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決心脫離玉帝的管控，與那男子相守白頭，即便男子十分愚孝完全聽信自己母親之言，也毅然剔去仙骨做個凡人。可人世間總是要不遂人願，誰能想到仙子躲過了九重天的責難，卻難逃人間。”安歌皺起眉頭玄玄欲泣。

    “仙子身懷六甲之時，那男子聽著母親多開枝散葉之言，饒是心中並不十分情願，卻也納了一個妾。可誰知二人情意愈來愈深，竟把跟自己還在月子裡結髮的妻子扔在了一邊。可誰知禍不單行，尚未滿月的孩子生下便心力不足，仙子剔去仙骨本就體弱，又眼見著自己的唯一血脈無藥可醫命在旦夕，心如死灰。”

    唐墨聽到這挑了下眉，這故事這麼老套，哪個話本上見不到類似的。安歌偏偏挑了這麼個邀功領賞的時候講故事，今日這小貓兒的腦袋是進水了不成啊。

    可偏偏安歌講得繪聲繪色，機靈古怪的小模樣，看的唐文懿竟也沒有阻止她：“某日男子領著自己的小妾與母親出門上香祈福，只留著仙子與尚在襁褓中奄奄一息的親生兒子在家中掩面而泣。仙子想想自己曾經的過往，望著九重天的一抹紅色燒雲，彷彿看到了那個揮著指尖恣意驕傲的自己。仙子笑了又笑，直到笑出了眼淚，瞧著襁褓裡已經沒有力氣哭鬧的孩子，跌跌撞撞地過去持了一柄燭臺。”

    “拿燭臺做什麼。”唐墨十分配合，該當起了安歌的捧哏。

    “一柄燭臺，點燃了寢室內的帷帳，仙子用一場大火，葬送了自己與親生兒子的性命。”

    說到結尾安歌的語氣也沒有絲毫的變化，一直是娓娓道來說故事的腔調，即便是這種意料之外的結局，也沒露出半點神傷。

    “合着是個悲劇啊，本王想著還又是什麼皆大歡喜的局面的，那的確太老套了。”

    安歌在這種場合說出這樣的故事來其實是有些不敬的，唐墨也察覺的出來，今日安歌有些不對頭，皆大歡喜雖說老套，卻至少是符合今日氛圍的，皇上對她如此看的入眼，討個彩頭應該更加皆大歡喜的。

    而且唐墨這個時候站出來其實是想打個圓場，幫安歌說說話，他也不難注意到皇帝的深情都有些不對頭了。

    “朕還想問你一句，這是哪裏來的話本。”唐文懿得臉色雖然沒有陰沉下去，卻也不大有剛開始的興致了。

    “回皇上，奴婢是小家子出身的，這起子沒有水準的話本看過不少，如今……自然也是想不起來具體出席哪一個的。奴婢不精，御前獻醜了，還請皇上恕罪。”

    林槐序也皺皺眉頭，看著安歌豁出一切大膽的樣子，說不出來該高興還是著急。

    唐文懿沒有說話，底下的氛圍又一次陷入了冰點。唐墨急的就差跺腳了，一個勁的給林槐序使眼色，對方卻沒有半點回應，只給了他一個安慰的眼神，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倒是個引人入勝的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