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搶
“道理?”
“老夫讀書三十年,四書五經爛熟於心,三教九流無一不精!雖然缺了功名,但老夫自喻為學問不弱於進士,你個黃口小兒,還敢說教老夫道理?你羞不羞恥?”
師爺腰挺得筆直,大聲的呵斥道。
李牧原冷笑一聲,一腳踏在鼓上,劍鋒雷光一閃,將師爺面前的案桌削成了兩半!那幾個兵丁手上的兵器同時斷開,顫顫驚驚不敢動彈!
“這就是道理,寫的可還好看!”
雷光幾乎觸控到師爺的脖頸,那隱隱傳來的酥麻感覺和李牧原那滿是殺意的眼神告訴他,劍刃隨時可以切進他的脖頸裡……
“好!”
師爺大吼一聲。
“端的神妙!這是天下一等一大的道理!老夫佩服!老夫佩服!”
“看來你果然是師爺!”
“小的就是師爺!這位高人,屍體在大獄之中停放!仵作一會就到!任您差遣!”
“你們老爺?”
“老爺也要講道理!天大地大,道理最大!您只管去!”
李牧原非常滿意,也非常不滿意。
他很想給自己一個理由,反正都動手了,不如一劍砍下這師爺的腦袋!可惜這師爺是十二屬相中屬泥鰍的!渾身溜滑!
“你變臉變的倒是挺快!”
“老夫這麼多年,也算風生水起,靠的就是識時務,能忍耐六個字!要不是這六個字,老夫還在山村裏種地!”
“好!很好!你纔像個當官的!帶路!”
師爺苦哈哈的應一聲,一甩袖子,那兩個兵丁迅速逃跑,李牧原理也不理。
兩人一前一後出門,李牧原劍藏袖中。一出門,師爺臉上的恐懼,難受,遲疑全都消失的乾乾淨淨,哼一聲,怒道:“看什麼看!還不滾去幹活!”
四周被巨響吸引來的百姓渾身顫顫,迅速撤開,師爺的臉上又帶了笑:“高人!這些泥腿子畏威不畏德!不嚇唬嚇唬不行!”
李牧原面無表情:“走!”
大獄似乎有些遠,他們足足走了一炷香的時間纔到,守門的獄兵看著師爺,立馬上來請安:“您老怎麼有空來了!裡面的,燒上茶,二老爺來了!”
滴答!
“寒冬臘月的,這麼熱?都出汗了!”李牧原笑道:“看來這大牢,條件不錯!”
“這位爺,您說的是!”獄兵嚥了口唾沫:“外面風寒,裡面請!”
說時遲那時快,獄兵猛的撲上前,拽過了師爺,向後一撞,跌進了大獄周圍的小屋內!
嗚!
一聲號子響!獄門大開!數十個全副武裝的民兵衝了出來,將李牧原團團圍住!
透過鬱悶,可以看到縣令正在內裡守著一個小火爐,喝著茶水搖著扇子,指著李牧原嘲笑道:“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師爺!可受委屈了!”
“無事!”師爺從旁邊過來,侍立在縣令旁邊斟茶:“有大人神機妙算,這賊人還不是自投羅網!”
“哈哈哈!”縣令開懷大笑,突然臉色一變:“給我拿下!”
李牧原無動於衷,就饒有興趣的看著兩人互相吹捧!他不動,周圍的民兵竟然沒有一個敢攻上來的。
從袖子中抽出劍來,李牧原扯下衣袖慢慢的纏繞劍刃,民兵面面相窺,終於有人發了狠,喝一聲,持著長槍朝李牧原戳了過來!
李牧原用劍刃將長槍壓下,一腳踩在槍上,不動如山!任由那民兵拽的滿臉通紅也紋絲不動。
“呵!”
李牧原面色一沉,腳一壓一鬆,槍頭竟然被他活生生的踩斷!那民兵措不及防摔倒在地,一連撞翻了好幾個人!、
十數把紅纓槍戳來!
李牧原一把抓住那斷槍,左右橫掃,將槍全部盪開,劍拍在身前的民兵身上,幽蘭色雷光大作!瞬間放倒了一大片人!
“嗖!”
他將手中的斷槍擲出,正正好好戳在縣令身前!將他小桌上的茶碗砸的粉碎!
縣令大怒:“殺殺殺!這等妖人!給本官殺了!”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你們誰殺了他!本官上奏朝廷,免你們一輩子稅賦!”
這可是重賞,四周的民兵一下子紅了眼,瘋狂的朝著李牧原撲了上來!李牧原與那縣令對視一眼,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絲嘲弄,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看著李牧原陷在人群之中,縣令一陣莫名的快意,扇子一合,拍手作詩:“萬火叢中呼殺人……”
“轟!”
