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二禪大師
別人破陣只不過是破陣而出。
許廣知破陣,直接把這整個劍陣全盤打破。劍陣內那原本狂躁無比的劍氣,如今就這麼伴隨著結界的碎裂消弭於無形。
“哈哈哈,爽!”還不待眾人做何反應,許廣知直接一個飛身入了山洞。
原本劍陣中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劍陣已破,那還等什麼?反正規則是說誰先佔著山洞,誰纔算贏。
這下可好,原本在劍陣中堪堪抵擋之人,如今倒是得了個好機會。一個個的全都朝著那僅剩的四個席位奔去。
你追我趕的生怕慢了半步便會落了下風。
二百餘人,爭奪四個席位,除卻你追我趕,小手段也是層出不窮。不過多久竟直接變成了二百餘人的亂鬥局面。
就算自己爭搶不到,也絕不讓別人登入山洞。
可人群中卻有一人在原地呆立了片刻。搖了搖頭,轉身朝著山洞的反方向走了出來。背對著那群你追我趕的人,顯得很是孤獨,卻一點也不落寞。
“諾,看到了?”寧西涯跟李慕蕁說到,揚了揚下巴,指著那個在人群中很是顯眼的二禪大師。
“他……”李慕蕁很是不解。
“二禪大師不愧大師名號”寧西涯也沒解釋什麼。隔著老遠對二禪大師鞠了一躬。
二禪大師似有所感,轉頭朝向寧西涯的方向。單掌立於胸前,微微傾身,以做還禮。
“你幹嘛!”
靈均派的弟子朝著許廣知大聲喊到。若不是之前那個領頭的靈均派弟子攔著,就要直接衝上去和許廣知理論去了。
“你攔我幹嘛?你看他……”
許廣知卻是心情大好,看著下面那群人你爭我搶的。轉頭答到“我怎麼了?”
“我可是一直遵守規則的。要怪,就怪你們這劍陣太不結實。可怪不了我。”說罷再不管那靈均派弟子有何表示。轉回頭,笑呵呵的看著這群人爲了那四個席位爭的頭破血流,倒是樂呵。
“你……”
“師弟,不可魯莽!”之前領頭的弟子拽著那性情暴躁的弟子的手腕,搖了搖頭說到。
“可是,我們的佩劍都被他給毀了……而且這劍陣……”
領頭弟子的手微微用力“他說的對,既然他沒有違反規則,我們再糾纏下去,不就顯得我們靈均派太過小氣了麼?”
說罷趴在那弟子耳邊小聲說了兩句什麼,那人才就此作罷。
不多時,最後四個席位也被人佔了個全。竟然是遊俠散人多過門派子弟。幾大門派除了最開始的丹霞府佔了個第一的位置。
最後四席竟只有百花教的一個姑娘忝居其中。
雖說劍陣被許廣知砍破之後,這席位爭奪的含金量大大降低。可能從這二百餘人你追我趕明槍暗箭下奪得一席之地,想必也都是些厲害人物。
“諸位,勝負已定!”靈均派那個領頭弟子說到。
“得勝之人順著山洞走,不消盞茶便可到我靈均派內門。”
“其餘諸位,還請由此路登山。”
既然一切已成定局,眾人也都沒什麼異議。
“兄弟,我在上面等你。”
“許大哥放心!”
寧西涯叫著李慕蕁帶著他們這隊人馬上山。自己則跑去了大日宮的隊伍。非要拽著二禪大師攀談幾句。
“久聞大師宅心仁厚,今日一見,果真是不負盛名,在下佩服。”
“哈哈哈,施主說笑了。貧僧不過是略盡心力罷了。”二禪大師仍舊是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樣,哪怕此時面對的這個人是天下聞名的登徒浪子,也依舊如此。
“世人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說句逾矩的話,大師這略盡心力,可就當造了座百層寶塔啊……”寧西涯哈哈一笑“大師您不必過謙。”
二禪大師仍舊那般表情,朝著寧西涯行了個禮“施主來找貧僧不是爲了打趣幾句的吧!”
“大師果然慧眼獨具,什麼都瞞不過您。那在下也就不兜圈子了。今日來找大師的確有事相求。不過事關重大,還請大師不要說與他人。”
片刻過後
“公子所求之事,貧僧已然知曉。如若公子所言非虛,此時貧僧定當竭盡所能。”
“那在下就不在此叨擾大師了,大師既出此言,在下便篤信。所求之事,還勞煩大師費心。在下先行一步……”
“等等!”還不等寧西涯說完,二禪大師說到。
寧西涯滿心狐疑。“大師還有何事。”
“西涯……”
“貧僧……也沒什麼事,你這次回去,替我給你父親帶個好。順便……幫我說聲對不起。”
寧西涯心中驚疑不定,忙問到“大師和家父……”
“沒什麼。”二禪大師清了清嗓子。“都是些陳年舊事了。”
寧西涯看二禪大師不願多說,也沒有多問。打了聲招呼便追李慕蕁去了。心下想著找個機會找寧劭問問清楚。這個老爹,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自己。
“回來了,傻少爺……”
“嗯。”寧西涯若有所思的答到。
“你……跟那二禪大師談什麼了?”
