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純黑3
我不知道自己懷揣的是什麼心情,只是掛了電話之後,心口一處隱隱作疼,和心絞痛發作的時候一點都不一樣,是帶著微微酸澀的苦味兒。
我總是能在不經意間想起從前殷素文和我說的那些話,愛情這個東西一旦遇到了就是避無可避,退無可退,我和殷素文是同樣的人,我們都是異能人,同樣心臟是我們的致命傷,不同的是,殷素文愛上了一個正常的人類,那個人知道她異能人的身份,也一樣甘願為她付出生命。
而我呢,蕭易寒到底喜不喜歡我,我不知道,我喜歡他,但是我說不出口。
我很清楚的知道,以蕭易寒的性格,就算是喜歡我,也絕對不會對我說出口。
這樣的矛盾,讓我每天見到他的時候,都會覺得無比糾結。
不過現在好了,我喜歡你這四個字,恐怕我再也不會說出口了。
“剛纔她給我打電話了。”
羅彬生在電話裡對著蕭易寒說。
蕭易寒只是蹲坐在視窗,靜靜地聽著。
羅彬生又說:“我還是想要提醒你,你的性命不會超過兩年,最後的兩年時間,你抓緊吧。”
“我知道了,真囉嗦。”
蕭易寒掛了電話,電話那邊嘟嘟的聲音他總是不願意去聽,冰冷的,毫無情感的。
蕭易寒總是不能明白,不過是通訊用的機器,為什麼那些人總是願意在這個上面浪費時間?人生匆匆不過幾十載,對手機和電腦,人付出了龐大的時間,也就相當於付出了龐大的生命。
如果讓蕭易寒選擇的話,他寧願將這些時間毫無保留的留給喜歡的人。
機器終究是機器,機器沒有心跳,而人是溫暖的,也是黑夜中唯一的慰藉。
蕭易寒也清楚地很,我喜歡你這三個字,他可能這輩子都說出口了。
漫漫長夜,在這一天晚上顯得異常寂靜。
我睜開眼的時候,窗外的陽光折射在我的臉上,昨天晚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恍若夢境,我懶懶的伸了個懶腰。
至少昨天夜裏的時候,難得她沒有心律不齊的時候。
和往常一樣,蕭易寒毫不避諱的開啟了我的房門,我黑著臉扔過去了一個枕頭,他又默默地把房門關了上去。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儀表,洗臉刷牙之後才把房門開啟。
蕭易寒依舊站在門口,臉色如常:“吃飯了。”
“知道了。”
不用說我也覺得我的臉色並不怎麼好,一邊走下樓,我一邊說道:“下回你進一個女孩子的房間可不可以好好地敲一敲門?萬一我在換衣服,又或者我在洗澡,那豈不是你誠心佔我便宜……”
蕭易寒突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了我一眼:“你覺得你渾身上下哪個地方能看?”
“……”
我從來不覺得蕭易寒是個能嘴上饒人的人,事實證明我所想的正是對的。
中午的飯總是清淡為主,我原本以為蕭易寒對我已經有所放棄,卻沒想到今天中午的飯菜竟然是以胡蘿蔔和油麥菜為主,那紅燦燦綠油油的菜色,讓我的胃口全無。
我吞嚥了一口口水,問:“蕭易寒,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來整我的?”
蕭易寒已經坐在了椅子上,喝了口水,問:“我整你?何以見得?”
“我真的很想知道,大海邊的咱們不吃海鮮麪,不吃海鮮餃子,為什麼要吃胡蘿蔔和油麥菜?又不是和尚,天天吃素,我都快成尼姑了!”
我頹廢的坐在椅子上,面對著這一大盤菜,我實在是沒有吃下去的慾望。
“我覺得還好。”
蕭易寒先是拿筷子夾了一個胡蘿蔔放進了他的嘴裏,我看著蕭易寒吃著胡蘿蔔還依舊從容不迫的神情,內心深感佩服。
如果是我,絕對做不到這麼的從容。
而且我更認為,這個世界上愛吃胡蘿蔔的人應該佔極少數。
蕭易寒看了我一眼,問:“如果你不吃這些,晚上這個就是你的晚飯。”
我黑著臉,面前的菜色在我的腦海裏直犯暈:“前天還只是清淡小粥……今天就是大蘿蔔塊,轉變的太快……我覺得我一時間消化不了。”
“沒關係,慢慢消化。”
我後來軟磨硬泡了半點,才發現蕭易寒這個人根本就是雷打不動的。
他的意思呢,就是今天不吃明天吃,明天不吃就後天吃,當然在這期間你可以一直選擇不吃飯,最後餓不餓死就聽天由命了。
我強忍著對胡蘿蔔的恐懼,用吸塞吞嚥等各種方式,席捲了整個菜盤子。
到最後,甚至還有點反胃。
蕭易寒滿意的看了看我,說:“以後這就是中午飯,中午飯吃完了,晚飯纔有肉吃。”
“……惡魔。”
我深度懷疑我自己到底是怎麼喜歡上這麼一個人的。
蕭易寒笑了笑,那笑容在我的眼睛裏略顯恍惚,蕭易寒就是這麼一個面容極為妖邪的人,他只要笑上那麼一笑,心裏就算是有再不滿意,看到這樣的笑容也就都煙消雲散了。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蕭易寒已經去收拾盤子。
我更想到,羅彬生那樣刻板的人都拿我沒辦法,蕭易寒卻輕輕鬆鬆的就能搞定自己,心裏氣餒得很。
可不得不說,我對蕭易寒還是有點害怕的。
廚房裏的蕭易寒,背影依舊顯得那麼孤寂,我總能想起那天晚上,蕭易寒隱忍而痛苦的神情,月光之下他的輪廓是那麼的柔和完美……
我的腦海裏不禁yy著什麼,直到蕭易寒走到我面前我都是呆呆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宋歌,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像花痴?”
我猛然回過神來,一巴掌不偏不倚的拍在了蕭易寒的左臉上。
這巴掌清脆響亮,打過去的時候,連我都吃了一驚。
我剛纔做了什麼?哦對了,我打了蕭易寒,而且是用盡了全身的力道。
我臉色不太好看的說:“如果我說……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嗎?”
蕭易寒看著我,像是咬牙切齒一樣:“你覺得呢?”
那眼神分明在說,你覺得我會相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