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越活越矯情
“巫曉風,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我生日就只給我這麼一小塊蛋糕,蠟燭跟生日歌都沒有!”明明不是特別矯情的人,我卻被巫曉風的小氣得想哭。
巫曉風看我紅了眼眶,虎著臉對我說:“巫小沙,你可真是越活越矯情。”
我一下子就哭了出來,可不是嘛,我可真是越活越矯情,矯情到我一點都不喜歡。
因為巫曉風說我矯情我就哭了,巫曉風怎麼可能會相信?
但他就是任我哭,覺得我哭得不夠慘,還要說更難聽的話來刺激我。
蛋糕店的人看我哭了起來,而坐我對面的巫曉風臭著一張臉,加上我們的打扮,一個是規規矩矩的學生氣,一個是街頭混社會的地痞流氓樣,終於一個三十多歲左右的女顧客看不下去,走過來對我勸慰。
“小姑娘,像這種小混混都是隻會玩弄女孩子的感情的,趁早看清楚也好,不要哭了,為這種人傷心不值得。”
大姐估計是年輕時也被小混混玩弄過感情,看巫曉風的表情簡直深痛惡疾,一手拉著我,就要帶我離開。
我抽泣著尷尬地掙開熱心大姐的手,“阿姐你誤會了,他沒有玩弄我感情,他是我哥哥。”
那時候,很多做不成情人,友情以上,戀情未滿的人也都是以哥哥妹妹相稱,怕阿姐誤會,末了我又補上一句:“親哥。”
以前在城南,我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巫曉風是我的哥哥,他也最討厭承認我是他的妹妹。來到H市以後,巫曉風對人就要說明,我是他的妹妹,我也會告訴別人,他是我的哥哥,甚至今天,我還前後兩次強調了他是我的親哥。
原來,在家裏有家人呵護著,並不懂珍惜身邊之人,直到出門在外,孤身一人的時候,才明白曾經那個跟你搶東西,什麼事都要管著你,處處壓榨你,把你欺負得死死,有不允許別人欺負你一下的人有多麼的可貴。
巫曉風,他今天出現的那一刻,真的讓我覺得,沒有顧陽,我也不是孤身一人的。
在這個陌生的大城市裏,我還有一個記得我生日,並且專門過來給我過生日的親人。
阿姐聽我這麼說,狐疑地看了看巫曉風,被後面估計是她老公的一個男人尷尬地拉走了。
走的時候,那位阿姐還再三告訴我:“小姑娘,有什麼苦衷或者受什麼威脅,一定要說出來。”
我對她連連點頭,心想陌生的阿姐真是個大好人!
巫曉風在大姐走後納悶地問我,“我長得很像壞人?”
被剛剛那個阿姐誤會了這麼一出,我已經止住哭泣,給巫曉風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什麼時候做的頭髮?”
巫曉風自認帥氣地吹了一下劉海,“前兩天,怎麼樣?最近就火這個。”
我撇撇嘴,“不咋地。”
巫曉風覺得我沒眼光,無法欣賞他的帥氣,他不願意與我這種沒有眼光的人一般見識,於是跳過髮型這一問題,從褲兜裡摸出兩百塊錢,豪氣道:“今天壽星最大,走,想幹嘛去,哥請。”
一毛錢創可貼都要算我兩毛錢的巫曉風,突然這麼豪氣地對我掏出兩百塊錢,真是叫我不慎惶恐。
我問:“回頭不會叫我還錢吧?”
巫曉風瞪我,我又給他瞪回去。
瞪什麼瞪?誰叫你摳門的形象在我心中已經根深蒂固了呢?
抽幾張紙巾遞給我,巫曉風說:“擦擦吧,帶你去逛街。”
我問:“我想幹嘛都可以?”
巫曉風本來想說是,但看著我一臉雞賊的樣子,還是摸摸口袋強調:“兩百以上的消費不要找我。”
在2008年,巫曉風能為我拿出兩百塊錢,對從小就生活在小城南的我來說已經足夠慷慨。
但嘴上還是要損上一句,“小氣鬼。”
那天我的生日願望不是要買一直想買的裙子,也不是去吃一直想吃的甜點,沒有去一直想去又沒去成的遊樂場,也沒有看上一場最新上映的電影。
我的生日願望對巫曉風那個剛做沒兩天的髮型來說,可能有些許殘忍。
因為,我的生日願望,就是要他把那頭黃毛染回來,長到蓋著一直眼睛的巫曉風自認為是他帥氣的標誌之一的劉海,也被我逼著剪掉。
他的殺馬特髮型,被我扼殺在成長的道路里。
我說:“巫曉風,我不喜歡你的雞窩頭,也不喜歡你染頭髮。”
自此,總喜歡各種非主流殺馬特髮型的巫曉風再沒留過長髮,也沒再染過頭髮,我把他的這一改變視為他的審美總算是被我端正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