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巫曉風弄完頭髮，已經差不多到晚飯時間，我們在街邊隨便吃了個沙縣，吃完送巫曉風去H市總客運站。

    他是7點10分的車，我們吃完是五點半左右，X大離客運站只有四個站的公交，來回不過十幾分鍾，我們決定步行過去。

    一路無言地走著，我終於坦白那句：“我跟顧陽，分手了。”

    巫曉風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淡淡點頭，“知道了。”

    我說：“巫曉風，你真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

    無辜中槍的巫曉風有些摸不清頭腦地看著我。

    我說：“你之前有那麼多女朋友，玩弄了她們的感情拍拍屁股就走。”

    巫曉風小學就開始談戀愛，有段時間，在他身邊的女孩子總是很多，不過都沒待超出過一個星期。

    其中原因，除了巫曉風從不走心，是個花心大蘿蔔外，還有就是陳嵐背地裏的費勁清理。

    巫曉風煞有其事道：“我怎麼玩弄感情怎麼渣了？是她們自己粘過來的，我又沒有承諾過她們什麼，人格魅力太好也有錯了？再說了，那都是多少年前的陳年舊事了，我高中以後就不談戀愛了好吧。”

    沒損到他，我又故意刁難，“我要生日歌，你唱。”

    巫曉風環視了一週來來往往的人，清清嗓子，居然依著我，小小聲地哼起那首生日快樂歌。

    “我要聽大聲點。”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我們的小沙快樂！”

    街頭各種廣告牌，嵌著各色的霓.虹燈，巫曉風在我身邊蜜蜂一樣地轉著，聲音明亮，可以蓋過來來往往的車鳴聲。

    他在正好途徑的鞋城給我買了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超過兩百塊錢的消費，他花得眼睛眨都不眨。

    他說：“巫小沙，十九歲生日快樂，你已經成年一年了，雖然你哥我很厲害，在我這裏你可以不用獨立，但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你要學會自己。”

    他的眼中，出現了一絲難得的難為情，把裝著鞋子的盒子往我懷裏一塞，“本來想在你十八歲成人送到，遲到一年，物價都上漲了。”

    我低頭看著懷裏的高跟鞋，巫曉風尷尬地望著別處，沒有看見我抬手偷偷抹去的淚花。

    去年十八歲的生日，我跟顧陽在一起。

    我爲了把成年這樣重要的時刻與顧陽分享，吃完我媽給我準備的豐盛晚飯後，就跑去找顧陽。

    中間覺得巫曉風的電話太煩人，我甚至關了機。

    我記得當時在顧陽家裏，他陪我吃著蛋糕，我對他說：“顧陽，我就要成年啦！”

    尚且毫無情.趣的顧陽點點頭，超級直男道：“恭喜啊，又老了一歲。”

    因為他是顧陽，我並沒有不開心，反而花痴地腆著老臉不要臉道：“我想在成年這一天做一件瘋狂的事情。”

    “你想做什麼？”

    “顧陽，我們圓房吧！”

    “咳咳咳......”

    我語不驚人死不休，顧陽被我嚇得嗆到口水咳嗽連連。

    然後，也不知道是咳嗽咳紅了臉，還是想到即將到來的事情羞紅的臉，顧陽看起來像煮熟的大蝦，特別秀色可餐。

    我色心大發，湊上去就是一個親親，然後撲到還沒反應過來的他身上，“顧陽，我要跟你一起睡。”

    “巫小沙，你......認真的？”

    “認真。”

    “我還沒準備好。”

    “我一個女孩子都準備好了。”

    在顧陽的再三拒絕和我鍥而不捨的邀請中，顧陽終於是厚住臉皮，把我抱到他房間裡。

    將我放下後，他站在床頭，一臉糾結地看著我。

    我拍拍身邊的位置，不知羞恥道：“愣著幹嘛，上來啊！”

    “巫小沙，你清楚你在做什麼嗎？”

    “當然清楚。”

    下一秒，顧陽欺身而上，他什麼也不幹，一臉正經嚴肅道：“巫小沙，沒想到你是這麼奔放的人，女孩子要自愛。”

    這麼說我可就不樂意了，“我怎麼就不自愛了？”

    “你勾.引我。”

    意識到顧陽想歪了，而我的行動也確實特別容易讓人想歪，於是我解釋道：“我說的圓房，就是想跟你睡一張床，就只是睡一張床啊……”

    我語氣越來越弱，然後不爭氣的開始臉紅。

    顧陽眼神突然莫名變得有些幽怨，起身沒好氣到：“要睡回你家睡。”

    我趕緊抱住他的大腿，“我就要跟你睡一個床嘛，等一下子我就要回家了！”

    “巫小沙。”

    “嗯？”

    “你知不知道你好不要臉？”

    “我怎麼不要臉了？”

    “沒，你繼續不要臉吧。”

    說完，顧陽乖乖從了我，躺在我身邊，我們面對面躺著，我看著他，他看著我。

    我說：“睡了一個床，以後你就是我的，我就是你的了。”

    “幼稚。”

    “我樂意！”

    等到回家的時候，我滿心滿腦想著自己調.戲了顧陽的畫面，心情美到起飛，走起路來也一蹦一蹦的。

    走到自家小區門口，大榕樹下幽幽傳來巫曉風陰測測的聲音。

    “知道回家啊。”

    “啊——”

    我被身後突然出現的他嚇一大跳，沒好氣道：“巫曉風你鬼啊！”

    巫曉風把我從頭到尾打量一遍，本來等著要講的生日快樂，變成一句又臭又硬的：“巫小沙，你不要臉。”

    “……”

    誰來告訴我，我怎麼他了我？

    第二天，我媽在鞋架上驚喜地發現了一雙高跟鞋，她穿上後還在我面前顯擺著說：“瞧瞧你爸，越來越浪漫了，還偷偷給我買了鞋，不過這款式有點小女生啊……”

    巫曉風在一邊臭著臉說：“在爸心裏，你可不就是個小女生。”

    他這句話配合他當時的表情，要多彆扭有多彆扭，偏偏我媽聽得就能樂開了花。

    後來爸爸在私下裏納悶，“我怎麼不記得我什麼時候買的那鞋？”

    原來，那是巫曉風送給我的，十八歲的成人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