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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六章 言外之意

    說話間,宮人們便將糕點呈了上來,澹臺望舒吃了兩塊,轉頭向着她道:“你宮中這糕點倒是不錯,你也來用一用。”

    婉妃心中生喜,走上前去,同他一處走下,伸手掂了一塊玫瑰如意酥放入口中,咬下一塊來,入口酥軟香甜,卻是怎麼也比不過這心中浮起的絲絲甜意來了。

    夜色漸濃,慶和宮上殿內燭火熄了大半,只餘了外殿的燭火,紅箋從殿內走出來,輕輕一口將燭火滅了,這才走出殿來,臉頰上帶了笑意,出了殿,見著門口侍立的人,正色提點道:“都警醒著些,莫擾了皇上和娘娘清睡,夜裏若是叫人,可要機靈著些。”

    宮人們低聲應了,紅箋瞧了瞧四下裏,算是安排妥當,這纔回了房中去了。

    殿內,澹臺望舒看著睡得昏沉的婉妃,心中幽幽一嘆,將她放在了榻邊一側,自己在她身邊靜靜躺了,卻是翻來覆去睡不大著。

    窗外月色幽幽,清冷幽涼的月色卻比涼月宮的月色要暖上幾分,眼下,卻不知道林半夏在做些什麼?想起她腹中的孩兒,澹臺望舒倒是浮起一絲笑意來,眼下這般棘手的事情卻要一個一個解決了。

    他心中盤算得緊,總歸是今夜只能留在慶和宮,夜已深寂,卻也只好闔了眼,睡去了。

    卻說涼月宮中,林半夏將那書卷抄寫完畢,終於能夠交差,坐在案前,伸了伸懶腰,長嘆了一聲,白芷候在一側,將那紙張收起齊整了,道:“娘娘早些歇息吧,便是您能熬得住,小皇子也受不住了。”

    林半夏低下頭來撫了撫腹部,這些日子已有些覺出它鬧騰不少了,將她折磨得夠嗆,還好只不過是定時定點的鬧騰,卻沒那麼難受明顯。

    夜著實已經深了,瞧了瞧外頭,卻不見澹臺望舒的身影,心中微微有些失落,卻也只好起身入寢,熬夜深了,躺了一會兒,便沉沉睡去了。

    那夜色深涼,掩蓋地不知是幾家歡喜幾家愁;宮苑深深,埋藏了多少真心與假意,可嘆可惜。

    京中的一座小院內,吵鬧聲卻還是不絕於耳,細聽下來,卻只是一個女子的氣憤的嚷嚷和一個男子無奈卻冷靜的聲音。

    “柳逸塵,你現在就給我走,我纔不要嫁給你了,你愛去哪兒去哪兒,少賴在我這裏不走,我楚家不歡迎你!”一聲氣急敗壞的斷喝,卻是楚茗煙的聲音。

    這不過幾日,原本蜜裏調油的人怎生便又起了這樣的爭執?

    柳逸塵立在一旁,瞧著楚茗煙七竅生煙的模樣,心中無奈的緊,低聲道:“我又不曾與誰做些什麼?你倒是與我置氣什麼?”

    楚茗煙氣得吹鬍子瞪眼睛,道:“還沒有做些什麼?你當我是瞎的麼?你們兩個明明都抱在一處了,還說沒什麼?”

    柳逸塵大感無奈,心中有心解釋,卻是無奈她此刻正是氣上心頭,聽也聽不進去,一時有些束手無策。

    楚茗煙見他不解釋,心中更是惱怒幾分,“說不出來了吧?既然你那般喜歡摟摟抱抱,便去做你的郡馬好了,我看那瑞清郡主也很是喜歡你,定然歡喜得要死。”

    柳逸塵不願意聽她將他推出去給旁人的話,一時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便有些嚴厲,道:“你說什麼?!”

    楚茗煙不過就是嘴上逞兇,氣焰虛盛,見他聲音微冷,倒是收了聲,轉而委屈地看了他一眼,莫名帶了些哭腔出來,道:“你還要兇我?!難道不是麼?我又不是瞎的,你們兩個摟得那般緊,那樣多的人都瞧見了,你還兇我說的不對?”

