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節似乎來的格外的遲。

    我和蘇北商量著讓何姐姐來和我們一起過春節。

    外婆欣然應允。

    外婆信佛，她總覺得自己應該多做善事，在她認為，讓一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來我們家過春節，是自己回報這個世界的一種方式。

    特別是在我告訴外婆何姐姐的身世之後，外婆心酸道：“世間萬般皆是命。”

    ――

    “何姐姐何姐姐！”

    我一進門叫開始喊了起來。

    她笑著：“怎麼了？這麼着急。”

    “你來我們家和我們一起過春節吧！”我熱情的邀請她。

    “不了，我一個人都習慣了。”

    “走嘛，你不要見外，你也知道的，我們家人少，每年也都是和蘇北家過的。”我說。

    ……

    總之呢，我成功的把何姐姐邀請到了我們家。

    ――

    後天就是除夕。

    我記得小時候特別喜歡過春節，好似一年就爲了這熱鬧的幾天。

    小時候守歲的時候我總是困到不行，而蘇北平時特別能睡覺的一個人，卻總是能熬一晚上。

    ……

    只不過到了現在，最初的那份喜歡倒是淡了不少。

    我床頭的手機響了幾聲。

    是林亦然的簡訊：今日B城的雪下的極大且極美，你要的東西，我已經準備好了。

    我：我這裏連個雪的影子都沒有。

    林亦然：“嗯……”

    我：“你給我描述一下。”

    林亦然：雪……很大，真大，都是白的。

    林亦然的這句描述，我對雪的美好向往瞬間幻滅。

    一個理科生……

    林亦然：北國風光，千里冰封，萬里雪飄。

    我：不錯嘛，知道這首詩。

    林亦然：我看起來有那麼的孤陋寡聞？

    我：有。

    ……

    我和蘇北等不及了，提前出去放鞭炮。

    “你想先放什麼呢？小蝴蝶怎麼樣？”我在塑膠袋中翻翻檢檢，拿出了一個比火柴盒還小的鞭炮，表面上畫着黃色的小翅膀。

    “這是小蜜蜂。”蘇北鄙視地掃了我一眼。

    “哦，”我又在塑膠袋裏翻翻檢檢，“那有沒有小蝴蝶？”

    很快我明白了它為什麼叫小蜜蜂。點著火之後放在地上，它會飛速自轉著筆直躥上天，發出的聲音像只屁股著火了的小蜜蜂。

    只是我沒有找到小蝴蝶。

    我只好拿出一根像金箍棒一樣的細棍子出來。我不知道這個品種叫啥，但是我小時候玩過這個，只要點著一頭，指向天空，這根棍子就會像吐痰一樣，以每兩秒鐘一口的速度往外吐不同顏色的煙火。

    當然不是會綻放成花的那種，只是一個彩色光點兒，劃過一條拋物線，還沒墜落，就消失在夜空中。

    拋物線，二次函式，初三學的。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腦子裏突然蹦出來這麼個東西。

    蘇北問我還想放哪個。

    我說都好。

    我想起來了，小的時候，媽媽也曾給我這樣放過鞭炮。

    到底有沒有想起來呢？

    我頭疼不已。

    我想起來的，到底是夢境還是……真的發生過?

    一個穿著淺灰色大衣的女人對我溫柔的說：“小心。”

    我想努力看清她的臉。

    越使勁，頭越疼。

    一陣失重的感覺傳來，我閉上了眼。

    意識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