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會覺得自己不夠好嗎？”和林雪說完話後，阿莞給代續打了電話，她也有些新的疑惑了。

    “嗯，看情況吧，可能每個人性格不一樣，感受也不一樣。”代續也不知道阿莞怎麼會說這個，但是他還是認認真真地思考了，給阿莞說了自己的看法。

    “所以我就會覺得也許以前我想的真的太簡單了，雖然自詡自己一直挺客觀，看東西也不算很片面，但其實還是有很多事情是不知道的。”

    阿莞撐著頭，想起以前那些日子，看到班上有談戀愛的同學有時總在同學們面前表現出很親密的樣子，揚起頭的大笑伴隨著無論何時也要黏在一起的樣子讓大家都挺煩的。前桌的阿琪跟自己說，“真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能這麼肆無忌憚，這麼粘膩看著真是不太舒服。”

    阿莞卻只是看一眼就回過頭來，不發表任何看法。那時候阿莞也覺得自己只是不關心那樣的事，所以不會怎麼關注，無論他們是親親摟摟還是自習時間也開心地聊天，都對阿莞沒什麼影響。現在阿莞才覺得也許那種不關心是自己的一種高傲，她根本不屑於去了解他們那麼高調地表示親密的原因，甚至內心裏是有一些鄙視的。

    至於韓靜當時的情況，阿莞去跟她對話的時候，更多地也只是想讓韓靜明白，喜歡何清源的事只是她的一廂情願。阿莞以為那個時候自己是很為她著想了的，但其實自己並沒有怎麼認真去了解過韓靜為什麼會那麼喜歡何清源，並且覺得何清源喜歡她，那樣的心情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情。阿莞只是覺得自己在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是完全站在與他對等的位置，如果那個人不喜歡自己，阿莞肯定也不會失落到做出奇怪的事。不過現在想想也許只是因為自己運氣好，剛好代續也是喜歡自己的，所以她沒有經歷過失落而已，所以她看到別人感情失敗的經歷甚至沒辦法感受那種巨大的難受，只是催著韓靜看清楚、好起來。

    代續跟阿莞說了好幾句話阿莞都沒有迴應，他喜歡阿莞就在於她好像跟別人不太一樣，永遠努力地想要去公正地看待這個世界，反思的時間比他們的同齡人都多很多。只是這樣疑惑的樣子代續也頭一次見，他覺得畢竟他們還是隻有20歲不到的年齡，肯定是有很多疑惑的。

    “阿莞，阿莞，別想太多了，有些事情呢，我們可能就是要在某一個階段才能明白的。”

    “啊，不好意思，出神了。”阿莞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收回思緒，“你剛剛說什麼了？”

    “沒有說什麼，就是在想啊，你這個小腦袋瓜子每天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代續在阿莞的身邊，肯定會想要拍一拍她的頭的，只是現在他只能問一句，“今天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剛剛和林雪通了電話，她說張南和夏窈窈分手了。這個假期的時候張南和他一個朋友去林雪那邊玩，他們一起吃了頓飯，擾得林雪有些心緒不寧。她有些害怕，怕自己如果有了想要和張南在一起的期待，她覺得自己不夠好。”

    林雪喜歡張南這件事只有阿莞和代續知道，之前也沒有特意告訴他，有一次和林雪說話沒注意到代續過來了。不過林雪倒是不在意這件事，畢竟代續也不是喜歡說這些事的人。至於沒有告訴舒杏，只是因為知道她的性格憋不住事，也肯定會為林雪可惜，可能會想出一些奇怪的辦法，加上也沒有什麼合適的機會，阿莞和林雪就都沒有說過這件事。

    “張南是個很優秀的人嗎？”代續不瞭解張南，要不是認識了阿莞，對文科生那邊的事瞭解得就更少了。雖然好像聽過幾次典禮學生代表發言的人中有叫張南的人，但也並不是記得很深。校報校刊那樣的東西就看得更少了，哪知道主編、主筆都是誰。

    “挺厲害的學長吧，成績好，自主招生就上了北大，然後是以前校報社的學生主編，拍照也很厲害。”阿莞思索著自己腦子裏對張南的記憶，這麼一說確實是挺厲害的。

    “那是挺厲害的。不過林雪也是很厲害的人啊。”

    “是吧，所以我就覺得林雪那樣想不對，我覺得她不應該那麼想。但是我好想也沒有感受過那樣的心情，所以我就這麼一直跟她說不要那麼想，不知道是不是對的。”阿莞覺得自己變得優柔寡斷起來，接觸到更多的東西之後想法就會變多，對於身邊親近的人的擔心也會讓阿莞多一些糾結。

    “阿莞吶，你說的是對的啊，林雪本來就很優秀。雖然你說的應該是怕自己沒有真正地衡量過林雪的害怕所以擔心自己一味讓她相信自己是優秀的是不是會強人所難，但是以後可以慢慢再去了解她的害怕嘛，如果有很大的問題再幫著她一起慢慢解決就好了。你是林雪的好朋友，有你在，她也會覺得很可靠，所以纔會和你說這些的，並不是要你一下子就拿出十全十美的解決辦法。”