    說著,便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埋頭嗚嗚哭了起來。柳逸塵一個頭兩個大,鎖緊了眉頭看著楚茗煙。

    她肯為他吃醋,他心中是極高興的,只是沒成想,這女人喝起香油來,勁兒這般大。他哪裏與瑞清郡主摟摟抱抱了,不過是她想單獨向他道謝,一時腳滑,他伸手扶了一把,瑞清郡主便順勢倒在了他懷中罷了。

    若說瑞清郡主有沒有故意讓人瞧見,他心中自然知道,只是瞧見她面色頓變,生了怒意的模樣,就知曉不對,慌忙將瑞清郡主推開了,說明了情況,再來尋她,已是找不見人影了。

    散了宴,兩人相攜回來,一路上無話,瞧著她氣鼓鼓的模樣,他倒是有心逗逗她,到了家中再預備好好“收拾收拾”她。誰知到了家,這女子就翻了天了。

    “那是她不小心跌倒,我不過是扶了她一把罷了。”柳逸塵無奈地道,聽見她憋屈的哭聲,他心中倒是心疼不已,哪裏還有心情再來逗她,只是想早些哄好她罷了。

    楚茗煙只管低頭嗚嗚哭泣,哪裏聽得進去,這女子,但凡是沾惹一點與那心中情意有關的東西,便全無了理智可言,更何況楚茗煙這般初嘗情事的人呢,饒是她再灑脫爽朗,卻更顯得她於此上面,沒有半分造詣了。

    柳逸塵低聲將事情絮絮說了,卻不見她有何好轉,心中氣悶,只悔自己不該伸手扶了一把,倒顯得自己多意留情了。

    見她這般不聽解釋,柳逸塵有些頭大,索性心一橫,伸手將她攔腰抱起,楚茗煙乍然一聲尖叫,回過神來,見他神色淡淡,心中存的氣雖然聽他那般說了,已有些消散,到底還有一股鬱結,忍不住踢騰起來,道:“你放我下來,我纔不要與你成婚,我不要你了,你願去尋誰就去尋誰!”

    柳逸塵咬了咬牙,將她放倒在榻上,楚茗煙得了自由,剛想一咕嚕爬起來,與他再戰幾個回合,卻被他傾身壓了下來,覆住了唇舌,將那話語湮滅在她口中,化作了幾個破碎的音符。

    饒是說,柳逸塵技藝高超,便是這般鬧騰的動作,還是瞬間就瞧清了她的唇舌,吻得分毫不差。楚茗煙被他唇舌襲擊了半晌,初始還是暴風驟雨一般,慢慢地便已是溫柔**。

    他細細地啜著她唇間的美好,沿著她的唇線慢慢流連。唔,這纔好麼,卻不知這樣甘甜的唇舌之中竟然會說出那般粗魯的話來。

    過了好一會兒,覺得身下的女子氣息喘喘,才緩緩地放開了她,低眉靜靜地瞧著她,這樣一來,楚茗煙的氣焰消散了不少,再也沒有那般張牙舞爪的模樣了。

    既是如此,她美眸一翻,瞪了他一眼,翻身背對著他,不想理會他,看樣子,是要把賭氣進行到底了。

    柳逸塵心中俄然長嘆,倒不知是如何哄才能哄得好她了。瞧著她曲線蜿蜒的背影,他心中倒是騰起一股子火來,蹙眉想了一想,“莫非讓她懷上個娃娃,便沒有了別的心思同他置氣了?”

    這樣一想,伸手便撫上她的肩膀來,楚茗煙冷硬地撇開肩膀將他的“鹹豬手”掀了下去,柳逸塵悶笑了一聲。

    聽見他悶笑,楚茗煙噘著嘴兀自憤懣,還有臉笑?

    過了一會兒,卻聽柳逸塵悠長的語調響起,道:“你果真想讓我同旁人在一處?”

