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念難免的想起來，那段時光自己何嘗不珍惜。

    只是那人早就不在原處了。

    顧念不願意繼續回憶原來的事情，雖說見到慕傾白很開心，但是開心總是和原來的事情種種聯絡。顧念想盡快離開，又不想讓慕傾白掃興。

    慕傾白期待的事情，說的簡單，顧念卻不能儘快坐到。

    “你說的我統統都記在心中，要是你還不放心，就儘管來找我。”顧念信誓旦旦的保證。

    慕傾白將心比心，兩人都已經瞭然。

    她已經這麼答應自己了，難道還要苦苦解開她的傷口嗎？慕傾白心中不忍，口上只是說“：你明白我終究是充滿希冀的，若是有朝一日……哪一天的話，還要請你回，藥君島永遠是你的第二個家。”

    慕傾白儼然一副大哥哥的口吻了，顧念卻由衷的覺得這種別人支撐、有人能依靠的感覺真好。

    自己何嘗不是這樣度過的大半生時光，一旦失去了某指點，於是生活的的方向便整個塌陷。

    顧念輕輕的笑了笑，沒在繼續說什麼，只是點點頭。

    ……

    告別慕傾白，顧念纔回神，好好整理了自己的心情。很長時間裏，顧念痛恨自己，痛恨自己的無能，努力讓自己冷酷無情起來，漸漸變得有些冷漠了。

    爲了見慕傾白，顧念將這份改變努力掩飾，才稍稍能掩蓋。

    要是慕傾白都覺得自己冷漠變的漠然，這不是自己想看見的。

    琳琅島上基本上沒有人煙，顧念環顧四周，彷彿尋找希望一般，這樣的環境會讓人們心中的抑鬱放大，以至於，兜兜轉轉的來會抱怨。

    忽然眼前一亮，是褚然留下的記號，顧念心頭一暖。

    彷彿還是年少時光，顧念上山玩耍，歸來時卻找不到反悔的錄了，褚然護法就像這般見極好遍佈在路上，讓他能及時回家，不至於被顧傾成責罵。

    顧念鼻頭一陣酸，可是眼淚就是沒能落下來，顧念一度覺得曾經那個愛哭鬼已經徹底從自己的心底死去了。

    褚然留下的是隻有顧念能識破的小小陷阱。

    褚然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一向不擅長同顧念講理，但是卻從背後不知幫了顧念躲閃忙，可是就連這樣的人，也被神界奪去了永遠的伴侶。

    顧念臉色一沉，忽地又被那些轉瞬即逝的仇恨絆住。

    褚然說過的話，好像還在顧念的耳邊回想，要是再濁世適應不了了，隨時能回到琳琅。

    雖然顧念不想承認自己適應不了，但是回來了。

    驟然起了一陣風，顧念纔回過神，此次來是陪著褚然的，她那裏也不會再去了。

    顧念抬頭，層次漸漸加深的叢林，已經不是方纔蕭索的樣子了。顧念抬眼竟是滿目的楓葉，紅似火。

    她痴痴的看著，任由這一陣風，將自己的頭髮吹的紛紛揚揚，這番景象他還從未見到過。

    樹葉從中走出來一人，黑衣裹得嚴實，凌厲的眼神將顧念從頭倒角打量了一番，最後卻從兜帽裡露出一抹微笑。

    正是褚然。

    即使有許多年不見，顧念也不能輕易將這份感情切斷，讀地方是家人，是從小就疼愛自己的人。

    顧念朝著那股迷霧一般的方向走去，褚然輕輕伸出黑色斗篷中的手，將顧念攬住，口中輕輕道：“你來了。”

    顧念過自己整個埋到褚然的黑色斗篷裡，聲如蚊蚋不知道說了什麼。

    褚然這些年過得也不夠好，顧念從心底裏麵覺得抱歉，不知該怎麼開口。

    這裏不是濁世，不是慕傾白的藥君島，只是褚然的身邊，顧念有種到了故里的錯覺，一時之間在褚然懷中掙扎不出來，從這份感情當中。’

    褚然輕輕拍顧念的唄，這時候，周邊的樹木也似乎是有了感應一般，停止了風中湊向的喧囂，轉化成了了輕輕的沙沙聲。

    “你在濁世修行的如何，有沒有學到凡人的感情至深，度了自己？”褚然輕輕的說，他也忍將顧念從這氣氛中叫醒。

    顧念抬起臉，看著褚然絲毫沒有變化的臉龐。

    那不是自己舒適的樣子，顧念知道，那張臉之下的悲傷，他最能理解了。

    “褚然，我做不到，凡人只能讓我動搖，我什麼也做不到。”顧念的委屈一瞬間絕地，彷彿自己還是那個不諳世事的弱仙島大小/姐。

    一切都變了，沒了弱仙島，沒了曾經的顧念。

    褚然心疼的看著眼前神情陌生的顧念，儼然和自己起初讓他去濁世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還有靈動的亞眼神，可是現在，只有冰冷沉寂了。

