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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關係匪淺

    夜來點了一回頭,卻並不意外他會知曉,畢竟兩人的關係已然匪淺,知道這個倒也沒什麼。

    柳逸塵心中對他其實起了幾分莫名感激之情,若非是因為他二人,楚茗煙還不知曉到什麼時候才能明瞭自己的心意,想要要與他成親呢?是以,便拱手行了一禮道:“在下收到,必定轉告內子。”

    夜來也伸手作揖,道:“讓閣下緊張,實屬誤會,還請不要見怪。”

    柳逸塵微微笑了一笑,站起身來,道:“無妨,無妨。”

    夜來點了點頭,起身還欲離去,卻彷彿是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想了一瞬,卻又皺了皺眉,抱拳行禮,縱身躍出圍牆不見了。

    他是想問,他是怎樣將楚醫女收服的妥妥帖帖,他跟了他們一路,瞧著二人的情形,卻不似白芷那般,自己卻是不知道怎生去哄纔好?眼見著兩人是有些鬧脾氣的,可是現下來看,卻是好多了的模樣,嗯,他想問一問,他都是用了些什麼法子?

    轉念一想,罷了,總是人與人不同,怕是學到了,用在白芷身上,還是要惹得她惱怒上一番的。

    柳逸塵立在庭院當中,望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心下稍安,低頭轉身回了房。

    榻上的人兀自睡得深沉,只是胳膊搭在他適才躺著的位置上,卻似乎是沒有觸控到熟悉的軀體,柳眉微微地蹙著,柳逸塵微微含笑,除了長衫,輕輕地躺下,伸手攬了被子蓋住,又將她的手臂搭在自己身上,低頭看時,那微蹙的眉頭此刻也已緩緩地舒展開來。

    他的身體也隨著她的睡容緩緩舒展開來,略微頓了一頓,便閉上了眼睛,闔目睡去。

    月色清輝公平地將涼如水的月光遍灑,除卻這一方院落,尚有在離這數裡地方的宮禁之中,燈火緩熄,只餘寢殿之中的些許瑩瑩燭火,林半夏坐在軟榻上,披著外衣,正在閱書,卻是看了一會兒,抬起頭來往外張望片刻,見著外間寂靜無聲,便有些微微失落地垂下眼眸來,看那模樣,卻是等人無異。

    過了半盞茶的功夫,卻仍然未有人聲,林半夏站起了身來,踱到窗邊,仰頭去看,那夜風已有些沁涼入骨,竄入衣袖間,貼在她的面板上,讓她禁不住地打了個寒顫。

    見狀,身後的白芷便踏步上前來,低聲勸道:“娘娘,早些歇息吧,剛回宮,皇上或許忙的緊,宿在了景德殿呢?”

    林半夏點了點頭,神色間有些微微的失望,轉過身來,向榻上而去,上了床榻,被溫熱的錦衾一裹,頓時覺得溫熱起來,身上的涼意倒是驀然地顯得重了,咯咯地打了兩個哆嗦。

    白芷見狀,臉上焦急,慌忙又從那被褥之中拿了一床被褥出來,鋪平整了,蓋在她身上,低聲唸叨道:“娘娘就是不聽奴婢的話,這回頭要是受了風寒,可怎麼是好?”

    林半夏也覺得自己有些莽撞了,竟然不顧自己的身體,這樣吹了冷風,白芷這樣數落一番,也很是乖覺地聽進了耳中,低頭不語。

    白芷將床榻鋪陳好,低聲道:“娘娘早些歇息吧,若是皇上來了,自然會叫您起來的。”

    林半夏泛起笑意來,點了點頭,躺下鑽入了被窩之中,白芷將一切都收拾停當,淺淺地行了一禮,轉身出了內殿,摘了那燭火的罩子,輕輕一口氣將那燭火吹滅了,轉身出了房門。

    靜寂一室的黑暗裡,林半夏望著帳頂,微微嘆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自然混沌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天色大白,林半夏轉頭看了一看,身側卻並不像有人來過一般,頓時難掩失望,白芷踏進門來,見著她的模樣,頓時上前勸慰道:“娘娘,皇上忙碌,或許今天晚上就過來了。”

    林半夏點了點頭,披衣下床,洗漱完畢。今日裏日頭不大好,彷彿蒙了一層霧一般,陰暗灰塵,晨起便是風聲便有些蕭索,慧心站在廊下看了一會兒,轉頭道:“娘娘,今日許是要落暴雨呢,還是避著進屋裏吧。”

    林半夏抬起頭來,望了一回天,卻看天色灰濛濛的,果如慧心所說,便聽從了她的話,駐足坐在屋內,與她們閒談說笑。

    不過一會兒,天色驀然就暗了下去,青天白日的卻像是三更天一般,天邊滾動著翻騰不息的墨色雲彩,風聲也尖厲起來,好在慧心提醒的及時,眾人都提早將院中的物什都收了起來,各自站在廊下瞧著這天氣,低頭說著話。

