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人類？神仙？”小副宗主自顧自地猜測著：“總不會是妖人……人妖吧？”

    聽及此，陳墨倏地翻身坐了起來。

    於此同時，小副宗主也丟開樹枝站起身。

    他們同時望了過去……

    就見那血肉一灘的怪物屍骸突然又抖動了起來。

    妖虎慘叫一聲，腦袋頂著陳墨的肚皮，兩條後腿拼命地在土地上劃拉著，恨不得鑽進人類的肚子裡，重新再造，投胎成人一般。

    它腦門上風中凌亂的小雜毛實在太乾擾視線了；陳墨抬起手壓了下去。

    ——果不其然，那長相詭異的怪物居然沒有死。

    從那堆軟趴趴的血肉之中，擁有人類輪廓的頭顱又鑽了出來。

    它喉間發出的呻*吟，就好似人類求助的哀鳴。

    怪物的人形掙扎著，咕嚕一聲，從血肉中鑽出了兩條慘白的手臂。

    它張牙舞爪地，手指在草地上抓出了深刻的痕跡。

    艱難著，艱難著，又是噗通地，怪物……不，一道慘白的人影終於爬了出來。

    他肢體扭曲著，更像是一隻擁有人類輪廓的蟲子。

    毫無意義地叫了幾聲之後，他成功地用兩條腿支撐起自己的身體。

    雖然，僅僅幾息之後，他就跌坐了下去。

    站起來，又跌下去，反反覆覆地嘗試了幾次之後，這人形怪物，或者怪物的人形獨自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全然置周遭的旁觀者於不顧。

    就在這時，一旁的小副宗主又自言自語起來。

    “嗯，這個可以吃……但是它看起來血淋淋的，本體的形狀也十分噁心，你吃了它不要緊，我怕我會反胃。”

    這一次，陳墨明白，小副宗主不是在對自己講話了。

    他親眼所見，她那白淨光潔的額頭漸漸出現了一條裂縫。

    這場景無疑是令人震驚的。

    仿若“開瓢”的既視感。

    陳墨突然伸出手，彈了一下。

    他的動作毫無預期，連自己都略有詫異，更別提小副宗主本人了。

    她感覺到一股無法言語的力量朝自己迎面撲來，速度算不上快或慢，奇特的是，以她自己的修為根本無法抵禦這種細小而精準的力量。

    緊接著，透明的什麼東西粘住了小副宗主的額頭。

    透明的，散發出冰藍色的曖*昧光輝。

    小副宗主怔忪了一息，隨即就明白過來……這是一種空間之力。

    空間之力是修真界所有法術之中最難掌握的。

    因為它不只是需要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更需要堅固的意識之力的支援。

    顯然，這個叫做陳墨的少年還做得不夠好，但至少，他的空間之力已有了雛形，並且做得像模像樣。

    小副宗主有把握一擊就能將封鎖額頭的空間壁破除，也不必動用她的饕餮之力。

    不過，她將靈魂之中那不安分的因子強行鎮壓了下去，額上的裂縫也漸漸消失。

    她的面龐再次變得完美無瑕，沒有任何的缺陷錯漏。

    “為什麼？”小副宗主說道：“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她伸出手，輕輕地，輕輕地放在了陳墨的天靈蓋上……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阻止我？”

    她說：“我這麼多的為什麼，你一個都不回答的話，我會很失望……失望的我認真起來連自己都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