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半眯著眼，讓人看不出他的神情，更猜不出他的心思。其實只有在楚岸面前他纔會放鬆一些，纔會有多一些的表情。其他時間，面對其他人，他的臉上始終是什麼都沒有的。

    所有的人都是局外人一樣的，只有他和楚岸是主角。兩個人都不吱聲時，更沒有人敢說話。這就是天賜的威懾力，他不語，如王者。他開口，就如閻羅。

    冀北是敢，但是不能說。他知道這其實的厲害，也知道自己的位置。

    楚石暈過去了，不然可能還會叫囂。卻不知道他越是如此，結果越無法承受。

    如果他知道，可能就不會那麼做了。如果他不自作聰明的以為自己在幫楚岸，就不會有現在的事發生。

    “天賜哥，要怎麼樣你才能放過楚石。”只要他能放了楚石，自己做什麼都可以。

    天賜笑了，接著換上了嚴肅的臉。若是自己想怎麼着就怎麼着，還有他說話的機會，太天真了。可自己就是喜歡他的天真，就願意看他在自己面前乖巧的模樣。

    若非如此，根本就沒有這麼糾結。

    不過，事情總要了結的。

    “你覺得呢？”

    天賜話落，楚岸手裏的水果刀已經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以命抵命，你放了楚石。”

    天賜臉上沒有表情，不過在心裏笑著。笑楚岸的傻，也笑他的認真。

    “你的意思是你來抵？”

    楚岸想也沒想，看著天賜，“是。”回答的特別肯定，只給了一個字。

    天賜起身，同時長腿伸過來，一腳把跪著的楚岸給踹趴下了。

    楚岸是倒地了，可是手裏的刀子沒有鬆開，還是抵在自己的脖子上，還因為動作太大，傷到了肌膚，有些疼，感覺像是出血了。但都不在乎了，若是非要死，也不過是片刻之後的事。

    “你覺得自己的命值幾個錢？”

    楚岸在心裏愣，沒想用自己的命換錢，只想換楚石沒事。

    “你覺得你一條命能抵我父母兩條命？”

    楚岸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天賜，也知道他不需要自己的回答。

    於是，慢慢地坐起來。這一次不是跪著了，就坐在天賜面前。

    “隨你怎麼想吧，要命我就一條。”

    天賜起身，衝着楚岸就是一陣地打。然後腳踩在他的頭上。“錯了。”

    楚岸再愣，突然明白了。可已經晚了，天賜慢慢地開口。“算上你是四條，我還賺了。”

    天賜是生意人，在利益面前從來不吃虧的。除非他想，不然誰也別想。

    楚岸瞪著眼睛，艱難地看向天賜。若是他想，自己無力阻止。可總要試試的，不然，爸媽枉生自己一回。而自己也枉跟楚石兄弟一場。

    “那就讓我死四回。”

    天賜哈哈大笑，笑的張狂極了。死還不容易，問題是怎麼死，爲了什麼而死。

    楚岸一心想為家人求情，讓他們活。至於怎麼死沒想，只要死在天賜手裏就可以了。見天賜只是笑，再補充，“讓我死四回，這輩子不欠你的。”

    天賜蹲下來，慢慢地靠近楚岸，給人的感覺好像是心動了。

    楚岸無路可退，也不能再退。瞪著眼睛跟天賜對視著，在他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樣子，不是狼狽能夠形容的。沒再開口，不過眼裏的語言天賜能看懂。他在祈求著，用自己僅剩地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