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在醫院。

    外婆坐在我床邊。

    “外婆，我怎麼了？”

    “沒事，醫生說你應該快要想起來了。”

    想起來？想起六歲之前的事，想起那場火災？

    ……

    我很快就出院了。

    明天是除夕，難道我要在醫院裏過年？

    ――

    除夕那天一大早，我和蘇北就把何姐姐接到了我家。

    蘇北爺爺奶奶早逝，所以他家一直都是跟我家一去過年的。

    “外婆，何姐姐來了！”我大聲的向廚房喊。

    外婆從廚房裏出來：“來了……”

    外婆說到一半，突然就停住了。她走到何姐姐面前：“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阿姨，我叫何苑。”

    ……

    我覺得外婆有些不對勁。

    “蘇北，你說外婆為什麼一直打量何姐姐？”我問蘇北。

    蘇北心不在焉的答道：“看著何姐姐長的好看，指不定又在為她哪個遠房親戚未結婚的兒子物色女朋友。”

    我覺得蘇北說的很在理。

    “那你說，外婆是在給誰看女朋友？”我問蘇北。

    蘇北拿一種鄙視的眼神看著我：“你家的親戚，我怎麼知道？”

    也對。

    小――

    我們吃過早飯，小舅和舅媽就來了。

    那個時候何姐姐正在廚房幫外婆做飯。

    “阿姨，這個菜要現在就做嗎？”何姐姐從廚房探出一個頭來問外婆。

    “對，用文火。”

    我看到了小舅看何姐姐的眼神，驚訝，滿臉寫著驚訝。

    就跟外婆剛剛第一次見何姐姐的表情一模一樣。

    我湊到小舅身邊：“小舅你認識何姐姐？”

    “不認識，”小舅的表情很複雜，“但是她和我姐年輕的時候，很像。”

    小舅的姐姐，不就是，我媽媽。

    蘇北也聽到了，湊了過來：“還真是，林依然你記得咱們倆第一次見何姐姐的時候，我說她和你長的像嗎？”

    “記得呀，我說我覺得她漂亮，你說她和我長得像。”我不太懂蘇北問我這話幹什麼。

    “現在小舅一說還真是，說何姐姐和你長得像，倒不如說，何姐姐和阿姨長得像。”蘇北看著何姐姐說。

    “不會吧，難道……”我驚訝無比。

    “你想什麼呢！阿姨得比她大多少？”蘇北用極其嫌棄的口吻說道。

    我……

    還真被他說中了我想說的。

    蘇北往我腦門上一拍：“沒事兒少看點兒電視劇，影響智商。”

    我氣憤的跺腳。

    我聽見外婆在和何姐姐聊天：“小苑，你今年多大了？”

    何姐姐還不知道外婆的目的：“虛歲二十四了。”

    “還小呢，那你，大學唸完了嗎？”

    何姐姐笑了：“我都從英國留學回來了。”

    外婆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高材生啊，談物件了嗎？”

    外婆終於說到了她的“主題”上。

    何姐姐嘆氣：“沒呢，這不是沒合適的嘛。”

    “要我說啊，女孩子，早點嫁人好。”

    我知道外婆的意思，她還是對我媽的事耿耿於懷。

    這些年外婆一直認為，媽媽就不應該等我爸，十六年了，爸爸也沒來過。

    外婆曾經問我，怪你媽媽嗎？

    這些本不該是我決定的事，卻被早早的註定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