    眼見著那墨雲越來越濃,風聲卻逐漸地止息,緩緩歸於平靜,林半夏倚在窗臺邊,只望著那奇特的天象怔怔出神,白芷、慧心與慧果聚在一處,指著那天上的黑雲,笑嘻嘻地說著話。

    風聲止住不一會兒,忽聽得頭頂噼裡啪啦一陣亂響,雨絲卻如驀然砸下來的一般,紛紛跌落在塵世間,一時間,雨聲轟轟,連帶著那天色遠處的悶雷和霹靂雷聲,震耳欲聾,讓人幾欲聽不見對面的人說的話。

    眾宮女紛紛嬉笑著堵住了耳朵,站在廊下避雨,又是瞧著精緻,涼月宮院中的兩株花樹枝丫纖弱,隨風搖擺,顫抖的厲害。

    那主殿廊下的幾個盆栽裡栽著應景的花兒來,此刻也被打的香消隕落,殘敗不堪,跌落在泥土中,原是鮮豔嬌嫩的花瓣,此刻也與那汙泥化爲了一處,再難見昔日嬌顏。

    這一場雨,落得又快又急,卻沒有個止息的勢頭來,卻像是老天爺站在南天門處,伸手將那天河裏的水,舀了一盆又一盆,無休無止地落個不停。

    這下雨天,人容易睏倦,眼看著這雨沒有個停止的意思,瞧著眾宮女們都是嬉笑看熱鬧的模樣,林半夏便自己回殿中去了。

    貴妃榻上已然鋪陳的是麗辛族供奉上來的羊毛毯子,無論是坐上去還是躺上去,都甚覺柔軟貼身,暖意烘烘。林半夏伸手拿了昨天夜裏的半卷書,伸手將那剩餘的半張毯子裹了自己的身上,手肘撐著貴妃榻的扶手,拿來厚軟的靠枕但在手肘邊,以防硌傷,將那書本放在身前,極是認真地看了起來。

    雨聲入耳,卻是一支絕好的催眠曲,林半夏低著頭看得認真,卻漸漸覺得眼前的字跡恍惚出了重影,眼皮也忍不住耷拉了下來,她暗暗地嘆了一句自己沒有出息,竟然只看了這麼一會兒書,就犯起困,打起瞌睡來,若是日後被它知道了,卻不知該怎麼嘲笑它的孃親呢?

    想法雖然是這麼想,但到底是抵擋不住身體的疲乏,栽起盹來,不一會兒,手邊的書卷微微有些鬆落,“啪嗒”一聲跌落在了她腳邊,這一聲脆響沒有將她驚醒,卻讓她手中無物,索性安心地跌入了夢鄉之中。

    這邊廂說起,柳逸塵和楚茗煙晨起之時,楚茗煙扒拉著脖頸看了一會兒,轉過頭來怒視著他,柳逸塵低著頭看著她,卻不將她的憤怒當做一回事,漱了漱口,將口中的水盡數吐出來,才慢慢悠悠地道:“你這看我做什麼?”

    楚茗煙扯著自己的脖領子,指著脖子上的青紫印記,叫囂著道:“你看看你做的好事,這都弄的什麼,若是被人看見了,怎麼辦?”

    柳逸塵順著她的手指方向往下看,唔,確實有那麼一點好看,她柔軟嫩白的雪團,被緊緊地勒裹著,卻因為是晨起的關係,並不像平日之時,裹得那般嚴實,又被她扯著領口,露出胸前大片的春光來,嗯,確實是,便是在那雪團之上,也有這數個青紫斑駁的印痕,襯在她的肌膚上,分外惹眼。

    他低頭望了一會兒,目光便收了回來,低聲道:“既然你都說是好事了,有什麼避著別人看的?”

    楚茗煙瞪了他一眼,頓覺窗外風聲涌入,覺得胸口有些微涼,便手忙腳亂地攬緊了衣衫,低聲啐道:“你別落在我手上的時候!”

    她雖然小聲嘀咕,柳逸塵聽得卻是一清二楚,好整以暇地望著她道:“落在你手上,你想怎麼樣?”

    “我要把你剝皮抽筋,做成人幹,骨頭拿來喂狗,皮囊用來擦地!”楚茗菸嘴上可是半點也不會饒人,就算是昨夜裏,被他“折磨”得渾身俱無力氣,也要在嘴巴上討回一點便宜來。

    “昨夜裏,我不是已經落在你手上了麼?卻也沒見你將我如何了,反而還在我身上高興、興奮得很呢?”柳逸塵不鹹不淡地道: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鼻息噴在她耳邊,已是赤裸裸地挑逗和戲弄。

    楚茗煙耳朵一癢,渾身酥麻的戰粟快感又在身體裡過了一遭,她一個激靈,特特挪了幾步遠,白了他一眼。

    柳逸塵忍俊不禁地露出笑意來,看了她一會兒,卻又突然像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你若是再去貴嬪娘娘處,莫再用話來刺激戲弄白芷了。”

    楚茗煙轉過頭來,望著他皺緊了眉,甚是詫異道:“你怎生知曉白芷被我戲弄了?”

    柳逸塵心中無語,她是個什麼樣的人,自己不知曉,渾然無覺,自得其樂罷了,還以為旁人都與她是一般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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