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鄭州府尹
鄭州府城東門外,城牆上數百的府兵齊刷刷的用弩箭對著城下的寧西涯幾人。
城下的府兵也不閒著,都齊刷刷的把刀拔了出來,就等著有領頭的一聲令下,這些人手中的刀光和箭影便都會一擁而上,瞬間淹沒這二男一女。
“啊!”淒厲的叫聲都不似從人嘴裏發出來的,聽的人一陣不舒服。
好在這慘叫聲並沒有持續太久,一會兒便聽著“噗通”一聲。那被斬斷手臂的官兵就這麼直挺挺的暈了過去,也不知是疼得還是嚇得。
身後看到這一幕的江湖兒女都是一陣鬨笑,有擔心的,有看戲的,又想著能否趁亂牟利的。各式各樣,款式齊全。
“老四!”城下的官兵這才反應過來,忙跑去那被斬去雙臂的官兵面前,單膝而跪,伸手探了探鼻息,心中算是有底。朝著後面那幾個呆立在原地的官兵吼道“還愣著幹嘛,趕緊進城去找個郎中!快他媽的去啊!”
堂堂地一個七尺男兒,此刻眼眶通紅似乎都要浸出淚來。把那傷員放到地上後便直直的向寧西涯走來。也不管寧西涯剛纔施出的手段,提刀就朝寧西涯砍去“老子跟你拼了!”
“你是誰老子!”寧西涯一腳便把那人踹倒在地,力度掌握的很好,不會讓他受什麼傷。
“唰”所有官兵的目光都直直的盯著寧西涯。
寧西涯倒很從容,從懷裏掏出一個黢黑的東西,扔給這城下領頭的官兵。“把這個給你們府尹大人,順便告訴他,我只給他半柱香的時間,如果半柱香之後他還沒站到我面前,那麼...後果自負。”
轉頭看向被自己一腳撂倒的那名官兵。
“本少爺今天心情好,不跟你們多計較,你還上臉了?知不知道有些人不是你們能動的?我削他兩隻手已經算是賣了面子。你要再這麼胡攪蠻纏,你那什麼老四,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說罷也不管地上這官兵什麼表情。對著李慕蕁說到“先幫他止血吧,照這流血量,他可別沒等到郎中就去見閻王了。”
李慕蕁點了點頭,卻是沒有直接去那人身邊,而是彎腰把那連只斷掉的手臂撿了起來。
“不用你們假好心!我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什麼勢力。我告訴你,要是老四有什麼閃失,我裘三定饒不了你!”
“你不用跟我在這咬牙切齒苦大仇深的。他現在胳膊斷了還不算閃失?你又能把我怎麼樣?”寧西涯有些揶揄的說著。“他為什麼斷臂你又不是沒看到,沒要他命已經算是很便宜他了吧。”
“呵,沒要他命?你這和要他命有什麼區別?胳膊斷了,以後自是沒法當差了,更別說去找個別的什麼營生。他這家裏還沒有個女人,這斷了胳膊又沒有收入的人還怎麼娶親?二老......”
“打住,打住,你說的這些跟我有什麼關係?”寧西涯問到。“你不該問問你這兄弟,為什麼起了那不該起的色心,壯了那不還有的色膽的麼?”
“你......”
李慕蕁插話道“他的胳膊我能接上。”
“你說什麼?”裘三一臉錯愕,緊接著便是狂喜。也不顧什麼就那麼原地跪下,朝著李慕蕁連連磕頭“求求你,不,求求女菩薩,救救他吧,求求你了......”一下一下在這地上磕的很響,甚至連城樓上拿弓使弩的官兵都能聽的真切。
李慕蕁接著說到“你給我起來,這麼大禮我受不起,你要是再磕,我也不能保證能不能幫他接上。”說著也不管當下這麼多雙眼睛看著她,解開自己纏在腰上的銀針包,在地上鋪開。便自顧自的研究起那雙斷掉的胳膊,一點也不顧上面的血腥。
這倒是讓許廣知很是驚奇,怎麼也想不到這個相處了幾日的姑娘,居然還是個能接斷臂的醫道聖手。頓時把她高看了幾分。
寧西涯幾人身後的議論聲一直不小,此時更是又喧囂了些,寧西涯不管那麼多,直接坐在地上,沒有半點形象。
好在寧西涯沒有等太長時間。也就一盞茶的功夫,城內就走出一個身穿官服頭戴烏沙的中年人。腹部的脂肪堆積的很是豐滿,撐的理應寬鬆的官服都有些吃緊。帽子帶的有些歪,鬢角有一搓灰白的頭髮搭在外面。可能是來的太急的緣故,胸前的扣子系的錯位一顆,導致肩頭一高一低,顯得有些搞笑。
不用多說,這位便是鄭州府的府尹大人了。只見這府尹大人蹈著碎步,忙忙向幾人走來,手裏攥著寧西涯扔給領頭官兵的東西,顯得有點緊張。
走到近前又再正了正帽子,鋪了鋪衣裳,這才發現自己的扣子系串了一顆。卻又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沒有聲張。這大概便是這位府尹大人從出城到現在做的唯一一件有些府尹氣度的事情了。
這府尹看了看場上的情況,徑直走到許廣知跟前,一個抱拳“不知尊使大駕光臨,是下官有失遠迎!還請尊使恕罪。”說著雙手捧著寧西涯的那塊黢黑令牌,低著頭,呈到許廣知面前。
許廣知愣了一下,看著這塊上面刻著洪武圖騰的令牌,心下有些疑惑。也沒有伸手去接。
寧西涯趕緊一個起身,接過令牌。跟那府尹說到。“不知自然無罪,府尹大人不用客氣,本使來此本就是有意隱匿行蹤,所以,還望府尹大人也能替本使保密。”
寧西涯這官腔打的許廣知一愣一愣的。府尹大人也才反應過來這是自己認錯人了。臉上倒是一點不紅,神色如常的轉向寧西涯,就好像剛剛的話本就是說給他聽的一樣。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哦,對了!”寧西涯說到“本使還有件事要勞煩府尹大人。”
“下官知道,這...都怪下官御下無方,讓尊使見笑了。”還不等寧西涯說什麼,便對身後那名被寧西涯打發前去請他的領頭官兵說到“還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這裘三,董四,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話剛落地,手下的官兵卻是毫不猶豫,直接就要把這二人拿下。
寧西涯心中想到“這鄭州府尹倒是深諳明哲保身之道。只是未免太...”
急忙一句“且慢!”
“說到底這二位也無甚大錯,罪不至死。況且,本使也親自懲戒過了。那便就此作罷吧。”寧西涯說到。
鄭州府尹見寧西涯面無慍色,自然也是借坡下驢。忙道“裘三,還不謝過尊使大人。”
那裘三卻是鼓著腮幫有些說不出話。寧西涯也不在意“哈哈哈,不妨事,不妨事。他本就無甚大罪,何必謝我。”
說罷轉向鄭州府尹說到“我說要求府尹大人的不是此事。”寧西涯看了看身後那烏泱泱的一群黑影,說到。“看這樣子,我來著鄭州府的時間貌似不大湊巧,此時怕是整個府城都沒有一間客棧不是爆滿的吧。”
“我的意思是,能不能留我幾人在你的府衙內暫住幾晚。”
鄭州府尹連忙說“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只要尊使大人不嫌我那府衙寒酸破落便好。”
說著朝著身後的官兵吼道“還不讓開,恭迎尊使大人蒞臨鄭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