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易寒！”

    我想要去到蕭易寒身邊，但是很快就被容顯控制住了行動。

    蕭易寒毫無反抗能力，被巫豔豔綁在手術檯上。

    這一切殘酷的現實擺在我的面前，我看像容顯的時候，我就知道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就像是消除夜零記憶的時候一樣，他或許也要消除容若的記憶。

    容若……

    那麼三年前的那場車禍，也是容顯做的嗎？

    不，容顯絕不會這麼對待容若。

    可是正是因為那一場車禍，容若才得以多活了三年。

    容顯看著我的時候，目光帶著懇求，他從沒有對我露出過這樣的表情：“小歌，你忍心看著容若就這麼死嗎？這個世界上就只有你能救他，只有你，你跟我說過，你最愛他，蕭易寒也跟我說過，要一輩子守護他，但是你們為什麼一定要跟我作對？看看容若，他現在已經虛弱成這樣，只要你能夠犧牲你自己，他就能得救，三年前你不是也這樣做了嗎？”

    我的目光無法從蕭易寒的身上移開，可是容顯所說的話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我的耳朵裡。

    是犧牲自己救回容若？好像我沒有別的選擇，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逐漸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無法再看到蕭易寒一眼。

    是啊，為什麼自己不能像是三年前這麼做呢？是因為我太過自私？

    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換回容若，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臟會疼得厲害？

    蕭易寒拼命地掙扎著，他已經被巫豔豔堵住了嘴，那雙眼睛裏佈滿了血絲，已經瀕臨崩潰。

    我該怎麼做？我應該要怎麼做？

    這間小小的屋子裏，空氣都已經焦灼不堪。

    容若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和，如那一陣清風，將我從最痛苦的邊緣拉了回來：“小歌，讓開。”

    我回頭去看他，像是看到了從前的容若，他用那樣的目光看著我，彷彿他又站在陽光之下，對著我伸出手來。

    容若……你記起我了嗎？

    如果你記起了我，會不會對我很失望？

    容顯好像是感受到了什麼，蹙眉說道：“容若，聽哥的話。”

    “哥，我沒辦法聽你的話。”

    容若身邊的空氣一點一點的凝結起來，空氣都變得粘稠，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容若的一隻眼睛已經變成了白色，發著白光，雖然已經不如之前的明亮，即便是微弱的光，在這裏都異常的顯眼。

    “容若！”

    “小歌，讓開。”

    “容若……你要幹什麼？”

    容若走到我面前，他滿含笑意的叫我拉在了一旁：“小歌，別怕。”

    容顯無法觸碰到容若，任何不是異能人的生物觸碰到容若都會化為虛無。

    容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容若將蕭易寒身上的東西解開，用一種人類無法擁有的異能，他即便是站在距離蕭易寒五步遠的地方，都可以很輕易的解開蕭易寒身上的禁錮。

    而沒有容顯的命令，巫豔豔無法做出任何判斷。

    我上前拉住了容若的手臂：“你怎麼樣？你別嚇我！容若！”

    容若笑了笑，他身上的白光已經逐漸褪去，好像剛纔所做的事情已經是他唯一可以做到的了，他勉強笑著，輕輕地摸了摸我的頭髮：“對不起，讓你守著我。”

    “你記起來了？你都記起來了？”

    我的眼淚不自覺的流下來，容若搖了搖頭，他蒼白的嘴角上浮現出了最後的笑容：“原諒我，可能我記不得你了，可是我心裏知道，你曾經出現在這裏，而且一直都有模糊的影子，小歌……別為我付出生命，好嗎？”

    “不……不要……容若！”

    “容若！”

    容顯一把將我推開，巫豔豔最快的反應過來，衝到了容顯的面前：“老闆！不能碰！”

    容顯像是反應過來了什麼，一把抓過巫豔豔的手臂，那速度很快，連線在容若身上的儀器，毫不留情的插在了巫豔豔的手臂上。

    巫豔豔瞪大著眼睛，我愣住了，那生命力極快的從巫豔豔的身體中流逝，隱約間我看到容顯發紅的眼眶，但那究竟是爲了巫豔豔還是爲了容若，誰也不知道。

    容若一樣驚愕的看著容顯，只是容顯恍若未聞，他的目光只是落在了巫豔豔的手臂上，而容若在以看得見的速度恢復體力。

    巫豔豔的面板在一點點便成乾枯的黃色，原本她豔麗的臉龐也正在一點一點的衰老，她看著容顯的那張臉，最後流了一滴眼淚。

    我清楚地看到，那滴眼淚落在了容顯抓著她手臂的那隻手上。

    蕭易寒從手術檯上滾了下來，直到巫豔豔死亡，容顯才頹然的放下了那個儀器。

    “小歌，走！”

    蕭易寒的聲音叫醒了我，容若收取生命力的身體無法動彈，而容顯也反應過來了，他拽著我的手臂，我聽得很清楚，他在對我說‘對不起’，可是他一樣要將我的生命收取。

    “讓開！”

    容若像是用盡了力氣一樣，將我推到了蕭易寒的懷裏，而他一把抱住了容顯，我看著容顯愣住了，我和蕭易寒也愣住了。

    容顯看著容若抱著他的那雙手，然後他的身上開始慢慢散發出白色的光暈，他突然想起來容若很小的時候，他想要靠近容若的時候，卻看到容若正在撫摸著一隻黑色的小貓，可是小貓斃命，玫瑰花也在他的手中枯萎。

    他慌張的想要靠近容若，可是容若卻自己後退了一步。

    任何人都無法接近他，他孤獨了這麼多年，折磨的又何止是自己？

    容顯突然笑了：“好……就這樣吧……”

    容若哭了，而我眼睜睜的看著容顯的身體一點一點的消失，如同白色的雪花。

    “顯……顯哥哥……”

    容顯最後對我笑了笑，那笑容裡終於不摻雜著一絲一毫的算計了。

    直到容顯完全消失，只剩下一身西服，空落落的在容若的懷裏。

    我看著容若那發紅的眼眶，讓他殺死了最愛的哥哥，這就像是在用刀，一片一片的剮著他的肉。

    “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