    褚然心疼這些年顧念受了心魔的困擾。

    可是能度化顧念心中的魔性，又何嘗不是一件天大的難事。顧念收的苦科比自己多太多了，褚然不忍心繼續讓他在人間，可是總不能像以前一樣溺愛了。

    褚然小心翼翼的放開顧念，輕柔的動作這樣對待一個人，褚然也是許久都沒經歷過了。

    一時有些恍惚。

    “念念，不說這個，不如說說你在濁世都做了些什麼，有什麼難忘有趣的經歷嗎？”褚然跟著顧念說話，彷彿自己充滿了活力使的。

    可是兩個人變化迥然，顧念退開半步，痛苦色神情也消退了半分，“褚然，我已經按照你說的，在濁世體驗人世百感，可是我結交的人，總不能讓我體會到什麼是真正的……到底我追求的至情究竟有什麼意義。”

    顧念深知體內魔性橫行，若是放任自己的魔性侵蝕自己，後果將會不看設想。顧念原本打算，就算是魔性將自己吞噬了，豈不是正好，神界再沒有一個人能抵擋自己。

    ……可是銘金已死，父親也在不會尋到，一切已經王最壞的方向延伸過誒了，若是天下人因此受傷害，這是顧念永遠不願意看見的局面。

    顧念掙扎著忽略這些事情，體內暗涌的血液讓他耳邊一陣陣的冥想，彷彿那個自己在炫耀著自己的能耐。

    “將來會好的。”褚然淡淡的說。

    不去說那些大風大浪，也不去講那些令人害怕的後果，這就是褚然，一向只顧著眼前之時，只要顧念能平安的站在她的面前，褚然就滿足了。

    再不能失去顧念，世界上僅存的親人。

    顧念好不容易壓制住內心的暗涌，現在的顧念，性情受了很大的影響，只要是觸及但年的那裝飾，姑奶就會不可抑止的朝著不好的蛾方向變化。

    “褚然，這些年你也受苦了，可是弱仙島上市回不去了，我再不想回道那個令我厭惡的地方。”顧念冷淡的朝著弱仙島的方向看了看，目光死死盯著那上方，似乎要洞悉一切。

    ……

    琳琅被褚然管理的還算井井有條，顧念沿著自然的一條小路，一直蜿蜒到了褚然的住處，看著很簡陋，可是卻是精心收拾過的。

    顧念悲從中來，這是白光曾經居住的地瓜。

    顧念不敢看褚然的神情，若不是因為自己，不是因為弱仙島，白光不至於……就這樣白白犧牲了。兩個人曾是彼此的唯一，可是隻剩下天人相隔。

    看顧念停下了腳步，褚然知道顧念心情有變，他行開口，一向沉默的他痛恨自己的沉默。

    “念念，濁世的東西，總是容易經理風霜之後變得失去本來的樣貌，可是我們有著長生的壽命，有著現實的家園，總不能太過執拗於過去。”褚然站在顧念的身後，和她一挺住。

    顧念知道，褚然這是努力在開導自己了。

    眼前的房子整出在琳琅的正中央，再往前是一片開闊的原野，能看到遠處的藍色大海，一直延生道看不見的地方。

    顧念四下環顧，彷彿實在尋找生人的痕跡。

    “我知道的，我不能總是活在過去。我不是濁世的物什，所以我的心不會因為旁人的離開而改變。”

    褚然點點頭，心道這孩子果然是長大了，是長大了吧。

    ……

    褚然領著顧念進到房間中，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這是令顧念再熟悉不過的地方，房間的裝飾竟然和自己在弱仙島時候居住的地方，如出一轍。顧念驚訝的合不攏嘴。

    可是臉上卻不是驚訝後的喜悅。

    褚然知道是這樣，可是不忍心做出改變。

    “這是他為你準備的，他做事一向細緻，就連我也不知道何時為你準備了你的房間。”褚然靜靜的看著房間的佈局，好像能感受到那人仔仔細細裝飾的身影。

    顧念怔在原地不知道說什麼。

    她何嘗不知白光護/法從小就是把自己視若幾處，從來沒有過然和苛責，那樣好的一個人。

    “褚然，白光是那樣好的一個人，可是她卻死了，那些惡人還白白的活在這世上。”顧念冷漠的說道，她的冷漠讓褚然覺得陌生。

    褚然拉住顧念的胳膊，生怕他有什麼暴動，可是顧念只是冷冷的任由褚然拉著而已，並沒有什麼暴動的症狀。

    “念念，白光離開了，可是還有我在這裏，我們都在這，若是冤冤相報，這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結果。”

    顧念睜開褚然的手，臉上的是那個淡淡的表情，“我以為人世間的感情我能理解一些了，可是到了我身上我還是跨不過去，褚然我是不是特備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