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莞拆開禮物盒子，是條魔芋紫的大圓領長裙，領口有些鉤花，是阿莞喜歡的雙層雪紡布料，手指放在上面感受到了十足的溫和和熨貼。這是代續給阿莞買的第一條裙子，應該說是第一件衣服。

    “為什麼會送衣服呢？”阿莞感到疑惑，她還真沒想到會是件長裙，還是件不是很日常的裙子。

    “怎麼會給我送條裙子？”阿莞給代續打了電話，她覺得很驚奇。

    “我們跨年那天晚上去吃飯你可以穿啊。”聽到阿莞聲音裡的驚訝和驚喜，自己也覺得很開心。

    “要穿這麼正式的裙子嗎？”代續大概是有個什麼計劃了吧，關於跨年的計劃，阿莞想。

    “那天就知道了。”代續狡黠一下，給阿莞賣了個關子。

    “好嘛。裙子很漂亮，我很喜歡，謝謝你。”阿莞笑笑，看著眼前的這條裙子，心裏很高興。

    “你開心就好。”代續準備的時候也很忐忑，他不是很確定這一定是阿莞會喜歡的禮物。

    阿莞和代續跟平常的情侶有些不一樣，平時送禮物也只是送一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僅關注美感，且充滿了極大的隨意性，看見什麼好看的、合適的就買了，很少有那麼正式的禮物。爲了買禮物而去費勁心思地找禮物的事阿莞做了一次就累了，刻意而為之反而會讓阿莞不知道該準備什麼禮物。

    阿莞拿著裙子在身上比量了一下，裙長應該到腳踝，襯衫型的袖口有一排米色刻花紋的圓扣，等春天的時候單穿應該也會好看的。

    看見阿莞在看新的裙子，剛剛推門進來的邵雯雯看見了，一聲驚呼，“阿莞，這是你新買的裙子嗎？好好看啊。”

    林娟和蔣紗也轉過頭來看阿莞的新裙子，顯然都被這條長裙吸引住了。阿莞這樣比劃看不清楚整體效果，讓阿莞趕緊換上。

    抵不住三個人的催促，阿莞趕緊換了裙子。頭髮又長長了一些，服帖的批散著，遮住了大圓領下露出的一部分肩和鎖骨處露出，腰身也很合適，胸部下方收緊了一些。阿莞面板較為白皙，整個人看起來溫柔又舒緩。

    “真的好好看啊，你在哪裏買的啊？我也想去那家店買衣服。”蔣紗圍著阿莞轉了一圈，對於這條裙子給出了兩百分的評價。

    “額，這個我也不知道。”阿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告訴蔣紗裙子是代續買的。

    “哇，平安夜禮物嗎？”看到了阿莞桌上的禮物和，蔣紗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羨慕了，只好對著林娟和邵雯雯這樣的通路之人表達自己的失落，“看看我們收到的平安夜禮物，和阿莞的完全不在一個層次啊。”

    “所以，你要積極地去找男朋友了麼？”阿莞一邊看鞋櫃裡有沒有合適的鞋子搭這條裙子，一邊打趣蔣紗。相處這麼久了，阿莞已經很明白蔣紗的思維模式了。

    “那可不是，我明天就先去社團裡扒拉扒拉。”蔣紗也笑起來，此刻她尤其希望能有一個男朋友，一個解風情又浪漫的男朋友。

    “得了吧你，上回那個學長還約你出去，你也不去的，這樣老是不願意和男生出去吃飯什麼的，哪有什麼機會發展成男朋友。”邵雯雯對蔣紗這個時不時呼喊一下“我要找男朋友”口號但是總是不抓住機會的女人，只能再一次無情地拆開她的“謊話”。

    “我肯定不會喜歡那個學長的啊，所以有什麼好吃飯的嘛，浪費大家的時間。”蔣紗攤攤手，她是想談戀愛，但不是隨便一個人就能談了，自己也是有自己的要求的。

    林娟拍了拍蔣紗的肩膀，回到了座位繼續寫自己需要交的稿子。耳朵裡是三個人有趣的對話，林娟覺得心裏很放鬆，看著電腦上的文字，突然也有了新的想法。

    阿莞換下裙子，打算之後穿帆布鞋搭裙子，內心也有些期待代續關於跨年夜的安排。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有儀式感的約會計劃，心中跳動的小鹿都快撞破阿莞的胸口跑出來了。

