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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五章 氣定神閒

    婉妃急吼吼地進了玉清宮,見著蘇漫漫氣定神閒的模樣,心頭焦急,上前草草地行了禮,叫了聲,“貴妃娘娘……”

    蘇漫漫心中明鏡,面上卻做出一副詫異的模樣來,抬眼看著她,道:“婉妃妹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火急火燎地,可是出了什麼事情了麼?”

    婉妃面色焦急,一時也顧不得與她的爭鬥了,低聲道:“貴妃娘娘,可是出了事了。”

    蘇漫漫浮起驚訝的神色來,坐直了身子,一副側耳細聽的模樣道:“怎麼了?”

    婉妃麵*言又止,想了一想,才吞吞吐吐地道:“臣妾、臣妾去看了這皇上的記檔,這月餘可都是空檔啊……”

    “什麼?”蘇漫漫遽然起身,震驚的臉色一覽無餘,彷彿是剛知道這樣大的訊息一般。

    婉妃見她吃驚,心中嘆了口氣,又道:“臣妾也很是震驚,可是這簿子上誠然是這般寫著的……”

    這澹臺望舒說不近女色吧,登基以來,也就專寵過蘇漫漫一人,後宮也算得上是雨露均沾,這般連月空檔的情形,倒是從未發生過,也難怪婉妃會如此驚訝了。

    蘇漫漫伸出手來,道:“拿來我瞧一瞧。”

    婉妃轉頭命紅箋遞上簿子,蘇漫漫拿來翻看了兩頁,面色便很是難看了起來,抬起頭道:“這般稀奇的事,定然是有什麼貓膩在裡頭?”

    想了一想,又抬起頭來道:“皇上近來龍體可好?”

    婉妃麵露難色道:“臣妾……臣妾不曾多問,不、不大清楚。”蘇漫漫嘆了口氣,做出一副老成的模樣,語重心長地道:“妹妹身為四妃之一,卻難道連這些事都不上心麼?本宮操持宮務,難免分不出精神來,妹妹這般溫柔體貼,卻連這事也不放在心裏去?若是皇上身體不適,卻讓我們姐妹怎麼辦?”

    婉妃面上紅通通一片,心道,這卻要來怪我麼?往日裏,莫不是誰同皇上走得近了,你便要尋些錯處來給人穿小鞋?心中雖然如此想著,臉上卻是不曾表露出來,仍是一副慚愧不已的模樣來,道:“貴妃姐姐又不是不知道……皇上何時曾將臣妾等看在眼中?”

    蘇漫漫心頭冷笑,換了副和藹的模樣來道:“好了,往日便先不提了。眼下這事纔要緊,皇上尊孝,太后娘娘的話總是肯聽的,本宮去向太后娘娘稟明瞭此事;你便去景德殿瞧一瞧皇上吧。”

    婉妃心中大是奇怪,這蘇漫漫怎會將這樣的好事推給她,讓她去親近皇上?自己反而去太后娘娘處呢?

    她的念頭來不及轉完,蘇漫漫已站起了身來,道:“本宮這就去向太后娘娘稟明情況。”說著,便徑直出宮去了。

    婉妃心中思忖半晌,既然這活分了下來,那必然是要去景德殿的,一想到能見澹臺望舒,她臉上倒是浮出了些笑意來,伸手撫了撫鬢髮,向着紅箋道:“紅箋,可瞧瞧本宮的頭髮亂了麼?”

    紅箋心中也正疑惑著,聽見婉妃這般問,抬頭瞧了一瞧道:“不亂的,娘娘這般正是最美的。”

    婉妃羞澀一笑,站起身來,帶著紅箋往景德殿去了。

    到了景德殿前,餘成德遠遠望見她來,心中正是疑惑不已,腳下卻迎了上來,道:“奴才見過婉妃娘娘。”

    婉妃抬眼笑了一笑,道:“皇上可在裡頭?”

