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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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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施抹跳樓

    過完寒假,第二個學期開始,施抹交到了大學以來第一個朋友,那女生看起來很怯弱,但是溫柔,與強勢的施抹是兩個極端。那個女生是校園欺凌事件的受害者,在班上被同學捉弄,是施抹挺身而出幫了她。

    那個女生就是程程。

    當時墨冰以為施的情況在好轉,還在為她高興,施抹便“意外墜樓”身忙。

    墨冰心裏其實認為施抹是自殺的,她嘗試了那麼多次,準備了那麼久,終於在那一天成功了。後來墨冰去查了書,知道施抹的情況可能是憂鬱症,是一種心理疾病,需要吃藥和治療,光靠一兩句漂亮的話是治療不好的。

    為什麼木有早點發現呢?為什麼不響老師求助?這樣施抹會被帶去看心理醫生,也許就可以阻止她自殺。所以,其實是我殺了施抹吧,他想。

    他因此而揹負的罪惡感,但程程為什麼說是她殺了施抹?一年前的那一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又是誰送來的那張紙條?

    施抹死的那天,他因為要填寫實驗室儀器清單回到學校,回校的時間是下午兩點左右,他走在實驗樓的時候,看到程程在校門口好像等什麼人。過了一會兒,他打算去廁所接點水而經過走廊的時候,聽到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程程和施抹。

    他聽見程程說:“又、又要麻煩你,真是不好意思……你臉色不太好,怎麼了?要喝點東西嗎?”

    施抹說:“我沒事。但是你自己要掙點氣,被人欺負這麼久,還一點長進也都沒有。”

    從墨冰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她們往上走的背影,她們要到天台去嗎?但門是鎖著的,雖然那把鎖對施抹而言形同虛設,可她答應過不會帶別人上去,這一點墨冰還是相信施抹的。只是那一天他沒有多想,畢竟上面還有其他教室,施抹和程程又是同班,週日有時約在一起回校也不算什麼奇怪的事。

    因為角度的原因,她們木有發現墨冰,墨冰看到程程遞給施抹一瓶飲料,但剛纔在校口時並沒有看到她拿飲料,她只帶了一個很小的包,放不下那瓶飲料,學校附近雖然有便利店,但這麼短的時間似乎不可能跑去買一瓶。

    除了程程和施抹,那天墨冰還看見了徐覺飛,她跟施抹是青梅竹馬的朋友,從小到大都念同一所學校,到了大學雖然沒有分在同一個班,但還是有人經常取笑他們一對兒,不過他們誰都沒有承認。

    然後過了沒多久,施抹就跳了下來。他看到施墜樓的過程,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走到窗邊一看,施抹躺在血泊之中三個學生迅速地圍了過去,兩個女生一個男生,其中一個正是程程,她怎麼會在下面?

    徐覺飛的出現是施抹墜樓後,當墨冰急急忙忙地跑下樓去時,他看到徐覺飛神色慌張地走出學校。也是從那天起,徐覺飛和程程變得很親密,墨冰好幾次看到他們走在一起。

    現在想起來,墨冰才猛然發現自己應該看到了什麼非常重要的事情,有些事情如果不去想就會覺得有問題,可是一旦開始懷疑便無法停止值得懷疑地地方多得驚人,就好像捏住了線球的一端,只要輕鬆一扯,更多的絲線便源源不絕地牽出來。

    “冰,這麼晚了還不睡嗎?不要太拼命啊。”養母關切的聲音讓墨冰從沉思中猛然回神,胡亂把那張紙條塞進書包裡。他不想讓養母擔心,乖乖聽她話關上了燈,但是躺在床上卻怎麼睡也睡不著。施抹的死已經一年多了,真的還有希望找出真相嗎?憑他自己一個人可以做到嗎?

    施抹死後,他總是做噩夢,有時候夢到施抹從自己的眼前掉了下去:有時候又夢到她站在天花板上,倒掛著看著自己,和那天一模一樣。墨冰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許知道了就不會再做噩夢吧。不知怎麼的,腦子裏就浮現出那個叫方凱的少年的臉,毫無疑問他是個怕死鬼,但也是因為怕死,他感覺敏銳得驚人,如果是他的話,也許能從中想到什麼吧?

