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九章 錯不及防
柳逸塵愕然地望著她的動作,猝不及防便被她佔據了主導,手指空落落地晾在一邊,看著她很是驕傲地的得意神情,不禁泛起微笑來,好整以暇地將手臂枕在腦後,欣賞著她的面容來。
唔,便是這般的神情,便是這般的傲氣,她以為是她使的手段,才讓他心甘情願鬼迷心竅地上了她的床榻?若非是他早早就想將她收入囊中,怎麼可能將計就計地要了她?
不過她的手段也真是厲害,不過一會兒,便讓他的身體卻似著了火一般,察覺到他的異樣,楚茗煙更是得意,越發賣力地動作起來,柳逸塵冷峻的眼眸中此刻也蒙上了些許赤紅來,欲要伸手,卻被她牢牢按住,俯下頭來輕輕地咬了咬他的耳朵,軟語笑道:“醫正大人,可還要罰我抄方子麼?”
她吐氣如蘭,絲絲縷縷的熱氣竄入他的耳朵,讓他的腦袋不禁“嗡”地一聲燒了起來,這女子,居然敢這樣對他?
楚茗煙淺笑著,一路沿著他的側臉、脖頸、鎖骨、到他精壯的胸膛前,留下溼潤的痕跡來。柳逸塵喉頭一緊,身體無端就發起熱來,咬著牙不做聲。
楚茗煙戲弄他了一番,抬起頭來看他,面色緊繃,額上青筋微起,不禁滿意地收了勢,翻身爬下他的身體,一溜煙地鑽入了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地,得意地笑出聲來。
柳逸塵渾身卻似著了火一般,轉頭看著笑成一團的她,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便去拆她的被褥,楚茗煙尖叫一聲,越發裹得緊,一時半會兒,竟也沒能將她揪出來!
柳逸塵氣得七竅生煙,這到底是誰惹得她生這樣大的氣,連這她最喜歡的事情都半途而廢,可見著實是一件要緊的事情,若是讓他知曉了是誰這樣做,非讓他廢去半條命不可!
楚茗煙邊笑邊鬧,到底是女孩家,不過一會兒便沒有了力氣,被柳逸塵三下五除二的將她揪了出來,抬眼一瞧,卻看他雙目赤紅,面色猙獰,卻是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拆解入腹的兇惡模樣,頓時笑聲便止在了喉嚨。
是、是不是玩得有些大了?
見著她瑟縮的眼神,柳逸塵自然知道她心中想些什麼,矇頭將被褥在兩人身上一裹,裹成了一個繭團,從那繭團之中伸出頎長的手臂來,揮手扯落了帳子。
帳縵微微搖晃,掩住了那滿床的春光,卻掩不住那被褥之中溢位的令人臉紅心跳的低低嬌喘聲和粗重的喘息聲,更甚之時,便是女子帶了哭腔的哀聲求饒的聲音,半夜不休不止。
月已斜墜,房中的異聲才漸漸消止,帳簾忽地便被掀開,一個精壯著上身的男子撩開帳幕而出,到了案前,打了一盆溫熱的水來,端了擱在榻前,伸手拿了乾淨的巾帕,浸溼擰乾,縮回了帳簾中,如此幾個來回,纔將那巾帕丟入了水盆中,自己縮回了床榻上。
榻上,楚茗煙面色微熱,雙頰微紅,眼神迷離,長髮散落在胸前襟口,神色又是滿足又是倦怠,卻如一團軟泥一般躺在榻上,柳逸塵躺在她身側,伸出手臂來,將她翻過身來,靠在胸前,低聲道:“這次可能說是緣何生氣了?”
楚茗煙被他折騰得混無力氣,只得靠在他胸前調息,聽了這話,落寞地答道:“我不知道該不該同你說,我並不知道你是什麼樣的想法,現下這樣,我就很是滿意,卻是不想再換了,只是……貴嬪娘娘與皇上已……有了孩兒,白芷過些日子也要與心上人成親,雖然我很歡喜我倆這樣在一處,也並不喜歡被禁錮著,便是喜歡便在一起,不喜歡便散,你再去尋你喜歡的,我再去尋我喜歡的罷了,兩不相欠,很是乾淨……可是……我並不想將這話同你說,只好自己生悶氣,不過這悶氣一會兒便也罷了,你也知道:我怎樣就能好了……所以你也不用在意……便當我是抽風罷了……”
她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堆,柳逸塵卻是越聽越迷糊,她這到底是說的什麼,他卻半句也不能連起來聽,皺眉兀自思索了一會兒,費力地從她這堆廢話中挑選出些能用的訊息來。
貴嬪娘娘與皇上有了孩兒?唔,那與他有什麼相干,他入宮為官,也不過只是爲了她罷了;白芷是誰?過些日子要成親了?與她交好的宮女,唔,若是這樣,那到時候或可遞上一份喜禮,喝杯喜酒也不為過;
喜歡他倆這樣在一起,嗯,這邊對了,他也很是喜歡,不喜歡被禁錮著,他卻沒想著要禁錮著她,便是她敢喜歡上別的男子,他便隨著她去,端看這世上除了他,還有誰能入了她的法眼,不禁得她的歡心,還讓她這般嬌軟配合?若有,也無妨,不過就是一份毒藥的量罷了。嗯,這個倒也不必在意。
他再去尋他喜歡的,他已經尋到自然不必再尋了,她要再去尋她喜歡的,嗯這題目答案與上上一道類同,下一題……
等等!柳逸塵緊緊地蹙起眉頭來,她的意思莫非是……貴嬪娘娘與皇上有了孩兒?莫非她也想與他生個孩兒?白芷要同旁人成親?莫非她也想與自己成親?