    餘成德心中生疑,這婉妃向來不怎麼來這景德殿,今日倒是有什麼事不成?可她已到了殿前,不能相攔,於是笑道:“皇上正與兵部的傅大人議事,娘娘不巧。”

    婉妃失落地“哦”了一聲,想了想卻又抬起頭來道:“無妨,本宮坐這兒等著就是。”

    餘成德心中疑惑了一番,這什麼事這般要緊?他心中猜度,卻命人揚手搬了凳子放在殿前,道:“娘娘坐下稍等罷。”

    婉妃點頭謝過,便坐在了廊下,殿中聲音清淺,倒是聽不大清楚說的是什麼?深秋天涼,饒是今日日頭高照,這溫度總是低得很的,這坐了一會兒,婉妃便覺得身上涼了些,餘成德倒也乖巧,命人拿了薄毯子讓她捂一捂。

    婉妃心中只是想著這侍寢的事情,卻是無暇他顧,餘成德束手站在一旁,一時沒人說話,靜悄悄的。

    過了不知多久,才聽見殿門輕微開啟,一個墨藍官袍的男子走了出來,餘成德迎上前去,笑道:“傅大人。”

    傅沉雲點了點頭,迎面卻看見一個宮裝女子淡坐在廊下,心中一動,卻以為是他記憶中的那個人,仔細一瞧卻不是,心中有些黯然,矮身行了禮後,便走了出去。

    內外避嫌,婉妃低著頭淺淺回禮示意,瞧著他出了宮門,這才站了起來,餘成德早已遣了人去殿內稟報,得到的應答是,讓她進來,便躬身請她入內。

    婉妃整了整衣衫,撫了撫鬢髮,這才走進殿內,殿內倒是比外頭暖和不少,日頭斜斜地照進來,案前站著一個人,正沉眉看著手中的摺子,眉眼清俊,讓人望之心生歡喜。

    婉妃強自定了定心神,走上前去,盈盈拜倒,聲音可憐,“臣妾參見皇上。”

    澹臺望舒淡淡地“嗯”了一聲,道:“起來吧。何事覲見?”

    見他直入主題,婉妃倒是不知道如何開口了,轉頭瞧了瞧四周的宮人,麵露難色,澹臺望舒見她沒答,目光從手中的摺子上移到她面上,瞧她面色猶疑,皺了皺眉道:“怎麼?”

    婉妃臉上紅了紅,見澹臺望舒似是不避忌的模樣,自己也不好藏著掖著,道:“臣妾……今日去看了內務局的記檔簿子……”

    澹臺望舒心中一動,放下了手中的摺子,語氣冷淡地道:“你們都下去吧。”

    眾宮侍應了,魚貫退下,瞧著人都走完了,才又道:“好端端地,你去瞧那個做什麼?”

    婉妃見他屏退了眾人,便知道這其中定然有異,心中不由得起了幾分焦急道:“臣妾如今協理六宮,自然更是掛心皇上的龍體。皇上這連月來都是空檔,臣妾不得不擔憂焦急……”

    澹臺望舒微微嘆了口氣,道:“朕這床笫之間的事,卻還要一一向你們稟告麼?”

    婉妃見他有些生氣,心中有些慌,忙道:“臣妾不敢,只是……只是這樣大的事情,太后娘娘問起來,臣妾也不好作答。”

    “竟讓母后也知道此事了?”澹臺望舒眉間一跳,聚下眉峰來不悅道。

    “臣妾不敢。”婉妃俯下頭來,道,想了一想又道:“臣妾只是同貴妃娘娘說了此事,貴妃娘娘讓臣妾來問一問皇上,卻不知她有沒有告訴太后娘娘。”

    提起蘇漫漫,澹臺望舒心中便明瞭了幾分,果然是她搗的鬼,只是想了一想,面上又道:“朕這些日子忙於朝政,少入後宮,不算什麼要緊的事情,母后若是問起,你便說朕忙著就是。”

    婉妃面色含愁,道:“皇上此意,是讓臣妾欺瞞太后娘娘麼?”

    澹臺望舒抬起眼皮來,睨了她一眼,道:“你是協理六宮的主事,如何向母后稟報,難道你還不知道麼?”

