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秦菡罌目光轉移到斜下方，似是不想面對。

    該怎麼告訴她，一切，都變了呢？

    “菡瓔……”

    “對，我變了……我不是什麼神，我是妖，罌粟花妖。”秦菡罌直視胡妍，四目相對，氣場有點冷冰冰的。

    “……”

    “走吧，我帶你回你的房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可以同睡一屋。”秦菡罌苦笑，胡妍也笑笑。

    “我不介意。”

    “好，走吧，反正我的房間很大，床也很大。”

    “嗯……”

    ……

    月亮漸漸露出頭，悽美的柔光撒在花圃裡，撒在兩個陽臺上早已變了的姑娘身上。

    “胡妍，一切都變了，變得物是人非。我也變了，我們都變了，回不去了。”

    “我知道，可是，你又為什麼逆天而行，非要救我呢？”

    “我，我真的很想你們。沒有你們我一輩子也無法原諒我自己。你知道我一個人有多孤單嗎？”

    “那就證明回得去。”

    “那……我們還可以像過去一樣嗎？”

    “可以。”

    “可是我現在不復以前那般活潑了，我現在不近人情，殘暴成性。我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大惡人。”

    “那你就不會救我了，傻瓜。”胡妍笑著點了一下秦菡罌的眉心，秦菡罌吐吐舌頭。

    “那就開啟窗戶，讓陽光進來。”

    “胡妍……還是你最好了……”秦菡罌抱住胡妍，久久不肯鬆手。

    “好了，”胡妍輕輕推開秦菡罌，微笑道，“睡吧，不早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嗯……”

    好溫暖的懷抱……

    好久好久，久到自己已經記不清多久，沒有感受到這樣溫暖的懷抱了呢……

    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胡妍看著睡熟的秦菡罌，把擋在前面的、凌亂的秀髮輕輕撩到她的耳後。

    多麼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沒想到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還是你的臉，上天待我，算是不薄。

    許久，胡妍也進入夢鄉……

    睡夢中，胡妍恍惚中彷彿聽到了隱隱哭聲，睜開惺忪的睡眼。

    看見對面抱成團的秦菡罌淚流滿面——哭聲好像是她發出來的。

    胡妍不由得眉頭一皺：菡瓔怎麼了？

    打算叫醒她，卻見對方慢慢坐起來，竟是哭著醒來的。

    “胡妍……”沒等胡妍開口，秦菡罌就搶先一步用顫音委屈地哭訴，“我做噩夢了……”

    呼，還好是做夢……胡妍鬆了一口氣，本來以為她被欺負了，躲起來偷偷地哭了呢。不過想想也不對，她現在那麼強大，怎麼還會被欺負呢？

    “什麼噩夢？”胡妍微微好奇。

    她很好奇，什麼噩夢，可以讓秦菡瓔哭著醒來？

    “我夢到有一堆人，圍著一群小幼獸，”秦菡罌頓了頓，接著說，“後來，我好像看見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看見了什麼東西？看見鬼了？”

    “不是。我看見一個藍色大箱子裡有好多狗狗被拉著，反正就是下意識地以為那群人會殺了它們，他們的樣子特別兇。然後我就哭啊哭啊，就醒了。”

    “你不會用法術嗎？”

    “不知道為什麼，用不出來。”

    胡妍還以為有什麼呢……

    哎，她還是那麼心善，夢到這些竟然會哭著醒來。

    雖然那些人的長相可能真的很兇神惡煞，但是畢竟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啊。

    這孩子，讓她說什麼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