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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綠林的兒女8

    第二日的清晨,安羅斯和部下們去往石窟殿向歐瑞費爾辭行。取得國王的回信後,他們整頓起鞍馬踏上返程之路。瑟蘭迪爾帶著一支小隊與他們向南共行了一段,一直到橫貫東西的森林大道。從這裏往西走是伊恩渡口,往東走則是人類居住的河灘與荒原。

    “向你的父親帶去我的問候,願蘿林永遠美如仙境。”瑟蘭迪爾對安羅斯說。

    這些日子來一直悶悶不樂的安羅斯此刻也沒什麼好臉色,但面對瑟蘭迪爾他還是低頭行了道別禮。瑟蘭迪爾則微笑著回禮。

    “你們要去哪兒呢?”臨別時洛斯蘿睿爾忍不住問。她見一眾精靈全都披著灰麻布的斗篷,戴著兜帽,把身上一切能顯示身份的衣物都替換或者去除了。他們把弓和箭袋裝置在鞍側,只在腰間挎劍,樣子看起來像是普通的人類遊俠。

    “我們去東方,奉吾王之命暗中調查安納塔的動向,”瑟蘭迪爾回答說,“若有朝一日安納塔去到蘿林,請把我的警告帶給你們領主——其心叵測,絕非良善之輩,輕則驅逐,重當關押!”

    說完這些話,瑟蘭迪爾便縱馬由韁,帶著部下朝與渡口相反的方向賓士而去。而蘿林的隊伍在渡口過了河,不日順利返回了瑟林。他們帶回的綠林國王的回信得到了埃勒林的重視,他詳細詢問了凱蘭崔爾關於伊瑞詹的情況,但得到的答覆卻並不像他想象的那樣嚴重。至少在他眼裏,那隻能算諾多族的家務事——凱蘭崔爾是因為她的統治遭到行會工匠的聯合反抗而憤然東行的。

    然而事後證明,這一切都不似表面看起來那麼簡單,歐瑞費爾的擔憂並非多餘——伊瑞詹禍事終成。而這場大禍的幕後操縱者正是披著俊美皮囊,自稱天賦宗師安納塔的索倫。早在他遊歷綠林之前,已在伊瑞詹俘獲了眾多諾多族精靈尤其是精靈工匠們的青睞。因為他學識廣博,精通冶金與製造,傳授了工匠們許多中土未見的技藝。而費諾之孫、伊瑞詹最出色的工匠首領凱勒布理鵬也極其信任他,在他的指導下開始打造蘊含魔法的“力量之戒”。

    但這活動是秘密進行的,因為索倫懼怕遭到凱蘭崔爾與凱勒鵬的驅逐,有如他在林頓所遭遇的。而他越是懼怕,越是渴望掃除這障礙。於是一項陰謀在伊瑞詹展開,他說服了凱勒布理鵬,令他聯合工匠行會一道來反對凱蘭崔爾夫婦的統治。剛烈的凱蘭崔爾率先離開了伊瑞詹,但她的丈夫凱勒鵬不願和她一道穿越凱薩督姆的矮人地宮而選擇了暫時留下,繼續做那名義上的領主。那時凱勒布理鵬已經打造出九隻力量之戒,披著俊美皮囊的索倫以這些戒指尚存瑕疵為由將它們收入自己的囊中,並要求凱勒布理鵬照他的改進意見試造第二批戒指。那段時間裏,化身為天賦宗師的索倫帶著這些戒指去到了迷霧山脈以東,希望將它們交給可以利用的人類或者精靈。事實證明人類是最容易受到誘惑的,東方和南方的蠻人領袖紛紛接受了這不可思議的饋贈,從此註定了成為魔鬼奴僕的命運。而在綠林和蘿林,安納塔均遭遇了和在林頓一般的驅逐。

    等他回到伊瑞詹的時候,凱勒布理鵬已打造好第二批戒指——那是七枚更加精美、蘊含了自然神力的戒指。索倫以同樣的理由再次捲走了這七枚寶戒,並將它們贈給了地底的矮人。但他不知道的是,凱勒布理鵬又悄悄打造了另外三枚戒指。這最後的三枚也是力量最強的三枚,被已經逐漸生疑的凱勒布理鵬藏了起來——他想要知道那些自己所造的戒指的去向,以及這位神秘的天賦宗師的底細。不久,一些人類英雄或者魔法師的事蹟從東方傳來,凱勒布理鵬意識到那些人類得到了自己的戒指,但安納塔送出這些戒指的意圖仍不明確。直到有一天,他留下的三枚戒指忽然發出璀璨光亮,似乎在向一股看不見的強大力量發出迴響,凱勒布理鵬才驚覺上當。原來索倫是故意教他打造這些戒指,而索倫自己秘密在陰影之地的火山中製造了能控制眾戒指的至尊戒。眾戒的力量都被它束縛,完全臣服於它,它的存毀也決定了它們的存毀。當索倫戴上至尊戒時,他能知悉藉由其他小戒所做成的一切事情,並且可以看見與控制諸戒持有者的思想。