    婉妃心中一頓,頓時有些緊張了起來,面上浮了些委屈出來,囁喏道:“可是、可是……”

    澹臺望舒“啪”地一聲,合上了摺子,道:“沒什麼可是的了。不過一樁小事罷了,朕今晚便去你那裏,你回去好生準備準備,朕過了晚膳時候就過去。”

    這喜從天降,婉妃一時竟然不知道做什麼反應了,腦子轉了好大一會兒,這才露出了驚喜的面容來,皇上剛、剛纔可還是說,要去她的慶和宮了?

    見澹臺望舒神色自在,知曉自己並沒有聽錯,臉上喜滋滋地,道:“臣妾遵旨。”

    澹臺望舒淡淡應了一聲,道:“還有什麼事麼?”

    婉妃一愣,本想著在此處多同他說一說話,見他這話像是下了逐客令,心中便有些委屈上來,道:“臣妾……鮮少來見皇上,這纔多久,皇上竟是要趕我走麼?”

    婉妃端莊持重,少有這般撒嬌的模樣來,澹臺望舒倒是一愣,見她這般模樣,倒是浮出幾分笑意來,道:“朕有摺子要看,你若是想呆在這裏,便呆著罷。”

    婉妃喜笑顏開地應了,坐在了一旁,支頤瞧著澹臺望舒的側影來。澹臺望舒雖然發了話讓她呆著,卻活像這殿中並沒有這樣一個人存在一般,自顧自看著自己的摺子,神色淡然,入神得緊。

    婉妃坐了好大一會兒,澹臺望舒卻是半句話也沒有多說,坐得久了便有些不耐,略略動了動身子,故意低聲嚶嚀了一聲,試圖喚起澹臺望舒的注意。

    澹臺望舒卻像是沒有聽見一般,將手中的摺子翻過了一頁,眉頭淡蹙,想了一想,拿了御筆寫下幾行硃批,又將筆擱回原處,繼續翻看起來。

    這樣一來,婉妃不由得有些沮喪,她這般好端端地一個人坐著,卻是半分存在感也沒有,不由得有些氣餒,可到底是自己開口央求留下的,這會兒要走也是拉不下臉來稟報,更何況,澹臺望舒看得認真,也不好輕易打擾。這樣一想,坐在那榻上,更像是屁股上長了釘子一般坐得很是不安穩,直換了幾個姿勢,卻聽澹臺望舒淡淡地道:“若是無事,便早些回去吧。”

    婉妃訝異地抬頭看他,卻見他並沒有轉頭看自己,只不過是說了一句話罷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不甘,可自己在這處到底也是沒什麼用,只得站起身來,行禮告退。

    出了景德殿,紅箋迎了上來,道:“娘娘。”

    婉妃轉頭瞧了她一眼,卻想起澹臺望舒的話來,高興地道:“紅箋,快回宮去準備準備,皇上今夜要來慶和宮。”

    紅箋眼睛一亮,驚訝道:“娘娘,可是真的麼?”

    婉妃應了,主僕二人一邊說著,一邊笑著回宮去準備迎駕了。

    卻說蘇漫漫入承壽宮的情形,太后聽了這般大的事情,頓時有些驚訝,手中的茶盞都險些拿不大穩了,失聲問道:“可是真的?”

    蘇漫漫垂了眉,道:“臣妾不敢欺瞞太后娘娘,這事還是婉妃妹妹同臣妾說,臣妾瞧了那記檔簿子,誠然如此是沒錯的。”

    太后頓時心口提了起來,道:“皇上這突然如此,可是有什麼事?可是這宮中的幾個服侍的不盡心了?”