    “不過那個學長是哪個學長啊，我認識嗎？”心情大好的阿莞八卦之心也長出來，好奇那個學長是什麼樣的人了。

    蔣紗和邵雯雯把椅子拖到阿莞這邊來，細細地和她講起來那個學長的事，讓阿莞給評評理，是應該出去呢，還是應該一開始就拒絕這個開始。

    她們就像初高中時期剛剛冒出男女之情想法的小孩，細碎地說著這樣好不好，期待著能發生美好的愛情故事。

    12月30號那天不是週末，阿莞也有一整天的課，代續也有。從早上到下午下課兩個人都沒有見過麵，午飯阿莞是蔣紗她們吃的。

    說不好上課的時候阿莞是什麼心情，她有些小激動，她這幾天都在想代續是安排了什麼活動，定了哪家餐廳。暗戳戳地問了一下代續，代續嘴也很嚴，一點都不願意透露給阿莞。

    舒杏也問了阿莞好幾次她們的跨年計劃，阿莞也不知道自然沒辦法告訴她，只是說肯定不能一起吃飯了。舒杏也說戴青川好像是安排了什麼，也沒有具體跟她說。

    “你說他倆是不是一起計劃的，搞得那麼神秘。”這兩個過於直腦筋的男生動起腦筋了，舒杏發現她是真的一點都猜不到。

    阿莞忍不住好奇，甚至跟代續撒了好幾次嬌，沒有套出什麼話來，索性就放棄了。維持著平常淡然如水的樣子，反正等到時候就知道了。

    但是時間越靠近，好奇心又不受控制。上課的時候出了神，被老師抽到回答問題，也只能請老師再說一遍問題。被老師笑話說，“是不是跟男朋友有什麼跨年計劃啊，這會兒就開始失神了。”

    阿莞的臉久違地燒起來，只能傻笑。

    這個過來交換的學生，第一天報道就是男朋友陪著來的，而且之前的事情都是男朋友幫忙打聽的，學院裏的老師大多都知道這些事。阿莞也不能強行說沒有了。

    “一會兒下課了我們先回宿舍放東西吧，然後你到我們宿舍樓下等我一會兒。”下午最後一節課快下課的時候，阿莞給代續發了訊息。

    “好。”

    下課後阿莞趕緊回了宿舍，放下了書包，也換了衣服。穿上了代續送的裙子，天氣不是很好，下著下雨，阿莞也只能更換穿帆布鞋的計劃，穿了黑色的短靴。照了照鏡子竟然也還好，有種表面溫順乖巧但內裡是個酷女孩的感覺。都穿成這樣了自然不能再被揹包，拿出掛著衣櫃裡的挎包，阿莞此刻很感謝舒杏非纏著自己跟她買同一款的包。

    照著鏡子看了一下，請邵雯雯幫忙捲了一下發尾，用手順了一遍，阿莞自己也不小心就笑了起來。頭一次這麼注重自己是不是好看，從來都沒有弄過的頭髮也捲了。臨要出門時阿莞又折回來，從抽屜裡拿出做兼職時感情很好的姐姐送自己的口紅，輕輕地在嘴唇上畫了一圈，用手指抹勻，一下子就顯得更加可愛嬌俏了。

    “鞠姐真會挑口紅。”阿莞套上羽絨服出了門。

    “好好約會啊。”邵雯雯笑得很開心，今天是個好日子，大家都要快快樂樂地迎接新年，一會兒她們幾個也要出門去吃飯了。

    代續在樓下等了一會兒，看見阿莞出來趕緊舉著傘迎上去，就這一會兒的時間，雨又下大了一些。

    “幸虧我讓張明明給我寄了羽絨服回來，不然穿這個裙子外面不知道要套多少衣服。”過過有暖氣的冬天，阿莞也不怎麼能抗凍了，所以早早找張明明寄了兩件羽絨服回來。

    這件長羽絨服遮住了腳踝，阿莞怕代續覺得自己可能沒有穿他送的那條裙子，所以先告訴了他。

    “嗯，把帽子戴上吧，有點冷。”溫度又下降了一些，代續把阿莞衣服後面的帽子給她代續，開心地牽著她的手出校門去打出租車。

    “這個店看起來好貴的樣子。”

    車子兜兜轉轉，在一個大廈面前停下來，坐電梯了頂樓，在黑金的裝飾色裡找到立著歡迎牌的餐廳入口，服務員過來接過了阿莞和代續的外套，引著他們往預定好的座位走去。

    在服務員離開後阿莞才小聲地跟代續說話，這個場面有點過於不平常了。

    “耿當介紹給我的。”

    爲了避免代續和阿莞都不會點餐，所以他提前來問的時候，預定了一個餐廳推薦的套餐。

    阿莞和代續看一眼周圍的人，學著他們把餐巾搭在膝蓋上。喝水壓了壓驚。

    “可是為什麼要來這裏吃飯？”所以纔會給自己送一條這麼正式的裙子嗎？

    “耿當說這裏很好吃。”代續直言，他跟耿當那個很懂吃喝玩樂的學長討教過，說這裏是適合情侶浪漫約會的餐廳。

    “可是感覺很貴。”阿莞還是擔心太貴，桌上鍍金的燭臺和進口的玫瑰顯示著這家餐廳肯定不便宜。

    “只吃一次沒什麼啊，我還是攢了一點私房錢的。”代續笑笑，讓阿莞不要太擔心，價格嘛他早早問過了的，所以這個月也幫著幾個學長學姐去多上了幾節課，又多攢了一些。

    “所以，今天開開心心地吃飯就好，餐廳說提前預定的是不能退的。”代續讓阿莞看看窗外的夜景，從大廈頂層看出去，萬家燈花盡在眼裏。

    在這麼高的地方俯瞰整個城市的夜景，區別於往常的目之所見，此刻的場景更加寬廣。阿莞伸手握住了代續的手，與他相視一笑。

    他們現在像是真正地成年人一樣，喝著紅酒，在燭光面前慢慢地切開鵝肝，小聲地講話。

    大概等吃完飯離開後，阿莞也還會在這樣的夢幻場景之中再沉迷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