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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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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把種馬男變成性冷淡

    黎夙睜開眼,世界已然換了一個模樣,黑不見底的空間,赤色殺氣瀰漫,唯一的血色堆積成高高在上的枯骨王座。

    這一次黎夙經歷的是修真世界,沒有身體、沒有身份,是命運之子修仙的指引者,相當於金手指外掛一樣的存在,他的任務就是讓命運之子改邪歸正。

    命運之子白信良是個種馬男,見了漂亮女人就容易情不自禁,白信良本身是個極有能力手腕的修真者,加之長相極為俊美邪氣,輕而易舉就贏得了各路美女的青睞。

    命運之子順理成章地開起了後宮,荒廢了修為,一直到死都沒有踏破虛空,成就神體。

    黎夙的任務就是斬斷命運之子的各路桃花,讓錯亂的命運線迴歸原本模樣,天道得以執行。

    風雪漫天的一晚,白信良坐在紅焰暖爐旁無神地看著遠方的神寂山,耳畔隱約還有白衣道人低聲的呢喃,“你叫白信良?”

    白信良抬頭看向那個穿白色道人,“是。”

    “白信良,五行廢靈根,收拾包袱,可以走人了。”

    “可以走人了……”

    “五靈行,不也是靈根嗎?為什麼他們可以留下,我卻不能?!”

    “小子要怪就怪你運氣不好,得罪了雲姬大人!六根不淨,雲姬大人這麼評價你,你徹底廢了。”

    還未踏入修仙門檻,便已經被殘忍地拒之門外……,真好笑啊,白信良,你這麼努力地從凡界穿越幻山靈海,來到神寂山,結果還是敗了,連努力的餘地都沒有。

    明明連最艱難的幻山靈海都穿過了,卻還是隻能在山底仰望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

    風雪聲在午夜肆意張揚,明燭搖曳,白信良漠然地看著撲翅的飛蛾躍進火海,一瞬成灰。

    寂情殿,深色冰冷的神殿中,神寂山的掌門虛彌子嘆了一口氣,掐斷了自己下巴的幾根美須。

    虛彌子看向陰影處高座撫手作琴的雲姬,說道:“幾百年了,幻情燈唯二的一次異動,白信良註定是你的徒弟,我實在不明白你為何不收他,可惜了這次機會,”

    雲姬聞言,眉眼冰涼,烏眸從琴絃移到寂情殿上方高掛的幻情燈,幻情燈懸空於殿,明明滅滅,青霞色的煙火如煙似紗,渺渺如夢,“白信良天生情種,做不了我的徒弟。”

    雲姬尾音微低,傲然孤冷,冰霜一樣的如畫眉目,眼角眉鋒轉淡,比起任何一位神寂山的道人都要像慈悲的仙人,可偏偏這極溫柔的長相,卻又透著極致的矜傲冷淡,讓人不由自主地顫抖後怕。

    虛彌子的目光不由也移向瞭如夢似幻的幻情燈,在白信良測試靈根的時候,從未有收徒的雲姬也在,雲姬修練的是無情道,無道情斬盡親緣情緣,孑然一身,了無牽掛,千古以來是最快踏破虛空的道法,幻情燈則是無情道修行的法寶,讓測試擁有者是否時時清心寡慾,沒有動情。

    有情則愈紅,無情則愈青。

    白信良一步步接近離雲姬越近,幻情燈火便越發搖更,時青時紅,要知道幾百年來這是幻情燈唯二的異動,而第一次引起異動的自然是雲姬了。

    雲姬不免驚疑,看向白信良的清眸中染上異色,那一刻她真正起了收徒弟的心思,可當她揮袖讓幻情燈靠近白信良,躍躍欲試幻情燈反倒十分的抗拒,不僅不聽她的命令,反而噴出青焰去燒冷然站立的白信良。

    白信良初見仙人手段,狼狽躲閃,卻依舊被燒了一半頭髮。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白信良被燒了頭髮,並沒有佳氣,眼神裡反而異彩連連,隱隱透著壓抑的激動和興奮。

    雲姬本來略有些激動的心情平靜下來,並指施法,控制住失控的幻情燈,對白信良皺眉冷問,“你來修仙?”

    白信良見一看就很高冷的雲姬對他開了尊口,一怔,心裏竟微微有種難言的滋味涌上心頭,不似喜悅,亦不是憤恨,像是受寵若驚,他不明白為什麼雲姬會問他這樣的問題,只謹慎寡言地說了一句“是。”

    雲姬驕矜冷淡的面容浮上淡淡的譏誚,她微勾起嘴角,不是笑,是山水明幽似的空寂和刺骨的薄凝,“六根未淨,慾望纏身,你憑什麼修仙!”

    這刺骨的冰冷與貌美**,以銳不可及的姿態和雷霆之力讓尚且年少天真的白信良僵直在原地,靈魂出竅,表情有一瞬間的空白,再不復之前的平靜與淡然。

    白信良幾乎沒有招架之力,他終究是命運之子,靈活的腦子在這緊急時刻飛快地轉動起來,努力壓著緊張顫抖的嗓子,勉強恭敬,“仙人為何說我慾望纏身,不能修仙?沒有憑證的事,仙人還請慎言!”

    螻蟻之所以被人輕易踩死,不過是因為它們太過弱小,不被人放在眼底。

    雲姬根本沒給白信良爭辯的機會,輕易地揮袖轉身,留給白信良一個強大冷酷的背影。

    虛彌子看了他一眼,動了一下唇,終究沒說什麼,轉身也走了,神寂山兩大巨頭的離去,帶走了殿中熱鬧激動的氣氛,人群很快散去,變得寥寥無幾,第一輪靈根測試結束了。

    暮色四合,暖色夕陽照到身上,白信良卻只覺得身體僵冷,心空洞洞地像破了一個大洞,無法填補,他佇立在原地,看著神殿上悲憫含笑的仙佛,無法回神。

    這是向來出色的白信良第一次遇到冷遇,白信良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憋屈,不是因為被雲姬拒絕,而是因為他竟然連證明自己的機會都沒有。

    原來,這就是弱小的滋味,因為弱小,所以沒有人會在乎他的感受,沒有人會在乎他的前途。

    就因為那個女人的一句話,他仙緣盡斷!

    白信良痛苦猙獰地閉上眼,失了全身氣力,重重地摔倒在冰涼堅硬的神殿上,緊緊地抱住自己的雙腿,蜷縮起來。

    待虛彌子走了之後,雲姬清淡的眸光變得深沉,袖手一揮,幻情燈立馬赤紅如血,赤焰之中,屍山血海,枯骨山上,一個優雅沉靜的男人慵懶地靠在王座上,與雲姬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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