    說起這個,蘇漫漫低下頭來,請罪道:“臣妾無能。”

    太后見她這般模樣,也頓覺自己這句話在她面前說出來,有些不大好了,低聲輕咳了一聲,道:“這倒也不怪你,皇上最是寵你,只是你這福氣還沒到時候罷了。”

    蘇漫漫跪在她面前,臉上已是泫然欲泣的模樣,聲音顫顫,好不可憐道:“臣妾只怪自己無能,沒辦法為皇**那孩子留下來。”

    那嗓音柔柔顫顫,極是傷心,讓人聽了禁不住有些心疼。蘇漫漫初入宮的時候,恩寵正盛,那時便懷了一個孩子,只是不到三月的時候,已是現出了胎位不正,胎心薄弱的情形,端然是要小產的情形。

    自知這孩子無法保住,她倒是尋了個計策,故意在眾妃請安之時,藉故多留了林半夏一會兒,送她走了之後,便說這孩子小產的罪過推到了她頭上。

    宮中明眼人一瞧就知道是為什麼,太后雖然心中知道,卻也到底是因為是自己的親生孫兒,夭折了自然傷心不已,也沒有心情去理會這些事。

    而那時,澹臺望舒還狠狠地罰了林半夏跪在佛堂中三天三夜,直到最後她體力不支,暈倒過去纔算罷了。

    這會兒提起來,太后心中倒是一酸,忍不住看著她便帶了幾分憐愛,道:“你也莫要太過傷心,這總歸是命罷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蘇漫漫低聲啜泣著應了,頓了一頓又道:“可皇上眼下的境況,莫說臣妾了,便是宮中的諸位姐妹也不親近,臣妾等就是有心懷上皇嗣,也是不能。”

    太后點了點頭,道:“哀家知道了,哀家自會有法子的,你便先回去吧。”

    蘇漫漫點了點頭,委委屈屈地應了,站起身來出宮去了。太后瞧著她出去了,低低地嘆了一聲,菡芝上前道:“太后娘娘可是要助貴妃娘娘一把?”

    太后想了一想,臉上的柔和之意卻是漸漸淡去了一些,沉眉道:“你可還記得,往昔裡,先帝是如何疼寵和妃的?”

    菡芝心中一凜,這先帝與太后,是少年夫妻,從皇子妃到太子妃,再一路到了皇后,這感情不可謂不深重,只是這時日久了,他又為天下至尊,後宮眾妃又這般多,自然是有些個喜歡偏寵的,只是那時候礙於皇后的顏面和太皇太后的教導,疼愛妃子也是私下裏不敢大張旗鼓,悄悄臨幸了數次,卻是不敢往那記檔簿子上寫。

    只是到了最後,她覺出不對,那和妃在她跟前很是有些耀武揚威,飛揚跋扈,私下裏查了一查,才知道事情原委,只是她卻沒有傻到與皇帝去對質,只是裝作不經意地將此事讓太皇太后知道了,讓太皇太后狠狠地責罵了皇帝一頓。

    皇帝慣聽太皇太后的話,便一時偃旗息鼓,將和妃冷落了。

    澹臺望舒眼下既然這般情形,卻難保他不是同他父親一般,起了那護人的心思,將事情都私下裏悄悄做了。

    菡芝心中一凜,道:“娘娘的意思是……”

    太后眉目一頓,道:“你且去查查,這宮中是誰,這般迷惑了皇上的心思。”

    菡芝低頭應了,心中卻驀然地泛起滔天巨浪來。太后靜靜地捧起茶盞來,喝了一口,神色平靜下來,低聲道:“叫葉全進來。”

    菡芝應了,矮身行禮出去了,過不多時,叫進來一個身著尋常宮裝的太監打扮的人來,那太監低著頭進了內殿中,菡芝便自覺地退了出去。

    過了好大一會兒時辰,葉全才從殿中退了出來,抬眼瞧了菡芝一眼,面容陰鷙,對著菡芝的笑也不過尋常罷了,低聲道了句,“姑姑安好。”

    菡芝微微一笑,道:“全公公辛苦。”葉全低低地應了一聲,也不與她多話,轉身走了,回了宮人房中去了。

    菡芝心頭浮起些涼意來,太后娘娘此刻動用了葉全,只怕是定要查出個水落石出纔算罷了,葉全入宮數載,尋常之時只是承壽宮不起眼的一個內侍,只有她知道,這葉全自打太后入宮以來,便跟在太后身側,忠心不二,也算是很有些手段,若是讓他查了出來,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她兀自思忖,太后叫了她兩聲,她才聽見,進了殿內,太后起身道:“走,去靜心殿。”

    菡芝應了,將她扶了起身,一同往靜心殿去了。

    入了夜,慶和宮裏一片熱鬧緊張,宮人們四下穿梭,很是忙碌。殿內,梳妝案前,婉妃瞧著鏡中妝容精緻的自己,心中喜悅,轉頭道:“這樣可好?”

