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下午考試，催化劑表揚你了？”燈泡邊說邊用手掐我的脖子。

    “哎呦~”

    “還知道疼啊。你知道我今天有多丟臉啊，得罪誰不好，要惹催化劑，不知道他是我們學校公認的軍師啊？你讓我多難做啊？”

    這話倒是真的，以淡淡為首的背景馬屁派一直想拉攏燈泡以此佔據政史派系，不過睿智的政史派系人沒有一個能被拉攏的，即使是燈泡這種馬屁精也沒有能夠被他們利用。

    這倒不是說催化劑這個軍師能力有限，催化劑能稱軍師，並非浪得虛名。

    淡淡現在表面上是辦公室副主任，其實還身兼團委書記，這個職位是學校裡灰色收入比較多的部門。

    話說，一開始淡淡並不知道要怎麼揩油，只能從團費中做點兒手腳，都是小錢。

    “你看你，每次弄幾百塊錢，也做了個官，說出去也叫貪汙，你虧不虧啊？”一次被老婆諷刺後，淡淡召集催化劑，小猴子舉行三巨頭會議。

    “你說我容易嘛，我總不能明著搶學生的錢吧？”

    “這也不是不可以，關鍵是看你願不願意。”淡淡發泄一通後，催化劑不慌不忙地說。

    這個時候小猴子和淡淡屏住呼吸，眼睛齊刷刷地看著催化劑。

    “明著搶肯定不行，就像賣官，明著賣會被發現，私底下還是可以的嗎？”催化劑說完，盯著點淡淡。

    淡淡想了想，堅定地說：“這個也不行啊，什麼叫私底下，學生們天天一起上課，你是不是團員，都很清楚啊，況且現在大部分高中生都是團員啊，初中這塊吧，人比較少，沒什麼意思，可能優秀團員幹部有市場吧，但是這一塊的市場我們已經瓜分了啊，其他也沒都大用啊。”

    看著淡淡說得有理有據，催化劑笑了，淡淡和小猴子一臉茫然。

    “有話快說，不要總像催化劑似的反應不起來。”小猴子是個急性子。

    “現在外面有那麼多需要團員證明的，我們可以發展一下嘛，從我們學校畢業以後，自主創業的不少，他們高中都沒上，大部分都不是團員。”

    “貧困生補貼，捐款也是可以考慮。考慮的嘛！”

    淡淡和小猴子都是明白人，很快就明白了第一點的意思，之前就有好幾個校友跟淡淡提過這事兒，淡淡總覺得既然是老校友，也就從來沒有提過錢，催化劑這麼一點撥，倒是把他點播醒了。

    “天下哪有免費的午餐啊，大哥替他們做的那些事本來就要付錢，以後不談感情，傷錢。”每次有點兒眉目了，小猴子總是沉不住氣，好多事情都是這樣搞砸的，前幾次催化劑的優秀教師也是因為小猴子的提前慶祝，被人舉報，最後擱淺。

    “要說這個吧，我也知道，可是這第二個是什麼意思啊？貧困補貼人員固定，錢數固定，也不好操作，捐款的錢也不好搞。”

    “真貧困當然不好弄，假貧困我們還是可以造幾個的嘛。”

    ……淡淡有所領會。

    “這個好，造個假貧困，每年貧困補助他們自己留著，我們集中搞幾個捐款，我們拿捐款錢，就算是分成，這樣一來……”三巨頭笑得那麼開心。

    要說催化劑喜歡給別人出損招，這點在學校裡是公認的，小猴子能做到物理組大BOSS和他也不無關係。

    表面上看，物理組沒有什麼油水，但是每年物理組購買儀器的支出倒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小猴子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可是一直沒有機會掌管大權。

    這也不怪下猴子，由於他們組員小籠包領導能力較強，在多次較量中，小猴子總是處在劣勢。

    小籠包——此人是少有的正派之人，除了喝酒，此人沒有任何不良嗜好，但是這個人很有原則，即使喝醉了，也從來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有很強的自控能力，唯一不好的就是，喝酒後喜歡唱歌和吹牛，所以小猴子一直也沒有辦法他。

    最後還是在催化劑的謀劃下，小猴子才把小籠包拉下水。

    卻說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小籠包喝醉了酒，按照一貫的原則，小籠包手舞足蹈，唱起歌來，以前碰到這種情況，小猴子會給他代課，這次催化劑攔住了小猴子，示意小猴子抬起小籠包，小猴子不明白也極不願意。

    “幹什麼，抬他幹嗎？”

    “帶他到班裏麵去唱唱歌。”催化劑一臉狡黠。

    小猴子也不好多問，只好按部就班。

    一到班級，同學們還沒反應過來，催化劑就用手機放起“冬天裏的一把火”。那個地攤上買的山寨手機，音響是出奇的好。更為重要的是，當時整個教學樓的學生都在上自習，比較安靜。

