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烏雲1
蕭易寒毫無徵兆的倒在我的懷裏,雨下的依舊很大,我手中的雨傘不由自主的脫落在地,冰冷的雨水拍打在我的臉上,淋溼了我的衣服,也打溼了蕭易寒的衣服,他的身體就這麼沉重的貼在我的身上,薄薄的衣料下,是滾燙的體溫。
我沒能想到蕭易寒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我的面前,我扛著蕭易寒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的朝醫務室走去。
現在的這種情況下,我也根本不敢把蕭易寒送到別的地方。
這一路上,我總是在回想當時羅彬生是怎麼給我醫治的。
蕭易寒失蹤了這麼久,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根本沒法去問昏迷了的蕭易寒。
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當我一顫一顫、緩慢的將蕭易寒送到醫務室的時候,外面電閃雷鳴的厲害。
我想要撥打巫豔豔的電話,可是對方已經關機。
這樣的天氣下,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聯絡上夜零。
只能打了個電話,可是對方依然忙線中。
整個醫務室就只有我和蕭易寒兩個人,儘管我將蕭易寒安置在了病床上,可是溼透的衣服對於我們異能人的身體來說,是尤為危險的。
如果一不小心發了高燒,那就是致命的傷害。
我看著床上的蕭易寒,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咬著牙將蕭易寒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蕭易寒穿著的是病服,醫院的病服大概都是一個樣子,我並沒有過多注意,醫務室斷電,外面黑的很,整個病房除了閃電的光亮,再也沒有任何可以照明的東西了,也幸好這個原因,我纔沒看到蕭易寒的身體。
當我把蕭易寒的衣服都脫乾淨之後,連忙將被子裹在了蕭易寒的身上。
而那些溼衣服,已經被我擰乾搭在了屏風上。
“阿嚏!”
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看著自己溼漉漉的身子,突然有點懊惱,如果不是因為蕭易寒出現的太突然,又突然的倒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就不會因為被嚇到而讓雨傘脫手,也不會淋溼,也不會以這樣窘迫的形態出現在這裏。
病床上傳來了蕭易寒沉重的呼吸聲,從前蕭易寒小憩的時候,絕不會有這麼沉重的呼吸聲,除了上次,和這次。
我把外套脫了下來,好在裡面的衣服沒有溼,褲子也已經溼透了,只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
就算是醫務室裏沒有一絲光亮,我也能知道此刻我的臉頰緋紅。
脫褲子?那可不行,萬一自己夜裏睡著了,蕭易寒卻醒來了怎麼辦?
我下意識的摸了摸上衣,這件衣服不算太短,大概能到大腿的部位。
“阿嚏!”
我吸了吸鼻子,總之……脫了就脫了吧!
這比發燒要好得多了。
以自己現在的這個身體,如果發燒了,到底能不能熬過去還是一個未知數。
我最後看了一眼蕭易寒,確定蕭易寒沒有要睜開眼睛的意思,才繞到了屏風的後面,將褲子脫了下來。
好在醫務室有一個沙發,還有一個毛毯子,外面的雨聲漸大,我縮在沙發上,將毛毯子把自己裹得嚴實,才沉沉睡去。
這一夜的烏雲籠罩,大雨磅礴。
等蕭易寒到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天亮。
大概是上午的九點,蕭易寒起身的時候覺得身上涼嗖嗖的,低頭看的時候才發現他正一絲不掛的躺在床上。
蕭易寒的臉頓時黑了下來,目光觸及到了屏風上的病服,突然想到昨天他從醫院逃出來的時候,遇到了宋歌。
宋歌……
蕭易寒手中凝聚了一團火焰,將屏風上的病服燒了個乾乾淨淨。
似是聞到了異味兒,我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刺眼的很,屏風後麵的蕭易寒用被子裹住了身體,走了過來。
我下意識的喊道:“別動!”
蕭易寒蹙眉,我低頭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晾著的褲子,說:“你……你先轉過身去。”
蕭易寒目光冷漠,可是卻出奇的聽話。
我鬆了口氣,昨天晚上原本想著早一點起來將衣服換上,可是不知怎麼就睡得熟了。
我腳尖墊地的拿起了褲子,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將褲子穿上,雖然褲子皺皺巴巴的。
我舔了舔下嘴唇,說:“恩……可以了。”
蕭易寒光著身子,只裹著一個厚重的被子,露出了精緻的鎖骨。
我吞嚥了口口水,說:“那什麼……你的衣服我掛在屏風上面了,你怎麼不換?”
“我給燒了。”
“燒……燒了?!”
我瞪大了眼睛,這可是蕭易寒此刻唯一的衣服了!
蕭易寒並沒有一點的害臊,臉上更沒有多餘的神情:“皺成那樣,我穿不出去。”
“……”
我從前並不知道蕭易寒有少爺病,可是現在看來還真是晚期!
有衣服穿就不錯了,卻嫌棄皺。
我說:“那我再給夜零打個電話,他總能找到一個像樣的衣服吧?你也不能就這麼光著……影響不好。”
蕭易寒挑眉,但是眼底並沒有笑意:“昨天難道不是你給我脫的衣服?”
我的腦海裏浮現了昨天晚上給蕭易寒脫衣服的場景,頓時羞的臉頰通紅。
“那……那還不是因為怕你發燒?你也知道,咱們異能人生病那可都是從鬼門關走一遭,你失蹤了快一個月了,昨天晚上下那麼大的雨,你還穿著病服,你說說你,該不會是從醫院逃出來的吧?”
我不過隨口一說,只是爲了轉移話題罷了,可是轉念一想,蕭易寒昨天回來的時候,舉止的確奇怪,像極了是從醫院逃出來的。
蕭易寒聽到我這麼說,臉上並沒有起什麼波瀾,他說:“你是在擔心我?”
“你失蹤半個多月,同樣是713的成員,我怎麼就不能擔……”
蕭易寒突然朝我走了過來,那雙漆黑的眸中倒映著的是自己的模樣:“你是因為我失蹤而擔心,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我閃躲著蕭易寒的目光,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說:“什麼……什麼別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