”
柳逸塵皺了皺眉,低聲道:“不許罵,旁的可以喊。”話語促狹至極,楚茗煙自然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水意瀲灩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別過頭去,愈加地蹙起眉頭,用力忍住。
楚茗煙癱軟在被褥上,哼哼唧唧地不願意搭理他,柳逸塵自將兩人拾掇乾淨之後,渾身的黏膩都舒爽了,躺下。
楚茗煙白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道:“不是說了,不過一次歡好罷了麼?”
柳逸塵冷哼著接話道:“我甚以為,這感受不錯,再體驗些許日子也無妨。”楚茗煙翻身背對他,不想再理會他,在她眼中,不過就是她先瞧上的他,設計將他拐上床罷了,睡過一次,再睡第二次也不過如此罷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著想著,便昏沉睡了過去,次日醒來之時,柳逸塵倒是不見了蹤影,望著空蕩蕩的床榻,她竟有了幾分失落,原來他也果真就是想要再歡好一次罷了。
正在悵惘之時,房門卻被人開啟了,一股清淡的飯菜香氣飄入房內,她隔著屏風,瞧不大清楚,正詫異之時,卻聽柳逸塵淡淡的聲音響起,“早些洗漱,起來用飯,還要當值去。”
楚茗煙呆呆地應了一聲,心頭莫名浮起一些歡喜來。於是,柳逸塵便這般在她家中住了下來,每日裏一同入宮當值,每日晚上再一同回來,日子過得倒很是滋潤,不提別的,柳逸塵尚好的廚藝便很得她歡心,都覺得自己圓潤了不少。
相處下來,才知柳逸塵的絕妙醫術,也不過是承襲旁人,至於師尊姓名,卻是不大肯說,可她是杏林聖手的親孫女的事情,他卻知道,亦知道楚家只餘她一個血脈,可她全無行醫天分,浸淫了這樣久,醫術仍然還是拙劣不堪。
因此楚茗煙還和他生了一場大氣,到最後,自然是一場歡好便解決了個乾淨,待氣消了,楚茗煙自然也就放棄尋根問底的念頭了。兩人平日裏的相處,便是人前冷淡,人後……人後有著許多不可言。
這一場往事追溯下來,在旁人眼中,也不過是楚茗煙愣怔半晌的功夫,直到一道女生詫異的聲音響起,“楚醫女……楚醫女……”她才恍然回過神來,抬頭一看,瑞清郡主面色詫異地望著她,一臉探詢擔憂之色。
見她回神,抬起頭來,忙道:“醫女可是不大舒服?”
她慌忙搖搖頭,道:“無妨,只是在思慮郡主如今的身體可是大好?”她尷尬地笑了笑,面上的恍惚神色卻沒有在柳逸塵的目光中遺漏過去,他皺了皺眉,她這是精神不濟?
提起這個,瑞清郡主面頰飛紅,似羞含怯地飛快抬眼望了一眼柳逸塵,低聲道:“謝醫女關心,託柳太醫的福,瑞清已然大好了。”
;">楚茗煙動了動唇,幾欲翻白眼,她能不識得麼?她可識得的太清楚了。院正大人見她不答,卻絲毫不見怪,兀自笑呵呵地道:“你倆最為熟識,本官也是費了很大精力,才讓柳太醫在宮中奉職,這般高明的醫術,埋沒了倒是可惜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