    小籠包一聽音樂，很是興奮，當場就唱起了歌，這個時候不知道是哪個調皮的同學給小籠包拿了一個小蜜蜂（擴音器）——據催化劑日後記錄本回憶，這個小蜜蜂的出現純屬意外，不過也正是這個小蜜蜂的意外出現幫助催化劑完成了任務。

    在小蜜蜂的帶動下，樓道內響起動感十足的歌曲，小籠包是個人來瘋，他一看有這麼多人呼應自己，一高興、一激動，就隨手一招，“大家跟我出去唱”。

    同學們也很配合，涌到走廊上，陪著小籠包一起唱歌，從“冬天裏的一把火”到“死了都要愛”學生們陪著小籠包一路高歌，而後，樓內所有班級悉數到場，聆聽小籠包的天籟之音。

    當小籠包吼到天路的時候，學校領導班子也已經集齊在樓內。

    “陳校長，來，抽菸，我左邊口袋的，中華。”藉着酒氣，小籠包還拉攏校長一起唱歌。

    最終結果可想而知，校領導現場辦公，除了上課，小籠包分管的所有工作全部另有安排，再加上淡淡在領導後面扇風點火，催化劑的舉薦，最終，小猴子成功接管物理組。接管物理組的這一年，小猴子便買了一輛標緻，跨入學校有車一族。

    不過相對於小猴子的猴急，淡淡和催化劑顯然低調得多，催化劑總提醒小籠包做人低調，不過小猴子一直沒有聽。

    這個時候，燈泡鬆開手，“明天考的都是你擅長的，語文、數學，你好好準備，把時間都給我用起來。”說到充分利用時間的時候，燈泡語氣特別地重。

    過了一個沒感覺的晚上，又開始了第二天的考試。

    “哈哈哈哈……”剛坐在考場，窗外就傳來一陣大笑聲，未見其人，先聞其聲，抬頭一看，原來就是監考白痴——大聖，據說此人高度近視，又從來不戴眼鏡，教室兩排之後的人就全部看不見。

    “啪…啪…啪…”，大聖進來的時候，不知道是誰起的頭，教室想起雷鳴般的掌聲。

    “同學們好啊”大聖揮手示意大家安靜。

    “大聖老師，見到你我們就安心啦。”這個時候，有經驗的同學，從後面拿來凳子，掏出自己的小說、報紙給大聖“供”上去，大聖也不客氣，接到凳子就坐，把卷子交給一個同學，示意他發現去，然後自行看書。

    “大家好好做試卷，做完了就交，結束了就可以回去吃飯了。”這是大聖本場考試第一句也是最後一句有價值的話。

    別看此人名叫大聖，但是和齊天大聖比起來，此人相去甚遠，說實話，此人倒極像如來佛，憨厚的笑臉，龐大的身軀，特別是對待生活的態度，典型的中庸。

    其實大聖剛來學校的時候也是憤青派系的，但是在催化劑的統領化學組後，大聖的銳氣便逐步被削弱了，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很多人猜測年過四十的大聖已經慢慢看透了一切，無慾無求，但是這也只是猜測。

    今天考語文，我的強項，也是曉楓的強項，所以從開始考試到現在，曉楓都要一直沒有抬頭，及時是現在教室裏的字條飄來飄去，她依然埋頭做自己的，再看看大聖，專心地看著微小說選刊。

    從課文填空到閱讀理解，我一路做得很順利，到了作文，我會心一笑，按照小熊模式來，一切ＯＫ。

    寫完八百字的作文，時間也接近尾聲，這個時候，大聖的鼾聲想起，就像一首交響樂，同學們聽了心裏是如此愉悅。

    “叮鈴鈴……”大聖從座位上跳起來，這是大聖最讓人佩服的地方，雖然每次監考都睡覺，但是隻要時間一到，他會自動醒覺。

    下面同學也主動開始收試卷，我看了看曉楓，還是在奮筆疾書，她似乎每次考語文都是這樣，都要趕在鈴聲中結束。

    “大家不要寫啦，沒有交的趕快交啊”大聖催到第三遍的時候，曉楓才匆匆慢慢地交上去了。

    “簡單吧？”

    “就知道你要諷刺我，知道你語文好，大才子。”我倒是沒想到曉楓會說這話，一時不知道要接什麼，只是笑了笑。

    走出考場的時候，回頭一看，地上一片狼藉，滿地的字條，好像是經過了一場戰爭。

    “大聖真實太好了，我們這次語文肯定沒問。”

    “沒想到大聖是這麼監考的，哇塞，走運了。”

    “大聖監考都在睡覺，抄到最後我都不想抄了，實在是太沒意思了。”

    “大聖威武，要是下一場數學還是能碰到他該多好啊！”

    邊出考場邊聽到很多同學都在讚譽大聖。

    我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不知道遇到大聖是好事還是壞事，反正對我來說，絲毫沒有影響，我的思維還是停留在昨天催化劑的身上。

    再看看曉楓，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考場，不知道什麼原因，可能是肚子餓了忙著去吃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