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電話了！接電話了……”桌子上，秦菡瓔的電話不停地吵著。

    “唔……”揉了揉欲裂的腦袋，她只零散記得自己喝醉後被流氓纏身，是林星羽救了她，但……明明應該很高興的，為什麼心會痛呢？

    不管了，反正她確認過了，他心裏還是有她的，要不然也不會救她，不是麼？至於後面，應該是自己感激得一塌糊塗，於是就……

    嗯，他還在乎她就好。

    秦菡瓔陷入花痴式傻笑。

    “如果你心裏一直有我，那我怎麼捨得放棄你這麼大一塊到手的肥肉呢？”

    “接電話了！”秦菡瓔被手機嚇得一個激靈，慌忙接起電話，“喂？”

    “怎麼這麼慢？”對方有些不耐煩，“三十分鐘之內出來，我帶你出去。”

    “好，我馬……”上下去。

    秦菡瓔從耳邊拿下已經掛了的手機，興奮之中還有一丟丟小失落。

    聽語氣，難不成是要帶她去約會？她就知道他捨不得她！

    “可得好好打扮打扮才行。”秦菡瓔把手機放在胸前，嘴角幸福地上揚。

    如果他道歉，她應該先拒絕幾次，再答應。要讓他知道，她隨時都可能離開他——她可是一個矜持、不隨便的女人哦！

    隨便？

    怎麼這個詞，讓她的心一直抽動呢？

    ……

    “來了來了。”秦菡瓔跌跌撞撞地跑下樓，嘴裏吐出一團一團的白霧。

    “我們去哪兒？”

    “見父母。”他把手機按滅，裝進口袋。

    “啊？”秦菡瓔茫然，“見誰的父母？”

    不對呀，他們已經結婚了，他的父母就是她的父母。同理，她的父母也是他的父母，她這問的是個什麼愚蠢的問題啊！

    “我的。”他冷冷地拋下這麼一句，二話不說開啟車門就上去。

    也對，他們就要離婚了，他的是他的，她的是她的，沒有任何關係了。

    瞎想什麼呢！

    “秦菡瓔，如果他不在乎你，又怎麼會救你呢？一定是他怕你分不出來，不方便解釋，才這麼回答的。嗯，對，沒錯，就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她猛拍一下自己的腦門，強迫自己不要多想，緊跟著也上了車。

    就讓她再做一會兒欺騙自己的夢吧。儘管她真的喝多了，忘記那天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隱隱不詳的預感遍及她全身，她只懇求上天不要那麼早揭穿她，讓她能多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中一時，就沉浸一時好了，她還不想醒。

    可老天，從來都不會順從人們的心願，總是喜歡開玩笑。

    哪怕，是支援她活下去的夢，老天也要吵醒。

    夢，終究是會醒的。

    “離婚。”一紙書拍在桌面上，男方已經簽好字了。

    原來，他早就準備好了。

    林父林母面色沉重，就連林慕筱也不敢插嘴，只是低著頭眼睛上瞟，微張的嘴巴想發出點聲音打破這周圍的低氣壓，卻一個音也吐不出來。

    秦菡瓔的手僵在原地，連抬起來的氣力都沒有，忘記怎麼說話，好容易才從牙縫裏拼湊出一個不完整的音。

    “好。”

    她微怔，似是沒想到她竟然會那麼快給出答覆。他以為她還會像以前那樣，對她撒嬌、發脾氣。

    以前，是她不懂他。現在，他卻越來越不懂她了。

    “等一下。”在她即將落筆之際，林母起身徑直朝她走來，手裏拿著兩沓厚厚的白紙，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

    “這是……”秦菡瓔擱下筆，眉頭深鎖。

    “我們林家業不是什麼不講道理的人家。我左手這一沓，講的是現在離婚我們會對你坐的補償；右手這一沓，講得是關於維繫婚姻、孩子撫養及孩子的福利，由於內容比較多，所以比左邊厚了許多。”林母頓了頓，嚴肅地盯著她，“你是選左手邊的，還是右手邊的？”

    “我沒有懷孕，”秦菡瓔苦笑，“哪兒來的孩子？”

    “說的再詳細一點：如果你選左，現在可以立刻籤協議書，離完婚，你會享受這個協議裡的所有補償；如果你選右，現在就不能急著離婚，你必須乖乖生孩子，為我們林家開枝散葉，不過不得干涉我兒子的任何事。如果生的是女兒，除了家產繼承這一方面，其它都可以享受。”

    末了，林母見秦菡瓔還是沒懂，接著解釋。

    “放心，孩子你先養到四歲，四歲後由我們林家全權撫養。你可以常來看孩子，但不得暴露你是她生身母親這一身份。十八歲後，孩子你將無權照顧。待到孩子成家立業且繼承了家產，孩子所有的繼承將歸你百分之四十當撫養費。那時，你認不認孩子就無所謂了。如果到時候孩子不跟你回去、不願意認你，你無許可權制孩子的自由。”

    “這樣啊……那好，我可要認真想一想，哪個能令我獲益最大。”秦菡瓔稍作思考，目光在兩份協議上飄忽不定，停留的時間都幾乎一樣長，根本猜不出她要選擇什麼。

    “我想好了，不然，就這個吧。”她目光最終鎖定在左邊的協議上，伸出手就要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