    紅箋執著髮梳,將她的頭髮梳順,笑著道:“娘娘這樣美,皇上一見,定然是移不開眼去了。”

    婉妃泛起甜笑來,又細細地瞧了一會兒,便聽見宮外響起了唱喏,“皇上駕到!”

    她匆匆忙忙起身,斂了裙襬,疾步走到門口跪迎,這纔剛剛跪下,便瞧見玄紫長袍的衣角下,墨色皂靴上的細密龍紋一閃,澹臺望舒已然到了殿中,徑直往殿內走去,口中道:“平身。”

    婉妃心中失落他沒有伸手來扶,紅箋將她攙扶起來,她轉身往殿內走去,卻見澹臺望舒坐在了榻上,見她嫋嫋婷婷過來:“可用過膳了?”

    婉妃笑著應了,道:“用過了。”澹臺望舒點了點頭,道:“朕倒是有些餓了,備些點心上來吧。”

    婉妃急忙應了,轉頭吩咐了宮人去辦,澹臺望舒倚在榻上,瞧了慶和宮一眼,又見婉妃面容柔美,兩靨生雲,端然是美貌,卻如軟霧生雲,朦朧朧地倩色俏麗。

    她雖然垂著頭,卻仍然感覺到澹臺望舒目光注視在自己臉上,臉頰更是忍不住紅了幾分,道:“皇上在瞧什麼?”

    澹臺望舒見她羞澀,頓時低下頭來輕咳了一聲道:“朕在想,你入宮多久了?”

    婉妃訝異地抬眉,見他神色認真,心中泛起柔意來,道:“臣妾是淳熙元年入的宮,今年是三個年頭了。”

    “朕記得,你當初入宮的時候,還有些不情願?”澹臺望舒淡淡地問道。

    婉妃頓時驚訝抬眉,皇上怎麼知道?那時,她心中有所想,更是知道宮中蘇貴妃專寵,自己入宮不過是母家用來攀系皇家的棋子罷了,所以在家中很是鬧騰了一場,卻不知他是如何知道的?

    澹臺望舒淡淡地浮了些笑意出來,“不必驚惶,朕沒有旁的意思。”

    婉妃心中惴惴,道:“那是臣妾年少不懂事,自入了宮之後,見了皇上一面,便將一顆心都負在皇上身上了。”說這話的時候,她臉上不由得浮起些嬌紅來。

    這話是沒錯的,她在閨閣之時,確實是喜歡過府中的侍衛,那侍衛從小陪著她一起長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不過總因為身份懸殊,家中不同意,又將她送入宮中。

    入宮之後,皇上便將她封了婉貴人,不過月餘又升了婉妃,一時風光無兩,只是再如何風光,卻是蓋不過蘇漫漫的風頭去。因為將她升了妃位不久,便又將蘇漫漫的母家兄弟升了爵位,當做補償。便是那時,她便有些心冷,不曾想著求寵。

    只是在見過澹臺望舒之後,無端地便將一顆心繫在了他身上,覺得能做他的妃子也很是好罷了,他那樣好的樣貌,又那般英武,輕易就將她的心奪了去。

    說起初戀,她倒不是那般絕情地就忘懷了,只是天家威嚴,事已至此,實在是沒有再痴痴苦戀的必要了。

    澹臺望舒無語,他的本意可不是如此,只是她既然已將情意都表在了這裏,他卻不好推辭了,道:“在宮中,待得可是開心?”

    婉妃聞言詫異抬眉,頓時有些受寵若驚,皇上的意思可是在關懷她麼?將這般細小的心意都問了出來?

    這般一想,她更是臉頰飛紅,嬌羞道:“臣妾但求能伴在皇上身邊,此生便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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