柳逸塵神色一震,卻又想著接下來的話,頓時面上喜意自生,他向來只想著她或許並不喜歡被這樣束縛著,這樣跳脫、自在的性子,便是遇到了喜歡的男子,便也勾到床上歡喜一番的人,定然是將那一紙婚書不當做一回事。
雖然他很歡喜是她第一個男人,卻也明白,若是她先前遇到了旁的人,再遇到他,他也自然是不會介意的,只是他打定了主意,要同她糾纏一生,便不會再讓她身邊出現別的男子,來奪她的目光。
如今她這反應,卻也是很想同他一生一世都廝守在一處麼?柳逸塵險些不能自持自己素來冷峻的面容,饒是她埋在他胸口看不見,便是看了,也要意外他臉上欣喜若狂的神色來。
柳逸塵胸腔處砰砰直跳,卻怕她聽出來,轉身將她放平,蓋在被褥中,楚茗煙說完了這一番,自然是已將自己心中的鬱結開啟,混沌睡意便涌了上來,任他溫柔地扶自己躺下,眼皮微垂,低聲咕噥了兩句。
將她放好,柳逸塵伸手將被褥向上拉了拉,掩住她散落了衣襟裸露在外的潔白肩頭,低頭望著她,泛出笑意來,低聲道:“若是可以,我便覺得下個月初十是一個好日子,我們便拜堂成親。”
說出的話全無迴應,柳逸塵靜待了片刻,卻見她臉上舒展,倦意也微微散去,看那模樣,自然是睡得熟了,不由得微微笑了起來,低聲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答應了。”
榻上的人自是睡得無知無覺,自然沒有法子再去答他,柳逸塵臉上笑意綻了開來,將她蓋好了被褥,神色一頓,面色又恢復了先前的冷峻如霜,站起身來,繫好衣帶,站起身來,撈起外衫,漫步出了房門,轉身掩上房門,站在院中,轉眼望了一圈四周,低聲道:“閣下是哪位高人,還是出來吧!”
朗朗月色下,半晌的寂靜過後,卻從屋外躍入一個黑色勁裝身影來,踏步立在正中,柳逸塵望著他,低聲道:“閣下尾隨我二人一路而來,身手不凡,卻不聲不響,到底是爲了什麼?”
來人頓了一頓,卻是有些羞澀,慢聲道:“是爲了房中的女子。”
柳逸塵神色一頓,手中暗暗結了個印,聲音也不由得低沉了幾分,冷聲肅然道:“閣下既知房中的女子與我是何關係,自然知道我不會由別人哪怕是動她分毫。無論你是何用意,我也自然不會由著你如何。”
來人默了半晌,似是有些奇怪他的話,怎地說得那般嚴重?想了一想,卻想起來是自己,尾隨著二人到了這處院落,既然是兩人一同進了房門,想來是關係匪淺,他倒是不好再近前,便候在了門外,只是想與楚茗煙說一聲,莫要讓她再取笑逗弄白芷了,現在,他好不容易得了空,去尋她,她卻害羞得怎麼樣都不願意與他多說話了,這也就罷了,說起婚期,更是嚷嚷著纔不要嫁給他的話,皇上和貴嬪娘娘都已同意,怎生到了此處,便是煮熟的鴨子飛了?
於楚茗煙,卻並無什麼惡意,想了一想上前,將面容隱了一半,倒是時刻還記著自己是天子暗衛的身份,只為的讓面前的人知曉他並無什麼惡意,道:“閣下言重了,我家內子是楚醫女玩伴,卻因了醫女的取笑和逗弄,現下卻嚷嚷著不與我成親了,是以,便來醫女知會一聲,玩鬧便也罷了,莫要壞了在下的好事。”
聽他這樣說了一番話,柳逸塵默了半晌,這倒確實是楚茗煙的作風,待人便沒有個正經,頓了一頓,再說話之時,言語之間,便起了幾分歉意,道:“閣下內人可是白芷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