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走後，我又回到了從前的日子。

    就在我以為，日後的日子，便是這般過下去，直至天虞派人來宣佈我可以回去為止的時候，舅舅又折回了。

    他當著我的麵將那兩個老太監殺死，見我還呆在原地，便吼道，“快過來幫忙啊！”

    我回過神來，與他將屍體抬到裏屋藏好。

    “聿陽，我必須帶你走了。”

    舅舅將手放在我的肩膀上。

    君聿陽，那是我以前的名字。母妃為我取的。

    我看著舅舅，重重的點頭。

    我住的地方偏僻，平日裏只那兩個太監進出，我若是不見了，一時半會兒應是不會被發現的。

    我那時十二三歲，勉強懂了點事，在就要走出園子的前一刻，突然想到天虞國，母妃，可能會因為我的離開而受到牽連，便甩開了舅舅的手。

    說了這一年多來，幾乎是最長的一句話，“我是質子，我不能走，我走了母妃會受到牽連。”

    舅舅又著急又不能硬拽著我走，便俯下身來望著我，“聿陽你聽我說，你母妃已經死了。現下我們若再耽擱，就要一起喪命於此！你若是死了，我怎麼對得起你母妃！”

    我還是不走。

    母妃怎麼會突然就死了呢，我自是不信的。

    舅舅失了耐心，一巴掌打在我臉上，發怒道，“走！”

    我被打懵了，被舅舅拉著，木偶般的快速移動。

    按理說，只要那兩個老太監死了，一時半會兒沒人會發現我不見了纔是。可我和舅舅剛出了院子沒多久，整個皇宮裏便異動非常。

    我與舅舅躲在假山後，看一個侍衛奔跑著，高喊，“傳聖上令，緊閉所有宮門！傳聖上令，緊閉所有宮門！”

    “來不及了！”

    舅舅將我扯站起來，拔出那把尚沾著兩個老太監血液的大刀，“聿陽，跟緊舅舅，待會兒到了宮門口，不要管舅舅，你只管跑就是。那日你見過的諸葛侍郎會在外面接應你，帶你迴天虞去。”

    我木然的點頭。

    舅舅拽著我飛奔，到了宮門口，所幸衛兵還未集結完畢，便拉著我硬闖。見我們現身，宮門外忽地出現一批黑衣人，想是舅舅與諸葛侍郎安排的。那些衛兵一見我，便嘶喊著衝過來，病未留意後面。白白損失了許多人。

    舅舅將我護在身後，刀來擋刀，劍來擋劍，可即便是如此，我也是滿身創口。舅舅身上，我所見處，幾無完肉。

    眼見離宮門越來越近，小次國的衛兵卻越集越多。

    “聿陽，撿把刀，不必講什麼章法，亂砍今天我們也要砍出去！”

    我聽舅舅的話，想去撿把刀。只是手還未碰到刀把，便被人刺穿了手掌。

    那人獰笑著，扭絞了下刀。

    這時，一輛馬車噠噠的衝過來，將衛兵衝散了些許。舅舅踢開那人，拉著我往外逃。

    出了宮門沒多遠，諸葛侍郎果然等在那裏，身後是幾十輛馬車。

    “隨意上一輛吧，分開跑。“

    舅舅拉著我就近上了一輛，諸葛侍郎也跟著上來。頃刻間，所有的馬車便開始移動起來。

    舅舅滿身是傷的靠在車壁上，“但願能活著回去。”

    “我們的死活倒是另一回事，只是天虞與小次國著一戰爭，怕是難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