    楚茗煙心中一動,禁不住地一疼一酸,險些流下眼淚來,她哪裏是真心如此?只是今夜之時,那瑞清郡主面色緋紅地在他懷中,還讓那樣多的人瞧見了去,她可聽得清楚,身側便有幾個人嘆了幾句道:“果真是郎才女貌啊。”

    “這柳太醫這般英朗,就是身份差了些,與郡主也是一雙啊。”

    “這柳太醫妙手神醫早已傳遍了京城,又治好了郡主的病,這成了一對也是一段佳話啊,可是不知道何時能喝到這喜酒了……”

    楚茗煙聽得心頭生惱,這一群人,難道瞧不出柳逸塵已有妻室麼?還是高官貴戚,一點禮節都不懂麼?

    聽著這話,眼前那一幕便越發看的人眼睛生疼,女子情意綿綿含羞帶怯地望著眼前的男子,男子伸手扶著她的半邊臂膀,另一隻手卻攬著她的細腰,溫意綿綿,好一副郎情妾意的模樣。

    更不用提,在這之前,那人與她說的話……

    “柳大哥只是一時糊塗罷了,他不會瞧上你什麼的,我都打聽清楚了,是你一個勁兒地非要撲在他身上,才讓他沒了辦法同你在一處。若非是你用的那樣的手段,他那樣品行高潔的人,自然覺得對你不住,要對你負責任……”

    此刻聽見柳逸塵這般說話,她心中更是難過得緊,自己不過是一介小醫女,又無甚本事,祖上倒是一手的好醫術,到她這裏,卻是一點也沒有剩下,便是喜歡個男子,也沒有讓他真心喜歡上自己的能耐,靠的卻是下三濫的手段,哄他喝了烈酒,才成了一段好事。

    便是初初遇見之時,她也只是靠著插諢打科才掩蓋了自己的心意,如今得了他的承諾,心中歡喜的時候卻是沒什麼底氣,能讓他此生都全心全意都愛護自己,更不提容貌之上,雖然算得上清秀卻是比不上瑞清郡主那般嬌豔如花,惹人憐愛。

    想到此處,她更有些灰心喪氣,也沒了心緒和他鬥嘴了,悶聲道:“嗯,你走吧,以前說的話,我就當做耳旁風就是了。”

    柳逸塵心中無奈,卻沒想到這般負氣的話她也能說出來,心裏倒不禁涼了一涼,只是好在他不是那等置氣的少年心性,強自壓一壓也就沒往心裏擱,瞧著她微微顫抖的雙肩,自然知道她這般脾氣的人,一時性子起來了,說什麼話也是會有的,心中嘆了一嘆,伸手將她攏在了懷中,低聲道:“你就這麼甘願將我讓出去麼?”

    楚茗煙渾身一顫,更加鼻酸,眼淚控制不住,霎時便涌出了眼眶,一張口已是滿滿的哭腔,“……你喜歡……我不攔著你……”

    柳逸塵眉間涌起憐惜的暖意來,他這一生,哪裏還能喜歡上別人?自從遇見她這樣新鮮生動的女子,便覺得天下的其他女子都如白水一般寡淡了,他這被養刁了的胃口,卻怎麼還能嚥下那樣枯燥無味的人生?

    只是瞧著這小女子,若是不順過來這般的氣,怕是不會輕易迴轉心意,不如先讓她……哭個痛快?嗯,那若是這次了了,她下次還要這般的置氣,該如何是好?該如何才能讓她明瞭她自己的心意,又該如何才能讓她明瞭他對她的心意?

    他沉吟了片刻,終於起身要走,雖然要走,卻仍然要在她心中再狠狠rou躪上一把纔算,低聲道:“罷了罷了,我赤誠待你,你卻始終不願意真心相信我,我走就是,免得惹你不痛快。”

    說完,便踏步出了門。

    聽見門扇合上的聲音,那輕微的動靜,卻彷彿是在楚茗煙心中投下一顆重石一般,沉甸甸地砸上她的心口,悶疼之後便是尖銳的痛楚。

    她霍然坐起身來,淚眼朦朧地瞧著那關合上的門扇來,薄薄一扇門,卻將她的心意隔絕兩端,這邊廂只餘下空寂寂的房間來,和他離開之時的那一句輕飄飄的話來。

    柳逸塵,他是沒腦子的嗎?他走,怎麼會是讓她開心的事情,她恨不得生生世世都在他身邊,哪裏都不要去。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將視線都模糊成一團,想了又想,終於是自己開口趕他走的,這會子哭又是給誰看?