“沒什麼。”寧西涯還是心不在焉的想著剛纔的對話。
“你怎麼對那二禪大師這麼上心?還有你說他不愧是大師……什麼意思?還有還有,你怎麼知道這老和尚進去不是爲了破陣?怎麼回事?”說著還拍了下寧西涯的肩膀。
寧西涯這纔回過神來。
“你還不明白?”
李慕蕁看著寧西涯搖了搖頭。
“以後……別叫我傻少爺了。本少爺可比你聰明多了。”寧西涯看著李慕蕁的樣子哈哈笑了幾聲。
李慕蕁拳頭一攥朝著寧西涯錘去,寧西涯哈哈一笑躲了開來。嘴上說著“大當家,大當家,我知錯了。不說了,不說了。”邊說邊笑,搞得李慕蕁羞怒更甚。
寧西涯趕緊正了正表情說到“好了好了,別鬧了,我告訴你。告訴你還不行麼。”表情雖是調整的極好,卻還是忍不住那字裏行間的笑意。
“那二禪大師本不想參與進那個什麼劍陣中去,人家對那所謂的彩頭也沒什麼興趣。而且你想想,人家堂堂大日宮宮主何必爲了那點東西自降身價?”
李慕蕁停下了手“然後呢?”
“這是其一。”寧西涯緩緩說到:“其二,二禪大師說要入陣的時機。”
“二禪大師本無意參與其中,甚至大日宮也沒有派出一名弟子,足以證明他們並無覬覦之心。二禪大師要求入陣是在那靈均派弟子說這劍陣兇險,生死有命之時。這便很耐人尋味了。”
李慕蕁點了點頭,寧西涯接著說到“其三,大師的袖袍。”
“你可想過,二禪大師既然要去做這第一個入陣之人,為何要在陣前伸手試探那一下?”
寧西涯接著說到:“為的便是讓那群被熱血衝的腦子發昏的蠢貨們清醒清醒,告訴他們,這劍陣不是鬧著玩的。”
“這……便是我推斷的依據。二禪大師不是去奪寶的,他為的,是救人。”
“當然,後來那個渾身上下沒有半點傷痕卻是從陣內倒飛出來的小子你還記得吧。他也算側面印證了我的猜想。”
“二百餘人入陣,許大哥破陣之前,所有人,都能無損毫髮,全身而退,那便多虧了這二禪大師。或者說,剛剛,就是他一個人壓制了這整個劍陣!”
寧西涯說完便走的更快了幾步,看著和李慕蕁拉開了距離才喊了一聲“傻當家,明白了麼!”
不等李慕蕁反應過來,自己又哈哈的向山上跑去。
許廣知所處的山洞中沒有一點光亮。好在這山洞並無岔路,所以也不至迷路。許廣知身上沒帶火摺子,就這麼摸著黑的往前走著。
憑著身體的直覺,許廣知知道自己是在上升。可茫茫黑暗中那種迷失了的方向感又讓他弄不清自己已經上升到什麼程度。
也不知捋著山洞走了多久,身後的光芒都已經消失殆盡了。
許廣知這才摸到了山洞的盡頭。
“這他媽的哪裏是捷徑?分明就是個死衚衕麼?”
許廣知一氣之下一拳砸向了山洞盡頭的那面牆壁。卻沒有想象中的“轟隆”巨響。
那牆壁很是聽話的順著許廣知拳頭方向翻了個個。
光順著牆壁活動的縫隙投了進來。許廣知這才知道,這是道暗門。誹腹了一句“靈均派就愛搞這樣毫無作用的形式,這麼多年還是沒變。”
便直接順著暗門走出。
許廣知剛出暗門,那牆壁便自動彈了回去,暗門這邊的牆壁上打著一排書櫃,此刻牆壁回攏。這排書櫃也重新合到一起,嚴絲合縫,看不出半點破綻。
許廣知用眼神掃了掃這個屋子。
這應是某個院子的主房,這個時間光線還是這麼好。
靈均派的木材大多上的是黑色的漆麵。顯得很有格調。素色的紗布廣泛的運用在軟裝上,繡花的綢子倒是很少見。這份“不入俗流”倒是和他們門派弟子身上那種飄飄然的“仙氣”很是契合。
門窗上用的是明瓦而不是窓紙,不得不讓人感嘆這靈均派的豪氣。
屋子正中央擺著一大塊沉香根,那案上燃著的大概就是這種香料。
許廣知轉了一圈,除了那道暗門也沒發現什麼特別的玩意。
正要推門而出,便聽見門口傳來了一聲娘們唧唧的聲音。
“咱家今兒就在這院兒吧!”
不是別人,聽這聲音都知道,正是那死人臉的大太監,孫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