    只有代續纔會知道阿莞也會有的疑惑和糾結，只有他能夠看到總是沉穩樣貌之外也會苦惱和耍小脾氣的阿莞，他不知道阿莞有沒有注意到這件事情，但是代續覺得很開心。就像代續只有在阿莞面前纔會露出想要整蠱誰的樣子，能夠聽阿莞講她的煩惱，和她一起想解決的方法，這個樣子讓代續覺得他們對於彼此來說是特別的。

    所以代續也不知道，自己跟阿莞討論什麼的時候，也能連著說一段長長的話，又爲了消除阿莞的不安，所以緩著語速，語氣溫和，可愛極了。

    “我覺得你比我還像知心姐姐了欸，不許收我諮詢費啊。”跟現在的舍友聊天，特別是需要給建議的時候，大家都說阿莞的表現很像知心姐姐，現在看來，代續才更有天賦。

    “謝謝你。”阿莞低下聲音，不好意思地表示了感謝。明明他自己最近煩心事都很多了，還要開導自己。

    “你說謝謝說得這麼快，我哪來得及收費。”代續想象著阿莞仰著頭跟自己說謝謝的樣子，一定會吸一下鼻子，她不好意思的時候就會這樣。

    “嘿嘿，我都說了不許收費的。阿姨怎麼樣啊？”代續今天也回了學校，聽代續說他退休的大舅媽也到了他家，幫著照顧代續媽媽。

    “好了一些了，昨天醫生說再在醫院觀察兩天就可以回家靜養了。”這些天代續也沒有休息得很好，看著媽媽難受的樣子心裏很不好受。

    “嗯，辛苦了。醫生都這麼說了，阿姨肯定過兩天就能出院了，你要好好休息休息啊，飯也都要按時吃。”相較於以前磕磕巴巴的安慰，阿莞長進了很多，這樣的話也能夠自然地說出來了。

    “那你早點休息吧，我也去洗漱一下準備休息了。”阿莞看了看時間，也快十點了，便催著代續去睡覺。

    代續那個愛打遊戲的舍友還沒有回來，今天還能安安靜靜地早睡一天。

    “好，你也早些休息，晚安。”

    “晚安。”

    掛電話倒是沒有掛得依依不捨，身後洗漱回來的陳梔倒是一臉嫌棄地看著阿莞，“嘖嘖嘖，你們每天都聊這麼久，真的是太恩愛了吧，也不顧及顧及我們的感受。”

    阿莞抱歉地聳聳肩，也不反駁，笑著站起身拿著東西去水房洗漱。

    “還是我們明明好，都沒有打這麼久電話。”陳梔見阿莞沒啥大反應，又轉過身去打趣張明明。

    “你可別說了，都讓他氣死了，就知道打遊戲，明明之前都是他老給我發信息打電話，現在居然敢這麼晾著我。”

    陳梔發現張明明氣鼓鼓的，就沒敢再接著往下說，這兩的感情不像阿莞那兩那麼穩定，著就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見著他們吵了好幾架了。

    “啊，明天有劉老師的課，要早點起去佔好位置，早點睡覺比較好。明明不氣了啊，要不再吃顆巧克力。”陳梔用張明明也很喜歡的老師轉移掉話題，然後遞了一顆巧克力給她。

    大家也都哄著張明明趕緊去洗漱，先不要生氣了。別看平常的張明明憨態可掬，生起氣來眼神跟嫩冒火一樣，尤其是跟她男朋友生氣的時候，要是找不到人，能自己一個人對著鏡子像機關槍一樣罵好一會兒，翻些舊賬，跟舍友們抱怨這纔多久的時間就變成這樣了。那樣的張明明她們更是哄不好，所以在開始的時候就抓緊轉移她的注意力。

    “談什麼該死的戀愛。”張明明用力地拍了拍桌子，終於站起身來收拾東西去洗漱。

    阿莞剛好推開門進來，聽到張明明這聲巨吼嚇了一跳，從大家的眼神中大概明白是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現在水房人不多，去吧。”阿莞放下臉盆，溫柔地告訴她現在水房的情況。

    學校宿舍沒有獨立衛生間，一整層的女生都在兩邊的水房洗漱，有時候人多還得拍好會兒隊，所以大家都挑著人少的時間過去。

    “嗯。”張明明的氣也消了很多，吃著巧克力笑眯眯地去水房。

    “感覺談戀愛也好不容易啊，郭靜你還想談戀愛嗎？”阻止了一場暴風雨後，李月也有些心有餘悸。

    “這個，順其自然吧。”看到了甜蜜戀愛後面的一些事，郭靜也削減了一些想要談戀愛的熱情。

    真是複雜啊，愛情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