    氣悶地倒在床上,拿被子蒙了頭,低聲啜泣起來。

    門外,暗黑天色如墨,門邊的一襲青衫站在原地,眉頭微蹙,這劑藥是不是下得猛了?聽見屋子裏暗不可聞的低低哭聲,抬手欲推開那門,好生將她摟在懷中,安慰一番,想了又想,卻是忍住了。

    這次若是讓她隨了性子,保不齊以後便會愈演愈烈。那時,卻該如何收場,她心中的不定,纔是她真正要明瞭的東西;若是她連自己的心意都不能明瞭,日後豈不是誰說些閒話,她都要將他拱手讓出?

    想到這裏,他暗暗定了定心,握了握拳,起身向着客房走去了。

    若說瑞清郡主的心眼,他如何不知?可是他已將話說得如此明白,她卻還要疑心一二,這日後的日子該怎麼過?若是來個公主呢,她是不是還要將他打包送了公主府去?

    這一夜,自是輾轉反側,難以成眠,近在咫尺的兩處廂房,卻猶如隔著天涯一般遠,當然,這都是楚茗煙的想法了。

    柳逸塵麼?捨得下一時心痛,保得了一世平靜。想通了這一番,他倒是心中還算平靜,只是明知那廂房內,有人心酸難以成眠,自是睡得不大安穩了。

    翌日,涼月宮裏倒是熱鬧了些,因為來了個稀客。

    殿內,立著三個宮裝的嬌豔女子,臉上都掛著笑意,一個清冷溫潤,一個溫婉大氣,一個活潑嬌豔,立在這紅牆碧瓦的宮苑中,倒是一副絕美的景緻,一時竟說不出是景美還是人美了。

    那活潑嬌豔的女子一身淡緋色的千蝶穿雲裙衫,那氤氳的紅暈卻似染上了臉頰一般,雙頰紅暈淡掃,卻比胭脂還要嬌嫩上許多,腰間一條腰帶上點綴著零星的瑪瑙,有的紅豔如鴿子血,有的蒼翠如孔雀藍,有的卻如那貓眼一般,在那腰間熠熠生輝,仰著小臉卻不知在說些什麼,逗得一旁的兩個女子掩嘴而笑。

    一旁立著的淡紫流雲衣裙的女子,身形修長,眉目淡然,自有一股聰慧的氣質,她雙眸含笑,溫溫而言,端是瞧著她,已是讓人心中無端地舒服,便是她說話,也禁不住聽進去幾分了。那衣衫淡紫,裙衫上的花樣卻是蘭草,隨著衣裙微微翻飛,竟像是活了一般,發上的琉璃紫玉釵垂著珍珠流蘇,晃在耳側,大家閨秀之風一覽無餘。

    那中間站著的女子,眉眼淡淡,卻是美麗無雙,她不言不語,已是讓人難以移開視線,眉目的清冷威儀卻又讓人不敢直視,驀然地莞爾一笑,卻又讓人頓覺春風拂面,江河解凍。

    她肩上籠著一件滾毛的薄披風,那柔軟的絨毛拂在臉側,卻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撥開,生怕擾了她的不適。她髮飾衣衫倒無甚特殊,甚至比之前兩位倒有些平平無常,連發上的髮釵也是甚是尋常,一支鳳首銜珠的白玉笄垂著一顆玲瓏剔透的玉墜兒,似是爲了去些素淡,又著意簪了幾支點翠雕花的鏤空步搖。

    玉嬪與二人講了些笑話,逗得二人合不攏嘴,正在說話間,卻見宮外進來了一個身影,一身赭色醫服,不是楚茗煙又是誰?

