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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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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髮2

    “我笑得出來,為什麼笑不出來?”

    容顯站了起來,看著窗外的風景,無意間瞥到了從樓下匆匆忙忙跑上來的蕭易寒,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蕭易寒這麼緊張的模樣了。

    容顯轉動著手上的那個戒指,依舊那樣笑著說:“證明我做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我所付出的時間和心血都沒有白費。”

    “你是真正的冷酷無情。”

    羅彬生只是說了這麼一句話,他轉身離開,是去對付匆忙趕來的蕭易寒去了。

    羅彬生剛剛走出辦公室,就看到了蕭易寒。

    他不動聲色的將房門關上,帶著一貫古板的神情問:“帶我去看看宋歌。”

    “我帶你去看宋歌?開什麼玩笑,你給我的到底是什麼藥?”

    羅彬生看著蕭易寒的眼睛,平淡的回答道:“能夠延緩你性命的藥。”

    話音剛剛落下,蕭易寒就已經將羅彬生撞在了牆上,胳膊抵住了羅彬生的脖子,冷冷的說:“可是你沒有告訴我,這個藥有副作用!”

    “我也不知道這個藥會有副作用。”

    羅彬生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情緒,金絲眼鏡上在黑暗中微微反光,他的目光比蕭易寒還要冰冷:“如果你現在繼續這麼跟我糾纏下去,我就不能保證宋歌的命能不能救回來,避重就輕,這個道理你會不懂嗎?”

    蕭易寒鬆開了羅彬生,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問:“他在裡面對吧?”

    “是又怎麼樣?”

    “他真狠心。”

    蕭易寒最後冷冷的掃了一眼那緊閉的房門,只留下了這麼一句話。

    羅彬生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淡淡的說:“走吧,我開車去。”

    辦公室裏的容顯將這些話都聽在了耳朵裡,卻笑而不語。

    他是狠心,就連他自己都覺得,他是這個世界上最狠心的人。

    可是比他還要狠心的,是上帝。

    為什麼一定要有異能人這個物種呢?為什麼他們存在在這個世界上要無比的痛苦呢?而他的弟弟,為什麼一定是異能人呢?

    容顯覺得,這是上天給他開的一個巨大的玩笑。

    他是正常人,他最疼愛的弟弟,卻是異能人。

    異能人無法真正的和正常人擁抱,他作為哥哥,從來沒有真正的擁抱過自己的親弟弟,甚至沒能感受到自己親弟弟的一點點的體溫。

    他還要親眼看著自己的親弟弟就這麼死去。

    這是世界上的一大酷刑,他優秀而完美,他自以為什麼都得到了。

    可事實上,他最最希望的一個心願,遲遲還沒有達成。

    但是,快了,就快了。

    蕭易寒和羅彬生離開的很快。

    夜幕慢慢降臨,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寂靜。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已經是一片清明。

    破碎的鏡子不知道被扔到那裏去了,我躺在床上,覺得神清氣爽。

    鏡子擺在我的面前,而鏡子裡的自己,已經變得和以往一樣清秀可人。

    “我……”

    蕭易寒推門進來,我忘記了拿手裏的枕頭扔在他的臉上。

    蕭易寒看了我一眼,目光觸及到了我的手背上,顯然,我的手背已經被處理過傷口。

    我這才感覺到了手背的刺痛,微微蹙眉:“看來昨天我不是在做夢。”

    手背的刺痛提醒著我,昨天所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在做夢,而是真正切切發生在我的身上的。

    蕭易寒端著的粥放在了小矮桌子上,湊在我面前,將我手上的繃帶重新解開,然後重新上藥,纏繞上新的。

    “你不是在做夢,那只是副作用,很快就能好。”

    “哦……”

    我的內心顯然比昨天平靜得多。

    可是很快當我的目光觸及到胳膊上的針孔時,我的神情暗了暗:“蕭易寒,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來了?”

    蕭易寒一邊換著藥,一邊淡淡的說:“胡說什麼?昨天晚上除了我之外,這裏沒有任何的人。”

    我盯著蕭易寒的那張臉,問:“真的?”

    “我騙你幹什麼?”

    “可是我……”

    蕭易寒抬眼看我,我最後還是沒說出口,而是傻笑著說:“昨天晚上我好像夢到有兩個人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可是我怎麼睜眼都睜不開,不過……那應該是我做的夢吧。”

    “恩。”

    蕭易寒將藥箱收了起來,語氣平淡的說:“粥就在旁邊放著,你餓了就自己吃。”

    “哦……”

    “蕭易寒。”

    “幹什麼?”

    我紅著臉,但是卻異常的認真:“我問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變成了那個樣子,你還會像昨天那樣抱著我嗎?”

    蕭易寒揹着我,沉默了。

    大概是覺得氣氛尷尬太久了,我才說:“我就是隨便問問,你要是不願意說……”

    “會。”

    我微愣:“什麼?”

    “我說,我會。”

    蕭易寒沒有看我,他關門的聲音極輕。

    “他會……他會……”

    我喃喃著,完全忘記了自己的無措。

    那是不是證明,蕭易寒是喜歡自己的?

    可是……喜歡又有什麼用呢?

    我終於從幻想中回過神來,是了,喜歡又有什麼用呢?性命只有不到兩年了。

    就算是互相喜歡,也只會在離別的時候平添不捨和傷痛。

    我終於明白蕭易寒所說的了。

    自己承受痛苦就好了,不必延續痛苦。

    而不延續痛苦的最好辦法,就是遠離。

    蕭易寒揹着門,一直沒有走開。

    他剛纔沒有辦法反應,腦子比身體更快一步做出了決定。

    喜歡這種東西是不可控的,所以當他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萬劫不復。

    他的腦海裏浮現出的,都是昨天晚上羅彬生對他說的那些話。

    羅彬生就站在這裏,他總是古板,所以給人的感覺是那麼的不親和,那麼的冷漠。

    羅彬生說:“你的時間絕不可能比兩年還多,她的性命就算是喝了藥,解了副作用,也根本超不過五年去,她的身體雖然這些年保養的很好,可是你……你應該更清楚你自己的身體,我最後奉勸你一句,安排好身後事,解決好這裏的一切情況,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吧。”

    這是你最後的歸宿,也是唯一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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