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純黑5
黎明轉身的時候,我連忙急剎車,差點沒有一屁股坐在了沙灘上。
“跟著我幹什麼?”
“你的顏料掉了,我給你撿回來。”
我真誠的拿著那個顏料,放在了黎明的手心裏。
黎明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我渴望的小眼神,像是看明白了什麼,淡淡的說:“跟我進來吧。”
我興奮地跟在了黎明的身後,走到了那個滿是爬山虎的神秘二層小洋房。
我剛一踏進去,就看到黎明轉過身來像是要對我說些什麼,我立刻說道:“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接下來你肯定要給我熱一杯牛奶,然後讓我在一樓自己坐坐,坐到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不去二樓打擾你,我說的對吧?”
我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這個一樓沒有什麼好看的,我真心希望可以去二樓看看,不過這個願望恐怕是很難實現的了。
“你想去二樓看看?”
黎明突然這麼問我,就像是一道曙光出現在我面前,我覺得就算是我不照鏡子看自己,自己的眼神也已經像是照明燈一樣亮了。
我止不住的點頭,黎明想了想,說:“你可以上來,不過……”
“不過?”
“哪兒都不許碰。”
我說道:“我可沒有隨便碰別人東西的習慣。”
黎明默許了我跟在他身後,二樓是什麼,我一直都很好奇。
曾經我猜想是一個畫室,當我走進去的時候,就看到了黎明的房間,整個屋子裏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甚至從裏到外,大大小小不過幾百幅的畫作,不止,全部都是大海,走進去的時候,我還能夠聞到顏料的味道,並不是很重,但是也不輕啊。
我在裡面看著,嘴巴都張成了O字型,每一幅大海的畫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是黎明自己說的,朝陽、白晝、日中、黃昏、黑夜,所有的大海形態都分過類,這裏簡直就是一個高階畫室,裡面有數不清的藝術畫,當然這些都是我欣賞不了的。
可這麼多的畫,我真是不知道黎明這種見到人就隨便送,看不慣就撕掉的人,到底是怎麼攢下來這麼多畫作的。
我原本以為黎明送給我的那幅夕陽圖就已經夠好看的了,跟這裏的相比就像是浩瀚大海中的一枚砂礫。
“我想問問你,到底有沒有人稱讚過你是天才?”
“不少的人,數不過來了。”
“你為此而驕傲?”
“我不需要驕傲,因為我的確是一個天才。”
我一口老血差點沒有噴出來。
黎明的確是一個天才,而是毒舌自戀。
如果是我,我絕對說不出這種話來。
“看也看夠了,你打算在這裏看著我畫畫?”
黎明像是一早就已經知道了我跟過來的企圖,我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我……那我走了啊。”
“恩。”
黎明沒有要送送我的意思,就像是把我當成了一個隨之而來,隨之而去的過客,我離開了二樓,在一樓的時候,又忍不住看了一眼二樓。
我總覺得這二樓哪裏有些古怪,可是卻說不太上來。
這個二樓沒什麼好遮遮掩掩的,但那次我明顯聽到了二樓有什麼響聲,然後就是黎明走出來阻攔我的神情,那陰沉的神情,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我突然覺得背脊發冷,心裏一個勁的給自己暗示。
不過是自己瞎想而已,根本沒有什麼的。
即便是我這麼說著,那天我回了之後,晚上依舊出了事情。
這個事情每隔幾年應該都會遇到一次,偏巧這一次被我們趕上了。
出海的漁船中,其中一艘遇到了海嘯,被捲入了深海之中,連船的影子都沒有了,更不要提人。
搜救隊找了一天一夜,也沒能找出什麼蛛絲馬跡,後來聽說是被捲入了深海里,根本不可能找得到。
大海這麼大,那漁船就算是太龐大,在大海面前,也只是小小的一粒塵埃而已。
這一天,我坐在窗臺上發呆,蕭易寒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我的身後,不耐煩的再一次喊著我的名字:“宋歌!”
這一回,我回過神來,就看到蕭易寒那副有點生氣的面孔。
我立刻從窗臺上跳了下來,差點沒崴了腳:“你什麼時候進來的?又沒敲門是吧?”
蕭易寒冷冷的說:“我敲了半天的門,是你自己不開,叫你,你也沒反應,我還以為你的魂兒被勾跑了。”
我訕訕的看著蕭易寒,問:“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說呢?”
蕭易寒當然沒有理由騙我,我舔了舔乾澀的下嘴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你剛纔在想什麼?”
蕭易寒問。
我看向窗外的海邊,說:“就是海嘯,前天不是發生海嘯了嗎?我在想,這個大海還真是喜怒無常,風平浪靜的時候會給人們這麼多的財富,狂風暴雨的時候也會毫不留情的捲走人的性命,帶走一切,毫無痕跡的……”
“你錯了。”
“恩?”
蕭易寒說:“這一次的海嘯不正常。”
我敏銳的感覺到了蕭易寒說這句話的時候,眉宇間帶著淡淡的擔憂:“不正常?什麼意思?”
“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
“喂!你不跟我說我怎麼可能知道!”
我拽著蕭易寒的衣袖,說:“我想這個問題想了很久了,要不你就跟我講講?萬一我聽懂了呢?”
我眨了眨眼睛,充分向蕭易寒表明自己很想知道事情的蹊蹺之處。
“那我這麼告訴你好了,出事的漁民都是月亮島土生土長的人,幹這個也都是從小幹起,他們對於大海的瞭解和月亮島的瞭解絕對不可能這麼的膚淺,尤其是海嘯這種不定因素,當晚狂風暴雨,天氣這麼惡劣,他們可能沒有一點察覺嗎?”
我愣了愣,問:“你的意思是……”
蕭易寒看著窗外的大海,說:“漁民對這片土地很是瞭解,就算是聞著今天空氣的氣味兒,都能知道今天的天氣是怎麼樣的,到底適不適合出海,但是這一次全軍覆沒,我總覺得不太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