    索倫的身份因此敗露了,精靈們看穿了他想要奴役一切生靈的陰謀!凱勒布理鵬緊急向仍舊留在伊瑞詹的凱勒鵬尋求建議。後來,鑲著紅寶石的“火之戒”納雅被送到了瑟丹王的手裏;鑲著藍寶石的“氣之戒”維雅被交給了吉爾加拉德,後來又轉到智者埃爾隆德手中;剩下鑲著鑽石的“水之戒”南雅得到了凱蘭崔爾的保護。這三戒始終未被玷汙,因為它們從未被索倫觸碰過,但是它們仍然受到至尊戒的宰制。

    當索倫發現自己遭到背叛時氣得暴跳如雷。他那時已悄悄在陰影之地和安都因河口附近培植起新的邪惡勢力。他迅速出兵向伊瑞詹公開宣戰,命令凱勒布理鵬交出最後三枚戒指——因為若無他的傳授指導,精靈工匠絕對做不出如此高超的作品。結果伊瑞詹陷落了,埃爾隆德帶兵救援卻戰敗而返,凱勒布理鵬遇害,唯有凱勒鵬率領一支近衛隊殺出了重圍——這支由諾多精靈組成的隊伍最終翻過迷霧山脈進入了洛絲蘿林。

    黑暗重新降臨中土大陸。索倫以末日火山所在的葛哥洛斯為據點,像他的導師魔苟斯那樣培植起自己的勢力,指望中土各個種族都對自己俯首稱臣。一時間東方的局勢劍拔弩張,索倫快速征服了南面幾乎所有的人類部族,長矛利劍開始指向北方。歐瑞費爾下令收縮防線,索倫因此控制了綠林南部,並下令建立起一座名叫多爾戈多的要塞。然而他的霸業未成,這些所作所為卻傳到了蒙福之島登丹人的耳中。在同樣懷有野心的登丹王室率領下,來自蒙福之島的鉅艦編隊駛達南方的海港,直接向索倫宣戰。這些受到維拉眷顧的人類已經發展出非常先進的文明,索倫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與登丹大軍相抗。他於是走出堡壘束手就擒,表白自己願意被抓捕到福島去做一名囚犯。驕傲的登丹王應允了他的請求,但一個惡毒的詭計卻在索倫的心中醞釀。

    時間飛逝,登丹人終究落入了索倫的陷阱,他們中的許多心智被邪惡玷汙,不但蔑視神靈,甚至在索倫的蠱惑下斗膽向維拉宣戰,圖謀篡奪不死地維林諾。他們的大不敬遭到了伊露維塔的嚴懲,大部分人都在進攻維林諾時葬身大海了,只有一支王室血脈沒有參戰而乘船迴歸了中土。這一支迴歸者在吉爾加拉德的幫助下於迷霧山脈的西南面建立起王國剛鐸。埃爾洛斯留下的血脈始終是人類的王。

    回到中土的索倫志得意滿,積極復興他的黑暗王國。他戴上了至尊魔戒,不再以俊美的面貌示人,換成一副高大又可怖的黑暗暴君形象。他在末日火山口修煉著自己的妖術,以可怕的力量來裝束自己。除了半獸人軍隊,他還秘密圈養北方魔苟斯留下的邪惡之物。戈堝洛斯谷裡,他建起一座巨大堅固的要塞巴拉多——“邪黑塔”。從此連精靈與人類的勇者都無法抵擋索倫那惡毒的巨眼。此時的索倫已囂張到一個地步,完全不把周圍精靈和人類的勢力放在眼裏。洛絲蘿林的外圍變成了惡狼流竄之地,登丹人建立不久的王國剛鐸更是岌岌可危。他們還同時面臨著自己曾經的同胞,如今暴君的僕從哈拉德人的威脅。這些數量巨大又性情殘暴的人類就居住在魔多以南,安都因河口對面的荒原上。

    當索倫看見時機成熟,就發動大軍攻擊剛鐸,攻下了首都米那斯伊希爾,燒掉了埃西鐸種在城中的聖白樹。埃西鐸帶著白樹的果實與妻兒乘船自安都因河逃離,他們順著安都因河出海,往上航行找尋父親伊蘭迪爾建立的王國亞爾諾。與此同時,伊蘭迪爾的另一子安那瑞安守住了奧斯吉力亞斯對抗敵人,隨後把他們趕回山裏去。但是索倫重整實力,預備再次進攻,安那瑞安知道這次若無援軍,王國必會滅亡。

    吉爾加拉德聽說了這訊息,離開林頓到北面與伊蘭迪爾會面共商對策。他們看出索倫太強大,若他們不聯合對抗,將會被索倫一一擊破。因此他們組成了聯合大軍,在往東邁進時召聚了大批的精靈與人類共敵暴君——這就是中土大陸上終成絕響的“最後聯盟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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