    第二天放學後,墨冰來到大二(4)班,他走在走廊上往裏看了看,很快找到程程的課桌,擠滿朝氣蓬勃的大學生裡的教室裏,只有那一小塊地方特別冷清。書桌上面堆著習題和參考書,但是看起來不太可能是程程的。一個男生走了過來,對周圍的學生說:“把你們的東西挪走這個位子是程程的。”

    “徐覺飛,你以為你是班長就了不起了嗎?”“程程也不會回來了,放一下東西怎麼又怎麼樣?”“就是,反正空著也是空著……”同學滿不在乎地說道程程的死對他們來說一點兒傷感也都沒有。

    徐覺飛突然把程程桌上的所有的書都掃了地上,引起教室一陣驚呼。他在一片罵聲中走出教室,卻被墨冰攔住了:“我想和你談談。”徐覺飛抬頭看了看他,臉上木有什麼表情。

    以前施抹經常提到徐覺飛,所以墨冰自然也留意起對方,能讓那個嘴巴壞,脾氣差,性格爛的施抹另眼相看的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墨冰不經好奇起來,自然而然便會注意起來。徐覺飛只是個普通的大學生,身邊中等,但是四肢修長,看起來人也挺拔。他不喜歡運動,非常安靜,總是在看書,對人愛理不理的。

    墨冰知道是誰就夠了,一直沒有打過招呼,現在真的面對面,不由有些尷尬。徐覺飛語氣有點不甘地說:“你是墨冰吧?拿到學校推薦生資格的。”

    這種一碰就炸毛的個性和嘴上不饒人的作風,還真的有幾分施抹的影子,不禁叫人懷念。

    “你笑什麼?”徐覺飛防備地盯著他,他比墨冰矮一點,所以得努力挺起胸膛增加氣勢。墨冰這才發現自己居然笑起來了,他不是個經常笑的人,施抹總說他眉間皺成了山川,像個為績效發愁的上班大叔,墨冰解釋到:“她是我朋友……”朋友嗎?大概吧,他自己也不確定,“程程死的時候我就在那裏,她斷氣前最後一句話,是承認自己殺了施抹。”

    徐覺飛臉色徒然大變,卻一言不發。墨冰又說:“你與施抹和程程都很熟悉,我想問,關於程程的死你知道些什麼嗎?”

    “我不知道。施抹的事情我也不想提,我跟她沒有什麼關係。不管我去哪裏她都要跟著來,煩死了。”徐覺飛非常冷淡地說。

    “施抹死的那一天,我在學校看到你了。”

    “你看錯了吧,你有什麼證據?”看到墨冰頓住了,徐覺飛補充道,“施抹的死是意外,程程死是她自己選擇,警察不是說了自殺嗎?都跟我沒有關係。”

    “可是你明明會爲了程程而跟班上同學吵架。”墨冰向前跨了一步,高大的身材產生可怕的壓迫感,把徐覺飛籠罩在自己的影子裡。

    “我只是……覺得她很可伶罷了。她和施抹都是對方唯一的朋友,施抹那種人有個朋友不容易,對程程來說也是一樣的。”徐覺飛說,“她對施抹的死一直感到自責。如果你想知道什麼,你問錯人了,你應該問將向陽。”

    “誰?”墨冰有點迷糊,徐覺飛把他拉了過去一點,指著教室裏一個女生說:“就是她。”

    墨冰心裏想說:“額,她是女孩為啥起個男人的名字……難道是一個男人婆???額……好吧!是我想多了……”

    這個女生被好幾個人眾星捧月般圍著,正談笑風生。她長得相當漂亮,水汪汪的大眼睛,嘴唇天然帶點粉嫩的色澤,肌膚光滑白皙,細緻得找不出一絲瑕疵,只有有點被寵壞了的嬌氣,像無法無天的小公主。

    施抹死的那天這個女生也在學校,她就是施抹墜樓後圍上去的另一個女生。那一天,在學校裡的竟然都是施抹同班的人?這也太巧合了吧?不對,當時還有一個男生,他又是誰呢?

    墨冰正在思考著,冷不防一記拳頭朝他打了過來,一個聲音夾著怒氣:“喂,你在別人教室門前偷偷看什麼!”墨冰連忙避開,定晴一看,只見是個帥氣的男生,像是剛打完球回來,大汗淋漓的,兇惡的目光瞪著他。

    這番騷動引起了其他同學的注意,蔣向陽走了出來,她在女生中算是相當高挑的,她徑直朝這邊走了過來,有點激動地叱問:“楚河,你在幹什麼?!”

    蔣向陽的話聽起來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叫楚河的男生也很奇怪,一般人會問都不問就打過來的嗎?他們……好像在害怕什麼的樣子。

    楚河看到她便眼前一亮,緊張地問:“陽陽,這個人在外面偷看你,你認識他嗎?”

    蔣向陽瞥了墨冰一眼:“不認識,這誰啊?”

    徐覺飛沉著臉插話:“蔣向陽,是不是你讓人往程程桌子上堆東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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