    楚茗煙進了涼月宮,便瞧見是這樣一副情景,心中禁不住地一酸,想起自己的一股子糟心事,便有些煩心,想了一想,今日是來給貴嬪娘娘診脈的,便強打起了幾分精神,讓宮女引了領上前去。

    林半夏見她來,自是引進殿內去了,眾人也跟著進殿去了。

    坐定了之後,楚茗煙診了脈象,覺得她脈象甚是平和,心中便寬慰了不少,便收了藥箱子,笑道:“不知幾位貴人在說些什麼,那般開心?”

    她向來嬉皮笑臉,一時掩飾了心緒,倒也沒讓旁人瞧出來,玉嬪笑道:“說些玩笑話,剛剛說完,我與林姐姐待在宮裏,哪裏有那麼多的趣事說給大家聽,倒是醫女和公主殿下在宮外,有沒有什麼趣事,讓我們樂上一樂?”

    楚茗煙哪裏有什麼開心的事情說,喪氣地搖了搖頭,卻聽一旁的賀雪歸溫言笑道:“我倒是有一樁趣事。”

    玉嬪性子活潑,轉頭忙道:“公主殿下快些說來聽聽。”

    賀雪歸笑著道:“前天,京中的瑞王爺的女兒瑞清郡主久病痊癒,又恰逢郡主生辰,便在京中擺了好熱鬧的一頓宴,母親受邀,便帶了我去。”

    說到這裏,玉嬪已然噘了噘嘴,道:“便是個京中貴女生辰宴,有什麼好玩的?”

    楚茗煙聽到這裏,臉色霎時便黯淡了下來,一時之間沒有應聲,玉嬪心中無事,自然沒有瞧見。

    林半夏倒是聽見瑞清郡主幾個字的時候,卻覺得有些熟悉,趁著玉嬪打岔的功夫,費勁想了一想,轉頭便想去問楚茗煙,是不是她前段日子隨太醫院院正一同去治的那個郡主。

    誰料,一看之下,楚茗煙神色大是不豫,心中便有些明瞭,一時壓下了心中的話,卻不再去問,端聽賀雪歸怎麼說。

    賀雪歸微微笑了一笑,接著又道:“玉嬪娘娘何必急躁,我話還沒有說完。”頓了一頓,“瑞清郡主是瑞王爺的獨生愛女,很是寵愛,正如掌上明珠一般。這倒沒什麼打緊,只是這生辰宴中出的一檔子事,倒是稀奇。”

    “怎麼稀奇了?”玉嬪禁不住要接話。

    賀雪歸緩了一緩,已察覺出楚茗煙的狀態不好,微微看向林半夏一眼,林半夏笑著點了點頭,她臉上浮起一抹笑意來,道:“瑞清郡主前些日子生了場大病,便是怎麼治也治不好,眼看著就要香消玉殞,把瑞王爺愁的眉毛鬍子都白了不少。”

    “眉毛鬍子都白了?那不是壽星公麼?”玉嬪訝異地問道,她來京中時候不長,卻因一同隨著行了不少祭祀之禮,對這中原之地的神仙到還是明白一些。

    林半夏忍不住伸手拉了她一把,笑道:“你聽公主殿下怎麼說再打岔不遲。”玉嬪扁了扁嘴巴,甚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不再說話。

    楚茗煙的臉色此刻已有些暗暗發青,垂著眼眉不說話。賀雪歸又道:“卻不知哪裏來了一個妙手神醫,將郡主的病治好了,在京中一時傳為奇談。”

    “這妙手神醫醫術好也就罷了,偏生生得如神仙一般,英俊瀟灑的很,不僅將郡主的病治好了,也將郡主的一顆芳心給拿走了。”賀雪歸尋常不這麼說話,只是此時逗趣,才格外將話說得引人猜想一些,她瞧著楚茗煙的一張俏臉已然是難看得緊,禁不住浮起了個促狹的笑意來。

    “啊?將人的心都拿走了?那瑞清郡主是怎麼活下來的?”玉嬪還是忍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接話道,她雖然於漢學之上還有些瞭解,卻對這玩味的話一時還是拿捏的不夠準,聽見賀雪歸這麼說,自然是訝異不已。

    這人的心拿走了,可該怎麼活啊?

    賀雪歸被她逗樂,笑著道:“玉嬪娘娘可否讓我把話說完,你若是再這般接話下去,我卻是要笑得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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