一聲雷響,雷光成柱暴起!民兵紛紛倒地,縣令的第二句詩還沒有吟唱出來,一個人影已經衝過人群,閃到了他的身邊!所過之處,無一人站立!
“劍上纏了布,才能不要人命。”李牧原道:“對這些民兵我可以網開一面,但對於你們兩個……”
布條落在地上,鋒芒逼人!
“大人!”周圍之人都看得呆了,怎麼一轉眼的功夫,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被落入敵手?
“汝可是要造反?”縣令瞪著李牧原,從口中逼出一句話來:“既如此!吾只得成仁!請動手!”
“大人!”
“我怎麼會殺你!朝廷命官,自然要朝廷裁決!我要把你綁到京城,讓陛下審一審你在這裏幹了些什麼如何?至於你……師爺?”李牧原笑著轉頭,那師爺本就是沒骨氣之人,知道自己不是官身,很有可能性命不保,立馬就跪在地上:
“高人!英雄!不要動手!有話好好說!”
縣令咬著牙:“你跪什麼?師爺,給他!你既然是散官,也知道朝廷體度,你這樣做事!一時痛快死罪難逃!”
李牧原突然大笑:“我只要現在遂了我願!管他明天如何!我兄弟都死了!我還要這官做什麼!”
“瘋子!”
“不錯!”李牧原喝了一口酒:“只有瘋子才能辦成事!”
縣令無奈到了極點,眼前的李牧原油鹽不進,只能將民兵遣散,讓獄卒將屍體呈了上來。
獄卒做事十分光棍,眼見李牧原此時得勢,不單單是屍體,還有從屍體上搜出來的東西,也一塊送了過來。
李牧原仔細檢查,倒還真是有所得。
刀客年紀約在三十四五,死因是勃頸處被人貫穿。
他的丹田內沒有發現那奇異真氣,但是刀客的那一把細長小刀,李牧原卻在其中感受到了一絲奇異真氣。
雖然十分淡薄,若隱若無,不過有就是有!
那細長小刀十分不錯,在獄中燈光照耀下,散發出陣陣流光,李牧原輕輕一揮,削鐵如泥。
“殺他的人肯定不是為財!身上的錢包也就罷了,這等寶刀居然沒有拿走!”刀客跟那氣修一樣,身上帶著許許多多零碎的東西,什麼牙刷、青鹽、菸葉、鼻菸壺、麪餅、水囊、甚至還有一塊香膩子!
“咦?”李牧原突然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屍體的左手食指中指上各有一道血痕,好像有戒指被暴力從手上拉了下來!
看那食指之上,還有一個印子,隱隱像是一個猙獰的獸頭。
正在此時,外面人傳仵作來了,李牧原一揮手,立刻就有人去帶進來。
仵作進來,看著一個少年圍在屍體前,縣官和師爺都站在兩邊,還以為是誰家的貴公子,也不以為意。仵作看了一眼那零碎的東西:“哎呀!怎麼是這種人!”
“你知道什麼?”
仵作看看縣老爺,覺得老爺的臉色有些陰沉,師爺臉上帶著笑,卻更為恐怖!只是他是個話癆,話在嘴邊就咽不下去,一咬牙道:“這是野狼!”
“錯不了,野狼身上都是這樣,誰也信不過,就把所有能用都帶在身上!”
“野狼是最兇最狠的賊!附近的州縣都有,大案不一定是他們,最兇惡死人最多的案子一定是他們!只是野狼極為難抓,偶爾只有彼此殘殺,才能抓到一兩個!不過他們有個本事,只要被抓住感覺跑不了!就能自己將自己炸成粉碎!小的曾經去州府裡聽差,就見過此事!”
“呵,那小子不過十五六歲年紀,長的還頗為俊俏!可是那叫一個狠!笑一聲,就在廳堂上炸成粉末,一塊肉都沒有留下來!”
“據說啊,野狼之上還有狼群,還有頭狼!那小的就沒有見過了!大人啊,這屍首還是趁早埋了!不吉利啊!”
縣令想要發火,李牧原在邊上又不敢作聲,只能一揮袖子,哼了一聲。
李牧原沉思片刻,拿起了那細刀來:“此物我帶走了!”
師爺大喜,剛要說話,就聽得李牧原道:“我就在尚喜客棧居住!你們知我本事!若是有府兵,官兵過去煩人,我什麼下場不知道,你們兩個的頭一定取走!”
“啊呀!”那仵作嚇的癱倒在地上,愣愣的看著李牧原!
縣令和師爺如同吃了一個苦黃連,對視一眼,有苦也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